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恐惧恰到好处,没有女子不怕猛兽的。
太后没好气的哼声:“她做不到,不代表她父亲做不到。”
云贵妃不可置信,帕子捂着嘴,良久才说道:“不能吧?白清悠可是卓煦的侍妾,白丞相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白丞相跟父亲也是无冤无仇的,这是为何呀?”
“前朝的事情你也不懂,水深着呢。”
云贵妃装作不懂:“母后此言何意?”
“你不用管那么多?交给哀家就行了。白清悠不过是一个侍妾而已,你出宫的时候也去卓煦的府里看看,敲打一番,还有礼部张罗他的婚事,哀家不放心,你去盯着点。”
“是,母后,只是说到卓煦的婚事,吏部陈大人家的姑娘,跟卓煦误打误撞躺在了一起,卓煦喜欢她,臣妾想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想给她侧妃的名分,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沉吟了一下:“也好,卓煦喜欢,咱们也顺水推舟,哀家这就下懿旨。”
对于有情人,她愿意成全他们。
不像是她...唉!
“谢母后。”
云贵妃走后,太后阴沉着脸,中气十足的吩咐容嬷嬷:“传白清欢进宫,哀家要见她。”
容嬷嬷迟疑了:“太后,听说白家姑娘也受伤了,行走不便。”
重要的是,圣上认为白清欢是对的。
太后要是叫进宫来训斥的话,岂不是跟圣上闹的更僵?
“她能有逸之伤的严重?走不了就抬着进来。”
“...是。”
容嬷嬷带着太后的口谕到了白府,郑姨娘引着她来到合欢院。
白清欢有些蒙圈,不过还是迅速的示意紫烟给嬷嬷荷包:“天寒地冻的,嬷嬷一路辛苦了。”
“碧云,给嬷嬷端杯热茶,再拿个手炉。”
“劳烦姑娘了。”
白姑娘对她一个奴才都这么有礼,可见是个善良的姑娘。
郑姨娘看着荷包眼馋,那么薄,里面一定是银票。
该死的陆婉凝,说什么嫁妆花完了,还不是自己偷藏。
只是碍于容嬷嬷在,她也不好说什么。
白清欢小心的问道:“敢问嬷嬷,太后召我所谓何事?”
容嬷嬷也不能明说什么:“奴婢也不知,还望姑娘早些跟随奴婢进宫。”
说完有些不忍心,又补了一句:“穿的厚实些吧。”
白清欢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确实不是好事儿。
“嬷嬷稍等,容我更衣。”
她跟太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难道她跟池暝的关系被太后知道了?
她疑惑的看向珍珠,珍珠也是摇头。
那就是没有了。
突然想起来长乐郡主所说的太后对云家的女子都喜欢的很,难不成是来给云语嫣出气了?
明明不是她的错。
看容嬷嬷的神色,估计是了。
太后,东曦最尊贵的女人,不会这么是非不分吧?
到了内室,她吩咐珍珠:“太后在我受伤的时候召见,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儿,你派人想办法通知圣上。”
黑熊的这件事情,圣上是公正的,希望能帮她解围。
然后特意在膝盖上面裹了两层棉花垫子。
穿上最暖和的貂皮披风,才被碧云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这时,陆婉凝也急匆匆的过来了。
“清欢,娘跟你一起进宫。”
不知怎的,她心里慌乱的很,不放心清欢一个人去。
容嬷嬷阻止了:“夫人,太后娘娘只召见姑娘一人。”
白清欢也安慰道:“娘,我去去就回来了,没准太后娘娘是有赏赐呢,你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陆婉凝欲言又止,女儿脚受伤了,被珍珠抱着,怎么都不能让人放心啊。
只能焦急的在家等着。
大臣的女儿进宫,按例只能带一个丫头,这个时候珍珠明显比碧云和紫烟合适。
除了上马车以后,其他的时间都是珍珠抱着她。
一路抱到了慈宁宫。
“姑娘稍等,奴婢去禀报太后。”
容嬷嬷这一去就没有出来,出来的是一个小宫女。
她神情倨傲,不屑的瞥了白清欢一眼:“太后在小憩,姑娘跪着等会儿吧。”
“...是。”
白清欢差点口吐芬芳。
等就等吧,还跪着等!
