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灰蒙蒙的,看样子又是要下雪了。
嗖嗖的冷风直往马车里钻,白清欢把披风捂紧,可还是有些冷。
好在没多久,就听见马匹奔跑嘶鸣的声音。
她掀起帘子,看到最前面池暝。
依然是一身玄衣,就连披风都是玄色的,衣袂和发丝随风而动,划出凌厉的弧度。
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锐利坚定,仿若能穿透这世间的迷雾。
赫赫英姿令沿途的风景尽然失色,只余那一抹矫健的身影,叫人移不开眼。
池暝本来是没有注意道路两侧的,可是珍珠明晃晃的站在那里,他想忽视都难。
他本以为白清欢有什么话说,让她来传话。
可在他看看过去的时候,珍珠侧身,让出身后的马车。
只一眼,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那马车里坐的不就是他相见而来不及见的人儿啊。
她来送他了?
真的好开心。
可是马上就要分别了,他又难受的不行。
难受了就要找个发泄口。
缰绳紧握,坐下的马匹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在原地踏步。
给身后的玄甲军士下命令:“全体,转过身去。”
令行禁止,片刻,身后的几十人全部的面向城门,不发出一丝声音。
可见在治军严谨。
池暝再也忍不住,飞身钻进马车,白清欢被他突然的动作惊了一跳。
这人,还真是随心所欲啊。
北城门虽然人不多,但是也是有行人的。
他是一点面子都不要了啊。
“你...”
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堵住了嘴。
池暝亲了又亲,直到一刻钟过去,才不舍的放开她。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上了瘾。
抚摸着她的后背,输入些许内力,驱散她身上的寒冷。
怀里的人儿浑身颤抖,他虽然有些不忍,但是心里诡异的升起一种满足感。
她这样子,是因为他呢。
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亲,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努力压下自己心里的旖念,沉声说道:
“有事儿就让珍珠去办。”
然后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等我回来!”
白清欢娇喘微微,瞪他一眼,只是眸子水汪汪的,没什么震慑力就是了。
池暝凝视着她的红唇,白清欢心里慌乱了一下,他不会还想...
迅速的接嘴:“我等你回来。”
“你快下去吧,外面的人都等着你呢。”
池暝闻言放开她,飞身出马车,再不走,自己真的不想走了。
珍珠递上一个包袱,说道:“这是姑娘给王爷的,里面的东西和药都是姑娘亲自配制的。”
疏风伸手想接过去,可是池暝截胡了,没给他,绑在自己的身上。
这是她亲自配制的东西,贴身背着,像是她跟在身边一样。
疏风凑什么热闹。
疏风的手尴尬的收回:王爷啊,您是真的不拿属下的脸当脸啊。
池暝再次通过马车的缝隙看了眼白清欢被他亲羞红的小脸,策马向远方奔去。
玄甲军驱马跟上,心里好奇死了,猫儿抓似的想知道马车里是谁家的姑娘。
可是这不是他们该知道的。
好奇心害死猫,只能憋在心里。
疏风一定是知道的吧,会不会告诉他们呢?
疏风感觉后背快被他们的目光给戳穿了,可是他能说吗?
又不是嫌命长了。
看不见人影后,白清欢命车夫回府。
路上,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珍珠,三皇子府有没有什么消息?”
想来军情突然,池暝估计是顾不上白清悠的消息的。
没想到珍珠却说:“王爷说,今日会有一场好戏请姑娘看。”
“哦?”
他都要去抚州了,还有心情安排好戏?
不得不说白清欢是很期待的。
刚进入大门,就见三皇子府的侍女在小厮的带领下,往蔷薇园跑去。
她心想,好戏开场了。
“碧云,去打听一下。”
没多久碧云就回来了。
“二姑娘小产了。”
紫烟惊呼:“怎会?昨夜见的时候还好好的。”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珍珠:这就是摄政王准备的好戏?
