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月若有所思地吃着糕点,动作慢吞吞的,她低喃:“不死不灭傀儡军……”
通过瞿鸣之和詹信她隐隐也能感觉出来,谢长绥在魔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怪不得……
原来瞿鸣之忌惮的是谢长绥身后的傀儡军,而且以谢长绥在魔域的地位,魔君大概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么难得出现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魔君怎么可能放任他就这样被害死?
若大婚那天,瞿鸣之聚集五大宗门的人,不论是想要剿灭谢长绥一人,还是魔域更多的人,魔君大概都会派人前来救他,这也是他赐予谢长绥的一份恩情。
姜挽月又皱起了秀眉,瞿鸣之想要覆灭整个魔域?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他未免把事情想得太过天真。
魔域的人又岂会都是一些莽撞无谋之辈?
要苏轻竹和谢长绥大婚,以诛魔的借口集结五大宗,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便越是心中骇然。
直到韩何再度出声,他徐徐道来:“关于谢长绥的事几乎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不过太玄宗主瞿鸣之的事你可能还不了解。”
虽然不太重要,都是些普通的事,但他还是有同她交代清楚的必要,他继续说:“妖、魔两族的人不同于凡人,他们普遍寿命漫长,再加上瞿鸣之是太玄宗主,他们也都有所了解。”
“据说瞿鸣之从前也不过就是太玄剑宗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几乎无人在意,直到入了内门,第一年的时候以他的能力只能被长老收为徒,可他心高气傲,在内门生生又熬了三年才被宗主收为徒。”
“这么说来,他的天赋并不好?”姜挽月适时发问,心中的疑惑也随着这句话落地愈发地大。
天赋不好,如何当上宗主的,还是太玄的宗主,如何让人信服?
韩何不可置否,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他确实天赋不好,据调查,魔族的一些少数知情人曾听说他入门时只能点亮四颗验灵珠,刚刚够上太玄剑宗的门槛。”
“那后来……”
“后来上一任太玄宗主死后,瞿鸣之继任宗主时又测了一次,你猜是几颗验灵珠?”韩何故弄玄虚道。
姜挽月迟疑片刻。
若是七颗,恐怕早就飞升成仙,如苏轻竹一样了。
于是,她开口:“六颗。”
“对,就是六颗。”韩何说,“七颗百年难寻,六颗已是难得,所以他有资格当这太玄宗主。”
“太玄宗主的前半生,说平凡也平凡,说不平凡也不平凡,毕竟能顺利当上太玄宗主也算是一种别人求而不得的机缘。”他不禁摇头感慨着,丝毫没注意到姜挽月的脸色。
机缘吗?
联想到瞿鸣之换了谢长绥剑骨一事,她倒宁愿相信他是用了什么邪术。
或许从一开始,瞿鸣之收谢长绥为徒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他的阴谋了,为的是谢长绥那人人求之不得的天赋。
从前,他觊觎谢长绥的剑骨和浮光剑。
现在,他真的是想要覆灭魔域吗?
他又如何确保那日魔君会来?如何确保魔域一定会覆灭?
不可能,魔域的魔君和将领即便死了,也会有新任魔君和将领,想覆灭整个魔域又岂是他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相比这个,倒是被他集结起来的五大宗……分明更好……
思及此,姜挽月的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瞿鸣之的意图,不论是哪种,于整个修真界来说都是极其恐怖的。
于百姓来说,更是一种灭顶之灾。
姜挽月的声音已经不自觉沉了下去。
她说:“你再让他们帮我查一下瞿鸣之……”
她一顿,“查一下他的师父,怎么死的,他的天赋又是怎么回事。”
韩何听她话里的意思不对劲,忍不住皱眉问:“你在怀疑什么?”
“邪术。”
*
这几个月姜挽月用赚取的银子买了不少酒楼,也买下了不少专门为获取情报而成立的组织,想掌握什么消息很容易。
再者,她的这项能力吸引的不仅仅只是凡人,还有妖魔,她可以借此给他们施恩,而她要索取的回报并不难做到。
她回到房中后开始查看苏轻竹的姻缘书,但奇怪的是,上面写着谢长绥常伴苏轻竹左右,两人情比金坚。
这么说,昨晚谢长绥从未来过大衍国,那当时和她碰面的是谁?
思虑良久,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架子上被她放满的婚书,这些都是求愿者的婚书,也都是已经成对了的。
甚至昨晚,里面还有一卷谢长绥和苏轻竹的婚书。
姜挽月:“……”
她的心凉凉的。
因为此时此刻她才发现,架子上不少婚书都是被人翻看过的,摆放随意,甚至都没有被好好合上快要掉下来了。
这绝对不会是她和韩何干的。
昨晚……进贼了。
她又默默看了一眼面前苏轻竹的姻缘书,抿唇失语。
它确定……昨晚谢长绥一直在陪着苏轻竹?
那她这里……谁来解释?
姜挽月:“……”
不过万幸,还活着……
这事发生后,姜挽月还偷偷跑去好几家客栈歇了两晚,最终得出结论——多虑了。
她就说嘛,谢长绥怎么可能会认出她,顶多就是对韩何的大仙之名存疑才一时好奇查到了她,不然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只对那些婚书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