这个老太婆,太仗势欺人了!
可她能不跪吗?
不能!
这下马威她只能受着。
谁让人家是太后呢,一句话就能定下她的生死。
万恶的封建社会!
更可恶的是,太后的寝宫门口,故意洒上了厚厚的雪,这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大礼啊。
要是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跪着,不出半个时辰,她的膝盖就废了。
为了为难她,太后真是脸都不要了!
这一刻她对太后也彻底没有了好印象。
不知她这样小肚鸡肠,心胸狭隘的人,是怎么生出池暝那样的儿子的。
池暝该不会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吧?
都说婆媳关系难处,这还没有成为婆媳呢,就这样为难。
以后那还得了?
可恨现在她的身份,不能怼回去。
这一刻她的内心对权势,生出了无限的渴望。
之前还想着要是撩不动池暝,就做富甲一方的商人,或者是去别的国家。
现在,她不了。
摄政王妃的位置她要定了!
她以后要成为东曦最尊贵的女人,要在东曦横着走。
把里面的那个老太婆的嘴气歪!
只要池暝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太后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时间悄然流逝,她也跪了半个时辰了。
饶是珍珠悄悄的给她输送内力取暖,两层棉垫子还是被刺骨的寒意穿透。
她的膝盖也是钻心的凉。
牙齿也在打颤,今日的北风好像是格外的冷。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到极限了。
要不要装晕呢?
正在这时,方才那个小宫女又出来了。
“太后宣召。”
第107章 白发人送黑法发人
珍珠以最快的速度扶着她起来:“姑娘,慢点。”
白清欢几乎全身都靠在珍珠怀里,膝盖疼的不行。
这是两辈子她第一次跪这么长的时间,骨头疼。
珍珠再次的给她膝盖处输送内力,祛除寒气,缓解疼痛。
白清欢的血液也感觉畅通了不少,感激不已,不知道如果没有珍珠在的话,她该怎么办。
一瘸一拐的被扶着,帘子被掀开,浓浓的热意扑面而来,寝宫里面真是温暖如春啊。
地龙烧的足足的,跟外面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靠在美人榻上的太后,虽然已经六十多岁的高龄,但是头上依然是乌发,脸上也没有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
可见保养的多好。
再加上满头珠翠,端端是雍容华贵。
她只看了一眼,就再次蹩着脚跪下:“臣女参见太后,太后万安。”
太后拿着一本书,神色柔和的翻着,要是没有方才的事儿,白清欢都以为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了。
那本书上面写着的字好像是‘逸韵集’,那不是云逸之写的书吗?
她的书房里也是有这本书的。
太后喜欢云逸之的书?还是随意的看了一本?
她不知道。
太后足足等看完三页,好像才看到她这么个人,只是放下书本,也不叫起。
眼神一瞬间从柔和变的凌厉起来:“你就是白清欢?”
白清欢低下头,轻声回答:“回太后,臣女白清欢。”
太后把玩着自己精心保养的指甲:
“听说你在围猎场摔到黑熊前面了,然后诬陷云太傅?”
这是要给她定罪的节奏啊。
白清欢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太后为何还称云逸之为太傅?
不知道圣上已经把他的头衔剥夺了吗?
“臣女冤枉,太后明鉴,是云大人拽的臣女。”
“小小年纪,倒是学会了攀咬,云太傅光风霁月,怎会害人?”
“养不教父之过,你父亲真是枉为丞相。”
这心偏的,白清欢都想翻白眼了,太后跟云逸之,怕不是有一腿吧?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做?
一句一个云太傅,先皇的棺材板怕是要压不住了呀。
只不过后面那句话,她是赞成的。
确实,白昌浩他枉为丞相。
最好因为这件事情,能连累到他。
太后已经认定是她陷害,她再辩解也是无用的。
要她忍下这件事情,那也是不能的。
“太后娘娘,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还有证词,臣女没有说谎。”
“你...”
太后暴怒,坐直了身子,眼神尖利的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