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准会有入口呢。”
池暝点头:“如果里面真的有大量的粮食的话,必定是要通风的。”
疏风他们低头仔细的找着,终于,在一棵大树的根部找到一个缝隙。
把周围的冰雪扒开,一条细绳子露了出来,他一使劲儿就掀开了。
天寒地冻的,没有谁会来树下扒拉。
所以也一直没有被发现。
疏风率先下去,池暝随后跟上,上面还留下了一些人接应。
万一是个陷阱,不能全军覆没。
怕里面有人,他们也没有点燃火把,就靠着内力深厚,夜视能力也不错,钻入洞口。
起初,下去的路就是顺着树根往下滑,之后就有了台阶。
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底部,可见挖的有多深。
到了下面,他们没有说话,等确定了确实听不见呼吸声,疏风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这里面全是米。”
虽然看不真切,但是米的味道还有触感他还是能确定的。
“不对,还有腊肉,果子,栗子,花生,真的有好多东西啊。”
疏风一边看一边惊叹,真是好大一个粮仓啊。
而且,今秋的气候干燥,这里的粮食一点发潮的迹象都没有。
池暝也预估了一下,这最起码有一百万石的粮食,比从京城带来的还要多。
要是有这么多的粮食,抚州的老百姓也不至于死去那么多。
“王爷,李凌苍真是狗胆包天。”
“他的死期到了。”
“你们找找,看看一共有几条地道。”
疏风他们散开,一点一点的摸着墙壁,寻找着。
半个时辰后,他们把地面和墙壁全部的搜寻了一遍,总共找到一个密道,还有一个暗门,暗门的后面还有粮食,只是只有几石。
里面的暗道明显是通向李府的。
李凌苍那个老狐狸不会让府中的小厮知道他在这里弄了这么大一个仓库。
暗门非常的隐蔽,要不是他们找的仔细,一寸一寸的用手摸,根本就发现不了。
“冥一,带人去探那一条。”
“是。”
“疏风,让陶副将把所有人全部的调过来,拿下李凌苍及其家眷还有抚州的一众官员。”
“还有把陆锦书也叫来。”
“是。”
池暝也不走了,出了仓库就在外面等着。
陶副将的行动也是相当快的,拿出八百里急行军的架势来,片刻就到了城外。
李凌苍也被惊动了,直接被押了过来。
“李凌苍,解释解释吧?”
李凌苍装傻:“王爷?解释什么事儿?”
“这大晚上的,王爷为何如此的兴师动众?”
“呵~”
池暝发出一声冷笑,在他面前狡辩的人,向来是活不过明天的。
“押他下去。”
“陆锦书,你下去盘点。”
陆锦书虽然也是莫名其妙的,不过还是听话的下去了。
进去后,他都惊呆了,差点发出鹅叫声。
“这粮食也太多了!”
抚州的老百姓这个冬天能过去了。
李凌苍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怎么...怎么会?”
陆锦书都气笑了:“在你李凌苍的管辖下,郊外有这么一座巨大的仓库,你竟然不知道?”
“我...我确实不知啊,是谁如此的胆大包天,竟然能够瞒天过海?”
“哈哈哈...李凌苍,本世子是该说你尸位素餐还是夸你演的好?”
“陆世子,本官是冤枉的啊。”
“是不是冤枉,你找摄政王分辩去吧。”
“你私藏抚州百万石粮食,导致饿死百姓无数,午夜梦回,你就不怕那些枉死的老百姓找你追魂索命吗?”
李凌苍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掉,他确实辩无可辩。
说自己是冤枉的,摄政王肯定是不会信的。
只希望摄政王没有发现那条密道,事情到此为止。
从仓库上去地面,他直挺挺的跪下请罪。
“王爷,下官失察,下官该死啊。”
“在下官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地窖,下官死罪!”
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的血印子都出来了。
“那你倒是说说,这些粮食你准备做什么?造反吗?”
