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急的跳脚。
脸色扭曲狰狞,可怕的很。
圣上低头装死,心里好怕怕:只要我不看他,他就看不见我!
“你既然已经醒了,再找人生就是了。”
语罢,他踏步出了寝殿,衣摆带着凌厉的风,差点把门框划出口子来。
圣上低头,眼睛有些红:“我要是能生,还用这么犯难嘛。”
池暝不知道他的苦衷,一路飞行,到了长公主府,直接出现在池毓的身后。
池毓本以为是丈夫呢。
“你怎么又回来了?”
猛然转身,被吓个半死。
“你这个死小子,要吓死我啊。”
大清早的,魂儿都吓飞了。
不过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只是念叨了一句。
“我听说宫里出了变故,这是怎么了?还能有人把你气成这样?”
“皇姐,我饿了。”
池毓笑着打趣:“这是皇兄饿着你了呀,放心,皇姐管饭。”
赶紧吩咐人给池暝上了一大桌子:“吃吧,不够了还有。”
池暝化悲愤为食欲,喝了五碗粥,才把火气勉强的压住。
还有其他的东西,他几乎都是一扫而光。
“我说池暝啊,你这是几日没吃饭了?”
池暝把筷子放下,吐出进公主府的第二句话:“皇兄说要把皇位传给你。”
池毓刚站起来要给他递茶,闻言,腿一软,一个屁股蹲儿又坐了回去。
茶水还洒了她一身,好在茶水不是很烫。
肌肤感觉到灼热,要是平时她肯定会去上些药的。
只是现在她也顾不得了。
“你这个死小子,瞎说啥呢。”
“你不会是发烧了吧?来,皇姐摸摸。”
伸出手就要去触碰他的额头。
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池暝躲开:“皇兄说真的,不信你自己问去。”
转身留给池毓一个背影,无情的出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的门房有点懵啊。
门房甲:“摄政王什么时候来的?”
门房乙:“不知道啊。”
然后二人被府内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长公主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受伤了吧?”
纷纷前去查看。
李城锐听见后,迅速的从书房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在他的印象里,池毓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城锐...”
池毓看到他,苦瓜脸,真的要哭了。
“到底怎么了?你是要急死我呀。”
池毓并没有说,而是驱散聚集而来的下人。
“你们都散了吧。”
“是。”
长公主看着也没有什么事儿,他们也都各司其职去了。
等人都走了,池毓才把李城锐拉进屋子里:
“...皇兄说要把皇位传给我。”
“什么?”
李城锐怀疑自己的耳朵。
“皇位传给你?不是有两位皇子啊?”
做梦都没有这么离谱的啊。
“刚才池暝来过了,他说的。”
李城锐也看到了一桌子的空盘子:“摄政王说真的?”
“按理说这皇位就算是传给他也不应该是你啊。”
“我的公主殿下耶,会不会是摄政王骗你呢?”
上次那碗药,可是摄政王说谎才让他喝下去的。
现在想想都腰疼,他好几日都不敢进池毓的房间。
“池暝这个死小子,竟然敢骗我。”
“所以啊,你去找圣上问问不就行了,如果是真的,咱也不能答应啊。”
要是池毓成为了皇帝,那,岂不是三宫六院,他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行!
“你说的对!”
“我现在就进宫找皇兄去。”
“嗯嗯,我给你赶马车。”
两口子的慌张池暝自然不知。
再次飞回皇宫的他,吩咐德胜,今日的早朝取消。
他也不想看到皇兄那张老脸,径直去了白清欢睡着的偏殿,一夜没合眼,准备眯一会儿。
闻着她身上的海棠花香,心中的暴躁平复了几分。
还是清欢好,不会坑他。
虽是睡着了,他在梦中也辗转难安,似乎被无形的忧虑纠缠。
一个时辰后,他感觉到怀里的动静,也醒了过来。
那熟悉的暴躁再次出现,他不得不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
“醒了?”
白清欢睡了有两个时辰多一些,是被饿醒的,揉了揉眼睛,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池暝,我饿了。”
池暝看到她这幅样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你先净手,我这就吩咐人摆膳。”
他亲自绞了帕子,给她擦脸擦手。
看着红扑扑的小脸,他没忍住亲了两口。
白清欢瞪她一眼:“别闹,困着呢。”
池暝知道她昨夜也是累着了,不再闹她。
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清欢,倘若让你当皇后,你可愿意?”
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和忐忑。
如果清欢不想做皇后,他该怎么办?
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帕子都被拧出水来了。
白清欢瞬间瞪大了双眼,本来还有些困意迷离的,脑子迅速的清醒回笼。
满脸写着难以置信,脱口而出:“池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尚在宫中,你让我进后宫?”
不应该啊,她的攻略计划难道出错了?
那自己是不是把夭折的PlanB捡起来了?
真是心累,还需要重新计划,她最讨厌做计划了。
眼珠子一转,随即脸上的表情变成了伤心欲绝,还是想拯救一下这个PlanA的。
“你不想娶我就直说,为何要这般折辱于我?”
第215章 流言四起
这段时间,池暝这些日子以来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
连她都看不出来他的作假,真是城府太深了。
是她太大意了!
没想到这是个圈套。
池暝是为了让她进后宫?
狗男人!
圣上的年龄比白昌浩还大好吧?
她就算是喜欢权势,也不会饥不择食啊。
况且,圣上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了。
嫁进来就守寡?
再来个陪葬什么的,她难不成要去阎王殿哭去?
她不会妥协的,算她看错人了。
眼泪说掉就掉,看的池暝微微一怔。
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竟然想歪了。
旋即赶紧解释道:“不是嫁给旁人,是嫁给我,当我的皇后。”
“你应该对我多一些信任的。”
给她擦拭着眼泪,她这是以为自己要把她推出去,给旁人?
他怎么舍得?
把人搂进怀里,抱的紧紧的。
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当真如此的不可靠吗?
白清欢闻言,这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眼泪就那么凝固在了脸上。
要落不落的,又滑稽,又让人心疼。
她茫然的看着池暝,都怨他,说话不说清楚。
虽然眼泪是故意装的,可是熬了通宵的她,再流眼泪,眼睛是很不舒服的呀。
只是,当他的皇后?
“你要篡位?”
她呼吸都放轻了,手还紧紧的攥着池暝的衣领。
这事情大发了呀!
没看出来他还有反骨啊。
池暝对着她微张的小嘴,狠狠的亲了一口。
这小脑袋瓜,都想啥呢。
“不是,皇兄要把皇位传给我。”
白清欢说不吃惊是假的,圣上这是什么想法呢?
是真的效仿尧舜的禅位,还是试探他?
他可是有两个皇子的人啊。
池暝继位名不正言不顺!
“你同意了?”
“还没。”
白清欢眼睑低垂,心思活泛开了。
若真成为皇后,便要被困于这四方宫墙之内,从此头顶只有一方被框定的天空。
可与此同时,她也将手握无上的权势,真正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世人皆向往自由,可自由的基石,不正是强大的权势吗?
自由的前提,不就是无人敢欺吗?
思及此处,她内心的天平渐渐倾斜,若真有这样的机会,她是愿意的。
然而,她长时间的沉默却让池暝产生了误会。
他以为白清欢是拒绝的,她看着软弱,可是内心是很有主意的。
他也知道,她是比较喜欢冒险,喜欢刺激的东西,应该是不喜欢这死气沉沉的皇宫。
不由得,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他默默起身,迅速整理好衣物,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随后,大步朝着门外走去,脚步匆匆,似是在逃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