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程今禾停住抽噎，抬眼问，“是不是、真的很、很帅！”
温柠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强烈的视线。
顿了秒。
避开视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帅的。”
余光中，她看见从聚会结束到现在，神情没什么变化的男人，嘴角勾了勾，似乎心情很好。
但另一只手正死命地来回磨蹭，像是要擦去刚才的痕迹，高挑瘦削的身子也离程今禾很远，保持着一个衣袖都不会碰到的距离，只有冷白的大手隔着衣服扶着她。
“……”
真是为难他了。
温柠收回视线。
轻声地和程今禾沟通：“我送你回去好嘛？”
程今禾缓慢地反应了两秒。
然后在温柠的视线中斩钉截铁地摇头。
“不要！我和林济青回去，你和陈煜舟走！”
“……”
要不是程今禾还有些大舌头，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要不然温柠都要以为她已经酒醒了。
温柠有些为难地看了眼程今禾，又扭头看向几乎安静得像是空气的林济青。
后者温柔地对她笑笑，很善解人意地伸手：“我可以的，你和陈煜舟走吧。”
温柠有点迟疑：“这……不太好吧？”
程今禾微微用力挣开温柠的搀扶：“没、没事！我可以的，你、你们先走……”
林济青站在一旁，面色犹豫，嘴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程今禾有些摇晃地朝林济青走去，脚下一软，正要搭上他伸出来的手臂时，一只滚烫的大手横在她腰间，用力，将她打横抱起。
“流……氓！”
程今禾受惊大叫，目光在来人脸上顿了秒，又补上剩下的字。
手脚却实诚地安静下来，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揽了上去。
温柠心跟着提起来，正准备上前厉声质问时。
陈煜舟冷不丁地伸出手，拽住她手腕，拉住她。
微凉的、异样的触感顺着那一小块皮肤蔓延。
温柠怔住，害怕他的指腹落在动脉上，能察觉出她陡然加快许多的心跳。
她沉默了秒，慢吞吞地朝他看过去。
后者懒洋洋地摇了摇头，示意别去。
温柠不接，但脚步也没再动。
刚好，程今禾挣扎的声音也小了起来。
再抬眼看过去——
原来是方嘉运。
心稍稍安定下来。
搭在手腕上的大手也随之移开。
恰巧一阵凉风吹过。
莫名有些冷。
温柠伸手摸了摸手腕，来回摩挲。
长睫振了振，没说话。
方嘉运低头看了眼在怀里找个位置又睡过去的程今禾，笑了笑。
又抬头看向温柠那边，和陈煜舟交换了个眼神，又默契地移开。
目光落在温柠身上。
“人我先抱走了，回家用她手机给你报平安。”
“……”
温柠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敌意。
有种刻意炫耀的意味在。
温柠敛了敛心神，平淡地应了声好。
“注意安全。”
“嗯。”
等出租车驶出视线后。
温柠收回目光，看向林济青：“济青哥……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说？”
林济青沉默下来，过了很久，扯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
摇了摇头：“没，想问问你们怎么回。”
“噢。”温柠点点头，又看向陈煜舟，有些迟疑地开口，“应该，开车回？”
陈煜舟收回视线，低下眼睫，和她对上视线。
不过两秒。
温柠又迅速移开视线。
陈煜舟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在这有些尴尬沉默的氛围中格格不入。
语气懒散又欠打：“用脚回。”
温柠：“……”
林济青：“……”
温柠闭了闭眼，总感觉今晚出来有点犯冲。
她深吸一口气又问：“没事的济青哥，你先回不用管我们。”
林济青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流转一番，停了几秒，最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先走了。”
温柠又目送着林济青离开。
直觉他的情绪有点奇怪，低落又夹杂着不甘。
温柠皱了皱眉头，又收回视线，看了看喝了几杯酒的陈煜舟，又看了眼停在路边没人开的豪车。
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
“走吧。”率先朝着前面走去。
也不知道得走到什么时候。
走了几步，身后的人却不动。
温柠停住脚步，转身看过去，有点疑惑：“不是走回去吗？”
男人在她的视线中缓慢地勾起唇角，喉结滚动，笑了出来。
唇边明晃晃的笑容坏到骨子里，语气欠揍：“我说你就信？”
愣了两秒，温柠反应过来，陈煜舟在骗她。
“……”
陈煜舟笑了会儿，收敛了些，大手攥成拳遮了遮。
又补了一刀：“走回去，也是走这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