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犯什么病？”
陈煜舟冷冷地看着他，嗓音很低：“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两人火药味一下燃起来，就要爆开时，顾清时出来打圆场，眼睛却是朝着温柠的角度看过去，明了地点点头。
“诶，点歌点歌，点歌唱，光拌嘴有什么意思。”
孟万瞪着陈煜舟，看到那张脸，和无所谓的表情，心里气得不行，但也藏着几分胆怯。
他没见过这样的陈煜舟，淡漠又锋芒毕露。
平时的陈煜舟脸看着很臭，但懒得计较，说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在玩得好的人面前算是脾气挺好的几个。
气了两秒，他又接着顾清时的台阶下了。
起身去屏幕处点了几首歌。
《兄弟》
《你变了心》
《你的嘴》
《骗人的鬼》
“……”
几首歌唱过，场子算是热了起来。
几个人晚上骰盅，孟万不情不愿地拉下脸，扭头问陈煜舟：“玩不？”
陈煜舟看他一眼，又闭上眼。
“下次。”
算是和解。
孟万也懒得继续装，投身战斗中。
温柠漫无目的地划拉着手机，界面不断刷新，突然跳出来一条营销号的爆料——新晋小花疑似和金主闹掰，资源被抢！
……
她手颤了下，却正好点进图片放大。
一男一女在街头纠缠，男人挺高，但背影模糊，看不清楚。倒是女方侧脸被拍得清清楚楚，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关映雪，两人简直像是不在同一个图层。
温柠退出去，脑海里又闪过十几分钟前，她们提过一嘴的话——
换成了一个温家千金。
温家。
榕城姓温的挺少，能叫出门的温家更是独一个。
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逼仄，温柠缓慢地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睁开，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深邃的桃花眼，被吓了一跳，看清楚男人的面容后，松了口气。
温柠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突然来了？”
语气里夹杂着一点她没察觉到的责怪。
陈煜舟的眼神一下变得幽长。
“你在生气。”
疑问句，却是陈述语气。
温柠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带着点恶劣，缓了秒，耍赖地否认。
“没有，怎么会，只是被你吓到了。”
陈煜舟没说话，只定定地看她。
但明显不信。
温柠也不开口，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左右两边不同的话题声音把他们包围。
她有种处于真空中的感觉，传来的声音又近又远。
过了会儿。
温柠感觉自己的裙带被扯了扯。
她今天穿的长裙，有一根斜挎着，修饰用的细绳，掉出很长一个尾。
温柠低头去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把玩着她的带子，缠绕在指尖。
“我没去比赛。”
陈煜舟冷不丁地开口。
温柠愣了秒，思绪缓慢地转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
他很听话，能不能不气。
“……”
温柠撇过脸：“关我什么事。”
陈煜舟很轻地笑了声：“当然关你的事，我这是在为了我们的婚姻奋斗，保全我们家的幸福。”
虽然知道他是在油嘴滑舌，但温柠心尖还是止不住地颤了颤，往下沉沦。
我们家。
陌生遥远，但又自带温度的词语。
很奇怪。
心里一直残存的那股气，忽地消散。
温柠低下眼。
过了好久，才低低地“嗯”了声。
陈煜舟眼神微动，薄唇微动，正准备再说。
包间的门被推开，带起一阵风。
两人都看过去，侍应生端着托盘进门，低眉顺眼地上酒。
温柠抿着唇往后退了点，拉开两人的距离。
陈煜舟挑眉，目光上下扫视一番，又落在她脸上，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门又带上。
温柠被这视线盯得有些手足无措，看向桌上绚丽的鸡尾酒。
伸出手。
陈煜舟拉住她手腕，指尖推了另一杯到她手边。
“这杯，不容易醉。”
滚烫的温度透过肌肤穿透进来。
温柠低眼，改去端另一杯。
入口，酸酸甜甜的果香先扑上来，在舌尖上覆一层。
随后才是略微苦涩的酒味，盈满口腔。
一股热意直窜天灵盖。
温柠贪恋这股又甜又辣的感觉，又连喝好几口，辣意积少成多，从舌尖开始蔓延，后劲十足，晕乎的感觉涌上来。
她放下酒杯缓了几秒，洗了几口凉气降温。
目光转了圈，下意识地掠过门口，收回。
思绪缓慢地转动，方才的画面一帧帧慢放，回忆。
陡然定格在玻璃窗后的半张脸上。
温柠眉头紧皱，总觉得有点熟悉。
冥思苦想好几秒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是赵才良。
前几天还骚.扰威胁她的，亲弟弟。
目光又落在他一直紧盯着的那杯鸡尾酒上，直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