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情况不太好?陆婉凝管家,就让我喝着下人都嫌弃的茶叶沫子?她要反了天了!”
“还有屋里的地龙,为何这么冷?”
“窗台上都是灰尘,以前每日都有的鲜花也不见一枝。她就是这么孝敬我这个婆母的?”
白昌浩心想,我现在喝的也是这样的茶叶,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添一件衣衫了。
“娘,现在是郑氏管家,陆婉凝要养病,就把管家权让了出来。”
老夫人的哭声一顿,眼中笑意浮现:“养病?她快要死了?”
白昌浩想到今晨接旨的时候陆婉凝容光焕发的样子,根本不是需要养病的样子。
更别说是病入膏肓了。
“...倒也不是。”
只是不说她在养病的话,母亲怕是会更加的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郑娇管家,她敢如此对待我?”
“不是,是...是陆婉凝的嫁妆用完了,咱们府里进账微薄,日子过的紧张了些。”
“什么叫没有进账?陆婉凝的陪嫁里面不是有不少的铺子吗?”
在她看来就是陆婉凝就是不舍得拿银子出来,故意的苛待她这个婆母。
“她说铺子都是亏损,都变卖了,银子也花完了。”
“她胡说,当初她可是十里红妆,京城谁人不知。”
“娘,她的嫁妆,儿子也是查过的,只剩下一些御赐之物了。”
老夫人根本不信:“不可能!我要亲自去查。”
让她再过回以前的苦日子,休想!
陆婉凝不给银子,她就去御史跟前告状,告她虐待婆母。
看她不扒下她的一层皮来。
“娘,是真的,好在之前陆婉凝给府里添置了三个铺子,还能有些许的进账,要不然我们这样的茶叶也是喝不起的。”
“才三个铺子是属于相府的?陆婉凝欺人太甚!”
只是感觉脑门上的神经一跳一跳的,就快要冲破皮肉,到外面蹦跶了。
她深呼吸,好一会儿才压下冲天的怒气。
“你说,每月进账多少?”
白昌浩迟疑的回答:“这个...儿子不太清楚。”
老夫人:“......”
想骂人!
心中默念,这是亲生的!亲生的!
罢了,儿子是做大事的,不应该浪费心思在这些银钱上。
“郑娇呢?还不回来?”
“来了来了。”
郑姨娘接到消息后都要吓死了。
从陈耀祖的身上直接抽身出来,差点要了陈耀祖的命。
不过她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的慌慌张张的跑回来,直奔松鹤院。
衣衫是凌乱的,发髻是歪的,妆容是模糊的。
还在迈进门槛的时候被绊了一下,一个大马趴摔在老夫人面前。
“啊!”
头上的金簪直接掉下来,滚到老夫人的跟前。
她的发髻彻底散下来,头发落在脸前,要不是白天,老夫人都以为自己见到女鬼了。
老夫人都快要被气死了:“你死哪儿去了?”
幸好今日没有外人在,要是有外人,岂不是把儿子的脸都丢尽了?
对郑娇,她可是经常呼来喝去的,一个妾室而已,不敢在她的面前蹦跶的。
郑姨娘见到老夫人发怒,顾不上疼痛,迅速爬起来,噗通一声跪下:“娘见谅,妾身是去巡查店铺了,听到消息后,马上就往回赶了。”
她还气喘吁吁的,让老夫人的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只是,她的唇脂为何有些花了?
老夫人探究的眼神,郑姨娘心虚的不行。
陈耀祖的存在可不能被老夫人发现,老夫人可是认识他的。
当时十里八村的,都是小山村,人口也不多,大家都是面熟的。
要是被发现了,她就完蛋了。
第113章 兴师问罪
好在老夫人没有深究:“你去巡查什么店铺?”
“是咱们在南城的胭脂铺子。”
南城距离这里远一些,老夫人想来也不会派人去查证。
“我问你,咱们府里三间铺面,现在一个月进账多少?”
“...三百两。”
“什么?才三百两?”