“冤枉啊,下官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还在死鸭子嘴硬,池暝直接下令:“把李府的人全部下狱,严刑审讯,不计死活。”
李凌苍都要吓死了:“王爷,罪臣的家人都是无辜的啊。”
池暝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冰冷刺骨的看着他。
李凌苍心里叹息一声,俯首认罪:“是罪臣做的。”
第131章 民怨沸腾
“罪臣喜欢银子,攒下这么多的粮食是为了换成钱财,可是没想到暴雪封路,没有及时的卖出去,才囤积在这里。”
“今岁抚州城上贡的税银是五十万石米粮,这么说剩下的全部都在这里了?”
抚州是东曦最大的一个州府,面积甚广,税收每年都是五十万石粮食。
本以为是这边寒冷无比,一年只能种植一季,收成少。
可没想到收成不少,只是被贪污了。
这里只有一百万石,私下里被李凌苍转移走多少都不知道。
“是。”
“这样的事儿,你干了几年了?”
“罪臣发誓,只有今年啊,还请王爷饶了罪臣的家人吧。”
“嗤...李凌苍,你可是在抚州盘踞十几年了啊,只有几年?那你的意思是抚州的收成只有今年是好的?”
“罪臣...罪臣...”
每年交上去的税银是个死数,摄政王一查便知,他没办法辩驳。
冥一这时从西边走过来,脸色非常的沉重,瞅了一眼李凌苍,跟看死人一样。
然后凑到池暝的耳边说道:“王爷,那条是通往西边的山里的,里面有私兵。”
池暝所料不错,这些粮食不是用来还钱的,是用来养私兵的。
“多少?”
“属下预估了一下,大概有五万左右。”
池暝的舌尖反复的咀嚼着这五万这两个字。
百万石粮食,真是轻轻松松的养五万人啊。
李凌苍,本事真大。
也怪自己,对农事不太懂,才导致出现这样的纰漏,要不然早就知道抚州有问题了。
他们二人嘀咕的几句,外人根本是听不见的,只是听不见,李凌苍也紧张的盯着,因为这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
他为何是从西边过来的?为何不是东边或者是别的方向,偏偏是西边?
而且,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所说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关于他的。
紧张之下,他更加想不出该怎么回答方才摄政王的问题。
情急之下,他只能瞎编了:“王爷,罪臣去年被查出来绝症,大夫说是药石无医,罪臣将死,儿子又不争气,只想给家人多留一些钱财,才有了今年这样的事情啊。”
“看来你是等不到绝症爆发了,本王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李凌苍的脖子往回缩了缩,他不想死啊。
“王爷开恩啊,看在罪臣为抚州兢兢业业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饶了罪臣的家人吧,罪臣的老母已经八十岁高龄了啊。”
“八十岁?你知道这些日子冻死了多少八十岁的老人吗?你的母亲是母亲,别人的都不是?”
他直直的盯着李凌苍的眼睛,好像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内心。
“李凌苍,那条密道,你当真以为本王没有发现吗?”
“你都想着谋反了,你的家人还想脱罪?你的律法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凌苍眼神急剧的收缩,内心慌乱之下,不自觉的看向西方。
身子抖的厉害,整个人处于了紧绷的状态,就像是绷到极致的弹簧一样,就差一点,就会碰的一声,断掉。
密道被发现了!
私兵也被发现了!
他完蛋了!
他嘴唇翕动,想辩解什么,可是嗓子干的难受,跟被火烧一样,竟然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池暝根本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押下去,严刑拷打,让他说出幕后指使。”
一个寒门学子,坐到这抚州知府的位置上,已经是光宗耀祖了。
要说他自己会谋反,那是几乎不可能的。
名不正言不顺,就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成功。
李凌苍终于反应过来,找回自己的声音,连滚带爬的到了池暝的脚边:“王爷,没有幕后主使啊,一切都是罪臣一人所为啊。”
一把年纪的人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好不可怜。
可是,不是看着可怜就是真的可怜的。
他的所作所为,是天怒人怨啊。
“你一人所为?那你的意思是自己贪污粮食供养私军,意图谋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