“我又不会丢!你出来找我干嘛!?”
“我让你好好休息,发着烧你还乱跑!你听不见,你还乱跑!你……”
姜言一喉口哽了哽,骂不下去了,摁在纸巾上的指尖轻轻颤动。
“你干嘛呀……”
闻迟默将她拽到怀里,“小地方,晚上,不安全。”
“能不安全到哪里去?”姜言一咬在他肩膀,“法治社会!”
然而那人耳朵不行,听不见,也不说话了。
姜言一推开他,从他怀里出来,吸着发酸的鼻子说:“走吧,回去。”
闻迟默立在原地没动。
姜言一用力拽了他一下,凶道:“走了闻总!回去还要给你处理伤口!粥也要冷了!”
“你就乖一点吧昂!”
闻迟默眸色微动,喉结重重一滚,“言一……”
姜言一瞪他,“又干嘛!”
闻迟默靠近她,倾低,眉眼缱绻,表情温柔。
他在昏黄路灯下,在摇曳树影中,在晚秋的夜风里,喑哑开口——
“姜言一,我……可以、吻你吗?”
第46章
(46)
闻迟默嘴上这么问着, 问着“我可以吻你吗”,其实根本没有给姜言一逃的机会,就已经吻了下来。
那人掌着她的腰, 握着她的颈,教她完全软化在他的禁锢中。
姜言一没有经验,只晓得紧紧闭上眼, 笨拙又被动地被那人轻易挑开唇齿。
发烫的舌探进来,纠缠着、舔舐着、掠夺着。
由浅至深, 又轻至重。
轻微的窒息感弥漫上来, 沿着尾椎铺开,姜言一站不住了, 绵绵软软地往下滑, 又被那人握住薄瘦侧腰捞回来。
吻得狠了, 她便不得不踮起脚, 扬起脆弱脖颈迎向他。
支撑不住地抬手捶在那人的肩,眼里也漫上水汽,一点一点凝起, 积蓄在发红的眼尾。
她气他所求无度。
怨他得寸进尺。
怒他贪得无厌。
却又纵容着、迎合着。
求饶地小声呜咽,可惜那人耳朵听不见。求饶也没用。
直到眼角的泪珠滚落下来,闻迟默尝见咸涩, 才堪堪松开她。
表情微怔地凝视她的唇,呼吸凌乱滚烫。薄唇轻抿,好似下一秒就会对着姜言一道歉,说一句“抱歉, 是我失控”。
然而他没有, 他沉静地看着姜言一,再一次地靠过去。
姜言一立刻盖住自己发烫微痛的唇, 小喘着恨恨瞪向他。
闻迟默喉结咽动,低低一笑,手掌捧上来,拇指摩挲着她粘湿的睫毛,同她额头相抵。
“不吻了。”他低声轻哄。
然而他们靠得那样近,鼻尖,唇峰,呼吸,全都纠缠着。
如若风来,就会再次吻上。
呼吸逐渐和缓,姜言一不满地撞了一下他的额,嘟嘟囔囔:“我都喘不上气了。”
“混蛋。”
被牵着往回走,姜言一的心跳在脚步声中慢下来。
毕竟初吻,紧张也是正常的,情有可原。
可想想又觉得丢脸,活了28年,初吻还在。唯一那点恋爱经验也全都系在同一人身上。
说要来调教,结果被那人吃得死死的。
怎么想都是自己吃亏。
艾黎说她是朵纯洁小白花还真的是没说错。
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眼就会想起那个吻。
原来闻迟默那两瓣看上去尤为凉薄的唇,很软。浅淡的唇线吻完后会染上粉意,诱人再度品尝。
至于吻技……
姜言一弹坐起来,顶着翘起的呆毛给外间的“失联听众”发消息。
姜姜酱酱:闻迟默,你谈过几任女朋友?
外间的人好像被她这个问题问懵了,打字声停了下来。
姜言一支着下巴,盘坐床上。
闻迟默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前女友吧?
他这么冷,这么坏,除了她谁还受得了他?
不对不对,白绮星不就追着闻迟默好几年吗?但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白绮星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喜欢闻迟默吧?
“也不对……”姜言一倒下去,把枕头蒙在脸上。
她当初好像就是无缘无故喜欢上闻迟默的。
像个傻子。
不过话说回来,撇去闻迟默的冷漠,这人的长相实在很符合颜狗的心意。
30岁的闻迟默,眉眼比少时更深邃,眉宇间透出沉稳与内敛。
山根很高,架着眼镜的时候,气质便显清冷。
下颌分明,与颈骨形成干净利落的线条。
而她最喜欢闻迟默的眼睛。
即便那双眼睛大部分的时候像一泉冷潭,透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她也还是喜欢。
喜欢那人沉黑的瞳色,喜欢那人眼底的莹莹雾水,喜欢他看向她时,安静的模样。
这会让她横生出某种错觉,似乎无论她爱与不爱,他都会在那里等着她。
姜言一笑起来,笑自己自恋。
又心存侥幸地在想,或许呢?
或许闻迟默就是那么爱她呢?
“嗡嗡”两声,手机收到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