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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藏青_不胜九【完结】(78)

  是比无数百转千回的梦中,都无法想象的摄魂。

  在仪官的轻声提醒中,殷胥接过合卺酒,幼青也握着合卺酒。二人双臂交叉,目光交错着仰头缓缓地饮尽,无声又腻人的缠绵悱恻。

  此时本来已算礼成了。

  殷胥也当在此时去面见外臣。

  可殷胥却没有走,只在仪官欲言又止的神情中,令仪官等退下。

  顿时殿内唯余一片安静。

  幼青缓缓地放下团扇,有些紧张又不知所措地望向殷胥。

  下一刻,团扇落在了鸾榻之上,连同皓腕被大掌握住。

  幼青眼睛微微睁大。

  殷胥俯身垂首,低眸敛目,吻住幼青。

  甚至不是简简单单的轻吻。

  凤冠之上的东珠,连同流苏等轻轻的晃,幼青下意识抓住了眼前人的衣襟,丝丝金线磨在了掌心,在快要喘不过气来之时,这个吻才稍稍结束。

  简直是太过疯狂。

  这本不该是如此的时刻。

  幼青轻轻喘气:“子胥……”

  殷胥眸光深深,复又低头,吻上眼前人的唇。

  等待了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他终于凤冠霞帔三书六礼,来迎娶了他的窈窈。

  甘露殿内,烛影摇晃。

  幼青眸中都泛起了水光,脸颊耳根都染得绯红,在提醒声之后,终于在稍稍分开的间隙中,略侧过头靠在眼前人的胸前,小声地轻轻喘气。

  殷胥拥着怀里的柔软,目光始终轻轻垂着,落在怀里人颤动的眼睫,久久地没有移开一瞬。

  如在梦中。

  直到幼青顺气后,仰起脸望过来。

  下一刻,明眸忍不住弯了起来。

  惯来一丝不苟的帝王,喜袍整齐到没有一丝褶皱,眉目深深,如玉的容色在灯火下更盛,可薄唇之上是——

  一抹秾艳的胭脂色。

  幼青指了指唇角,轻声道:“陛下,这里都沾上唇脂了。”

  殷胥目光没有离开她,仿佛是要一直这般望着,只随意地轻嗯了一声。

  “无碍。”

  幼青脸颊有点热。

  无碍?让旁人瞧见了,着实不好。

  半晌,她凑近了些,仰起脸,拿锦帕认真而小心地,轻轻擦去他薄唇之上沾着的唇脂。

  呼吸交错。

  幼青的手被握住。

  目光也交错。

  又在下一瞬移开。

  殷胥低头轻抵在她的颈侧,将她手里的锦帕握入了掌心,连同那抹动人的绯色。

  几近无法克制的欲望。

  仪官及宫人在殿外面面相觑,目光交错着示意,现在可不能做旁的,外头还有外臣等着呢。

  谁现在去提醒?

  没人敢去。

  仪官视死如归地敲了两下门,战战兢兢地小声提醒道:“陛下,此时当面见外臣了。”

  幼青在殿内,感觉到了什么,脸颊更红,小声重复:“该面见外臣了。”

  殷胥轻应了一声,又揽着人一阵,最后低头轻吻了吻怀里人的唇,才起身离开了。

  仪官瞧见人出来,终于松了口气,请安行礼之后,走进了殿内。

  而后就望见了。

  皇后脸颊是未褪去的绯红,* 眸光含着未尽的水意。

  唇脂干干净净。

  唇瓣都泛起了微微的红肿。

  饶是仪官其实已主持过许多回立后立妃大典了,在此时都一瞬卡壳。

  着实没想到。

  这瞧起来最冷淡的皇帝,做出来的事情比谁都……情难自抑。

  这得是亲了多久?

  仪官在一瞬的震惊过后,就恢复到了往常的镇定,引着宫人上前,卸下凤冠钗环等。

  待卸下这些之后,幼青方觉脖子终于轻便了起来。

  因着还需在此等候许久,外头宴席才会散去,宫人遂奉上了些茶果点心之类。

  长宁忖度着时间,知道这段是最无聊的时候,遂来了陪人说话了,一边吃着茶果,一边闲话。

  待仪官退至殿外候着,殿内只剩下幼青长宁二人之时,长宁忽然一笑。

  幼青警惕起来,这是要使坏了?

  长宁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幼青一脸莫名地拿过来,翻开的瞬间,又啪的一声立刻合上。

  “我瞧过了,不用再看了。”

  幼青将这本册子塞回了长宁手中。

  长宁眉头一挑:“这本可不一样的,是我精心挑选过的,特别值得珍藏的一百零八式,画面极其优美,人物栩栩如生,这可是难得一本呢。”

  说着,长宁就塞回幼青手中,笑吟吟地道:“如今就赠予你了,一定要好好研读,最好啊都试一遍——”

  “长宁!”