珍珠迅速摇头:“不是,王爷虽然杀罚果断,绝对不会对孩子动手的。”
碧云和紫烟才松了一口气,要是能对妇孺动手,她们就是拼死也会阻止姑娘嫁入三皇子府的。
白清欢心里了然,不是池暝做的,那就是三皇子府的侍妾弄的。
白清悠借故肚子疼回府,那些侍妾们也都不是吃素的,借机弄掉她的孩子也是有可能的。
要是找不到证据,三皇子还会认为是白清悠自己非要怀着身孕去夜市,自己把孩子作没了。
就是不知是哪位侍妾,这么厉害。
或者往深了想,是哪位即将嫁入三皇子府的女人,提前为自己的孩子打算了。
“蔷薇园已经乱成一团了,郑姨娘也慌张的出府去了。”
“嗯,三皇子还有什么的消息的话,及时来报。”
第79章 赐婚圣旨
三皇子府,池卓煦脸色铁青的站在白清悠的床前。
“本宫之前说过,不让你去夜市,你非要去,结果好了,把孩子给作没了,这可是本宫的长子啊。”
完全忘了是他自己也允许的了,把责任全部都推到白清悠的身上。
白清悠本身小产,小脸苍白的跟白纸一样,听到池卓煦这么说,更是心如刀绞。
“殿下,一定是有人害我们的孩子啊,妾身身体康健,怎会出去一趟就小产了?”
“你说有人害你,证据呢?”
白清悠愤怒的指着池卓煦身后的张侍妾:“说,是不是你?你昨夜带着她们来我院子里,让我说麒麟街的事情。”
“是不是你们的身上带着麝香,才导致我小产的?”
张侍妾扑通一声跪下,朝着池卓煦哭诉:“殿下,妾身冤枉啊,妾身自从进府,好几年没有出去过了,想听听白姐姐说说夜市的盛况,怎会害她的孩子?”
“麝香是多么名贵的香料啊,妾身根本接触不到啊。”
“白姐姐不信的话,可以查府内的药房,还有府里的采买记录。”
张侍妾说的肯定,丝毫不心虚的样子,白清悠都差点信了。
可是她更加的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定是她们害的她。
另外的几个侍妾也都几乎差不多的说辞,喊着冤枉。
白清悠恨不得把她们全杀了,都是这些贱人,害了她的孩子。
那孩子可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她们真狠,釜底抽薪,她短时间内是成不了侧妃了。
要不是有父亲在,她们就踩在她的头上了。
她好恨!
没有证据,她不能拿她们这些贱妾怎么样,只能对着池卓煦垂泪。
“殿下,你要为我做主啊。”
梨花带雨的,再加上苍白几乎透明的脸,惹人怜惜。
池卓煦方才再生气,此刻也心软了。
毕竟是给他怀过孩子的,他在床边坐下,半抱着她,无声的安慰着。
“我可怜的孩子啊...”
“呜呜呜...”
哭的虽然不是撕心裂肺,但是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张侍妾她们也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感同身受的样子。
旁边的太医把屋子全部的检查了一遍,也没有查到蛛丝马迹,对他摇了摇头。
池卓煦相信这些侍妾没有这个胆子的。
于是说道:“清悠,捉贼捉赃。”
言下之意就是找不到证据啊。
白清悠暗恨,那些贱人一定是提前把证据都消灭了,可恨她腹痛难忍,没有来得及发现什么。
“殿下?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他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个世上一眼,就走了。”
“本宫的孩子,怎么不心疼啊,可太医也说了,你这是因为受凉导致的。”
“你好好养着,以后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失去了孩子白清悠伤心,可是池卓煦的话更是跟刀子一样,戳她的心窝子。
什么叫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她这个孩子就白白的被人害了吗?
殿下不相信她!
张侍妾也趁机说道:“妾身也听年长的嬷嬷说过,女子怀有身孕的前三个月是极其不稳定的,需要安心养胎,昨夜麒麟街上全是人,姐姐是不是受了什么冲撞?”
池卓煦果然对白清悠的耐心几近于无,本来好好的,非要出去,不管是受到了冲撞还是受凉,都是她的错。
本来她能生下孩子,能为他的太子之位加码,也能顺势封她为侧妃,让白丞相更加的死心塌地。
一举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