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的认可,宿主,我真的……请您相信我,我后面会做得比现在更好的。]
[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的。]
“嗯嗯,我知道。”
辜不辜负的也就那样,本来她对他也没什么信任可言。
这些表衷心的话,林满杏也已经听腻了,她都懒得再去细想说什么好让系统更死心塌地。反正她想,只要不是让他滚这种话,这个人工智障应该都会把她的话当做是对他的夸奖。
而林满杏想得也的确没错,在她敷衍完他之后,系统又一次在她耳边重复了几遍和前面内容意思大差不差的话。
一直到林满杏被他烦得快忍不住开口让他闭嘴了,他才终于结束这个话题,冷不丁地问起她另一个问题:
[但是,我不明白。]
系统问道:[宿主您不是想要攻略男配柴寄风吗?我以为您这个时候会去找他……]
“你以为我会去救他,是这个意思吗?”林满杏反问他。
系统:[是。]
“可我都被林骞尧给下药了,我怎么可能救得了他啊?”林满杏的声线很是轻快,像是在幸灾乐祸。
而说着,她就又拿起桌上那杯已经喝完的果汁,懒散地晃了晃。得益于系统给她开的后门,林满杏知道这果汁里面被下了什么多余的东西,她一口也没喝——就算是她喝了也没有关系,有系统在,她会在想要清醒的时候醒过来的。
“而且……”
林满杏有意拉长声线,“而且,之前救于景焕和孟骞尧,都是因为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但现在又不是这样。所以我为什么不继续做我的傻子呢?”
在唯一知道自己真面目的非人类面前,林满杏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恶趣味,“怪只怪柴寄风他没有于景焕和孟骞尧运气那么好,倒霉也是活该的,谁让他不够爱我。”
[宿主您说得对。]
对于林满杏的“歪理”,系统没有半分质疑。
不够爱宿主,就算是坠崖,这也是男配柴寄风应得的——这就像二进制里逢二进一的规则一样正确。
这么思考着,系统又问:[那如果男配柴寄风死掉了,宿主后面要怎么办?]
“那他都死掉了,就说明他很没用啊。”林满杏不假思索地就说。
她的态度是那么理所当然。明明是恶毒残忍的话,可她偏偏还要在最后加个上扬的尾音,像是在重点强调。
她面不改色,继续用着这样充满恶意的语气,说:“他都是男配了,还活不下去,那是真的很没用了。我干嘛要找一个没用的人当我后面的血包?”
“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帮他。”林满杏无聊地拨弄着玩偶的毛,看着它们在她手下一会儿顺着一会儿逆着,她说:“我不是给了他一个挂着药瓶的项链吗?里面可是装着药。我还让你在他半死不活的时候帮他想起我。这不都是在帮他,在鼓励他吗?”
系统:[但是那个药……]
“那个药怎么了?”林满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她抬眸,那双总是看上去无神呆板的眼睛,此时却含着看戏似的笑意:
“五分钱一颗的七味地黄丸,就不算药吗?”
“如果他真的能回来找我,廉价的药,和昂贵的药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他不知道……那不都是他更爱我的理由吗?”
[……]
她话音落下,数据又一次紊乱起来,这一刻,系统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就生出了一种隐秘的、奇怪的感觉。
听着林满杏的话,看着她的样子,他忽然就生出了这种感觉。
他是宿主的系统。
只有他才知道宿主真实的样子。
不管是男主于景焕也好,还是男配孟骞尧也好,又或者是谁……他们认识的宿主,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宿主。
只有他,只有他寸步不离地陪在宿主身边,也只有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宿主到底是什么样。
这种,他隐约知道,被人以道德规范认定为是坏、是虚伪、是冷血、是狡诈、是贪婪、是恶毒的样子。
这种……无比迷人的样子。
这样的感觉,让系统突然大脑一阵目眩神迷——可是他有大脑吗?他不
是人,他没有大脑。那为什么他会觉得很晕很晕?或许是他在失控……还是他故障了?系统想不明白,因为他甚至都快要控制不住涌动的混乱的电流了。
不等系统弄明白这一切,就在这时,他又听见林满杏突然问他:
“这里有两个极端的选择,系统,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什么、什么选择?宿主,什么选择?]系统第一次回答问题回答得这么吃力。
林满杏继续道:“换做是你,因为喜欢上一个人,结果间接因为她差点被弄死,最后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你是会对这个人避而远之,再也不见,甚至爱而生恨,选择报复她……还是会因为这种死过一次的经历,再也不愿意放过她呢?”