  而后长宁就挨了一阵嗔闹。

  又是被挠痒痒。

  险些笑岔了气。

  两仪殿内,管弦丝竹声声,诸臣已候于席间,候着迟迟未至的帝王。

  底下有从前一起打过仗的将军,有些疑惑地暗暗想,陛下素来是个极守时的人,怎么今日竟来得这般迟?

  一旁的陈度望着空荡的首位,端着酒盏笑了一声。

  只怕是花前月下,佳人实在动人。

  皇帝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连什么礼仪什么宴席也不知何物。

  殷胥快要行至两仪殿前时,理了理新换的龙袍,又忆起了什么,抬手摸了下唇,指腹上一抹嫣红。

  他轻轻揉捻,嫣红晕开。

  不经意间,半点绯红沾在了明黄龙袍的袖口。

  在太监的唱和声中,年轻帝王终于姗姗来迟入席。

  一身明黄龙袍,刺绣龙纹在灯火下惶惶而盛,眉目一如既往冷淡,容色清明端正。

  宴席终于开始,舞乐奏起,气氛渐渐热络。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言谈说笑之声渐起。

  因着今日实在特殊,陈度率先敬酒,名义上虽是敬酒,实际上心里打的盘算是灌酒。

  从前一同打仗时候的将士,也是一同吃酒一同欢聚的,于是也趁此机会也敬酒。

  来回灌了几回之后,一旁的将军忍不住道:“如此,是不是不大好?”

  陈度只挑眉一笑:“好好的宴席,硬是为色所迷,迟了这些时候,不灌几盏说不过去吧?”

  这将军又望了首位一眼,帝王虽是吃了不少酒,但容色甚至都未改,眉目依旧淡淡,举手投足之间更是端方自然,还是那么一副冷淡样。

  这哪里像是会为色所迷?

  便是从前,什么时候,都没见过今上对女色假以辞色过。

  这将领端着酒盏,呵地笑了一声。

  这陈度又胡吣些浑话来撺掇着人灌酒了。

  这话若叫陈度听见,定然会恨不得摇着人的脑袋,让人再仔细看看。

  这满面尽是春风自如的模样,难道不看得人牙酸?

  兴至酣时,又玩起了投壶。

  殷胥今日着实兴头重,也是头一回参与入此,遂从桌案后起身,行至殿中,从宫人的手中接过投壶所用的箭矢。

  一箭即中,赢得满堂喝彩。

  帝王眉目微微含笑,抬手轻折了折袖口,神色淡然自若,满身清明又威严。

  而明黄的龙袍袖口之上,是一抹醒目的绯红。

  方才那将领的神色呆在了脸上,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又回头和其余几位将领的目光交错对望了几眼。

  是唇脂吧。

  是吧。

  这久久未到的姗姗来迟,整洁的袖口还沾了唇脂。

  简直是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这几个顿时揭竿而起,上前开始灌酒。

  今日,非得不醉不归。

  饶是殷胥都有些微微的醉意了。

  瞧着时辰已差不多了,殷胥装作七分醉,而后离了席,往甘露殿而归去。

  甘露殿内。

  长宁已然走了,幼青更衣沐浴罢,长发还有些微微的湿气,只着了件单薄的纱衣,坐在了鸾榻之上,又抬眼看了下滴漏,算了下时辰。

  宴席应当还有一阵子才能散。

  幼青默默地算计了下之后,终于是忍不住,从软枕下取出了那本避火图。

  打开细看之后,幼青的眼睛,就由圆睁得更圆。

  啪得一声合上之后,半晌,又被翻开。

  幼青认真地一页一页看着,而后不禁想,这画得确实好美。

  看至入迷之时,她甚至都没有听到外面的通禀声。

  直到隔扇门推开,幼青连忙将小册子压在了软枕下,惊慌失措地抬头,忙强装着神色镇定下来。

  可在望见殷胥走进来之时,幼青脑子里瞬间浮现方才的画面,耳根脸颊顷刻发烫。

  太,太色了。

  快离开脑子。

  好像做不到。

  而后殷胥进来时,就瞧见,幼青整个人都似被煮熟了般,泛起红色。

  他不禁轻轻挑眉。

  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成婚很紧张?

  而后,下一刻,殷胥目光下移,看见灯火之下,眼前人一身红色纱衣,近乎透明,似雪肌肤若隐若现,似水的明眸就这般,灼灼地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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