“娘,之前咱们的铺子在夫人的管理下都是亏损的,好在清悠给妾身出了好些主意,转亏为盈,咱们才有了这些进账。”
“要不然,咱们都得喝西北风。”
她说的可怜兮兮的,老夫人怒气冲天。
三百两这个数字,狠狠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忍不住尖叫起来:“一个月三百两够干什么用的?”
以往她院子里一个月的花销都不止是三百两。
这还不算上每日要吃的血燕,鲍鱼,人参等等补品。
现在三百两要供应整个府里,那她能享用多少?
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
她感觉天都要塌了!
“陆婉凝当真没银子了?”
“妾身也不知,只是夫人说嫁妆银子花完了。”
郑娇抓住机会,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堆陆婉凝的坏话。
意思就是说她私藏银子,就是不拿出来。
“陆婉凝要干什么?看着我们这一大家子饿死吗?”
“是啊,娘,夫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变得铁石心肠,她没有银子了,她娘家可是安宁侯府啊,那得多富贵呀。”
侯府可是百年世家,家产无数,手指缝里露出来点,就够他们府上的吃穿用度了。
“还有,清欢也成了县主,圣上的赏赐肯定少不了,她理应拿出来孝敬娘才是。”
“你这话有理。”
“只是为何成为县主的不是清悠?”
白清欢一个草包废物,何德何能啊。
郑姨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那药方估计就是个借口吧。
白清欢的医术还能比太医好不成?
“娘,大姑娘前些日子去冬猎,就得了圣上的青眼,她长的又好看,没准是...”
她没有说完,留给老夫人发挥的空间。
老夫人果然跟她预想的一样,想起白清欢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就难受的跟吃了苍蝇一样。
陆婉凝为何能生出这样好看的孩子来?
没准她不是昌浩的孩子呢。
“狐媚贱货,哪有大家闺秀的端庄?”
“没准就是勾引了圣上才得了这个县主之位,真是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郑姨娘窃喜,在白清欢刚出生的时候,她就若有若无的说白清欢长的不像相爷。
老夫人心里也一直存了个疑影儿。
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捕风捉影的,不需要证据的。
“她就算是县主了,也是您的孙女,您可得好好的教教她规矩,要是败坏了白家的门楣,墨阳以后可怎么做人呐。”
提起宝贝孙子,老夫人更加的上心了。
“明日就让白清欢过来站规矩。”
郑姨娘得意的不行:“是,妾身一会儿亲自去趟合欢院。”
要是白清欢不来,那就是不孝。
想到明日她都可以对县主指手画脚的,心里有种扭曲的满足感。
白昌浩本来对白清欢写出冻伤膏的方子这件事情就是存疑的。
她们这么一说,白清欢靠脸勾引圣上,还真不是不可能。
难道她想成为皇妃?
圣上的年纪比他大,也没有关系。
要是她真的顺利成为皇妃,再有幸生下皇子。
那他的会毫不犹豫的支持一个幼子,到时权柄在握,他就是一人之下。
心里已经谋算开了。
根本没有考虑到圣上还能不能生的问题。
万一呢?
郑姨娘话音刚落,院子门口就传来成嬷嬷的哭喊声:“老夫人,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进屋来后哭的好不伤心。
没见陆婉凝的身影,老夫人不悦的问道:
“发生了何事?陆婉凝人呢?”
“老夫人,奴婢去传话,夫人称身子不适,来不了,那个刘嬷嬷还对奴婢冷嘲热讽的,说奴婢拿着鸡毛当令箭,老夫人想见夫人,让她自己来。”
“岂有此理!哪里有婆母去看儿媳的?”
成嬷嬷心里一喜,继续添油加醋:
“这还不止啊,夫人还说老夫人回府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才不要来伺候您这个老妖婆呢。”
后面的话当然是她自己编的,夫人不给她脸,她也别想好过。
老夫人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郑姨娘懂事的上前:“嬷嬷受委屈了。”
“奴婢不委屈,只为为老夫人感到憋屈啊,自从夫人进门,老夫人从来不让她站规矩,也从来没有磋磨过她,可是她竟然这么不孝,老夫人才是委屈的那个啊。”
“相爷,您一定要为老夫人做主啊。”
白昌浩勃然大怒:“她真如此说?”
“奴婢不敢撒谎啊,夫人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