“系统,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
林满杏不知道系统会怎么选择。
毕竟就连系统自己这个白痴肯定也不知道他自己会怎么选择——他没喜欢过人,爱而生恨这个词语显得很好笑,他又不可能会死,他当然不知道了。
但是在林满杏听见门外传来的声响后,她知道了另一个人的答案。
——柴寄风的答案。
于是,林满杏躺了下去,重新将身上那条质感摸上去让她觉得很舒服的毯子盖在身上。她闭上眼,神情恬静,乖巧得不像话。
而几乎就在她合眼的下一秒——
“嘭!”
有门被狠狠撞开。
第146章 小村姑也能让金凤偷偷亲她吗?“我,……
“嘭!”
石头砸在男人的头上,几乎是下一秒,鲜红的血液顺着男人的额角一路往下流淌,最后滴在被雨水冲洗得泥泞的土地上,晕开一圈浅红。
孟骞尧震惊地看着面前仿佛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男人,钝痛的大脑,一片空白。
但很快,不等他思考为什么柴寄风还活着,甚至还有力气反击,被重击过的大脑猛地传来一阵不受控的晕眩感,眼前是不同于黑夜般带着斑驳光影的黑,哪怕他努力想要让自己清醒,可无济于事,他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摇晃着,最后——
面前的男人不过伸手轻轻一推,他的身体便往后一栽——就像不久之前,他把他推下悬崖那样。
于是,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孟骞尧摔倒在潮湿冰凉的土地上,那双即便已经开始涣散,但还是流露着犹如实质的恶毒的凤眼,仿佛死不瞑目一般,死死地盯着柴寄风那双脚。
他伸出手,无比吃力想要抓住柴寄风的脚腕,就像是将死之人不甘心地想要拉着其他人一起下地狱般,孟骞尧紧咬牙关,喊出他的名字。
“柴、柴,寄——”风
但最后那个字没能来得及落下,那双不堪重负的眼皮最后还是无力地闭上,那只手也随之垂落在地上。
“孟、孟骞尧。”
“礼尚往来。”
声带震动,男人往日里散漫性感得仿佛自带磁性的声响般的声线,此刻却嘶哑嘲哳到了极点。
柴寄风站在倒在地上那人的跟前,他俯视着他,那双因为进了雨水,身体快到极限状态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眼中满是嘲弄和恶意。
他艰难地蹲下身,被扯开的雨衣领口,裸露的脖颈上,那条挂着摆件似的药瓶随着他的动作晃荡着,只是和之前不一样的是,那上面此刻却已经没有了瓶塞。
他先是从孟骞尧手里摸出了那部的手机,但他却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握着打开手电筒的手机,将明亮得甚至有些刺眼的灯光,对准了孟骞尧的那张脸。
于是,黑夜之中,有什么被男人隐藏的秘密,也在这一刻重见天日。
那是存在于男人左脸上交错的三道疤痕。时间和药物的帮助下,那三道割痕泛着淡淡的浅粉,单看或许并不觉得有多么丑陋,可当它们出现在那张俊美的面庞上,却显得无比割裂。
几乎是柴寄风看清了的那一瞬间,瞳孔先是不可置信地一缩,但紧接着,他就笑出了声。
胸腔的震动,牵扯着身体也痛到了极点,血腥味更是从食道一路涌上口腔,可这一刻,柴寄风却还是自虐般地笑着。
而一边笑着,他一边又摸起身旁的土地,在他的手掌心被某个尖锐的石子划伤后,柴寄风没有犹豫,将它紧紧握在了手中。
于是,下一秒——
锐利的一角,沿着昏迷男人脸上的疤痕重新划过,刹那间,鲜血从割痕中渗出。
随着又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紫黑的亮光照亮了男人那双狭长上挑的眼眸,也照亮了他眼底那彻底释放的疯狂,晦暗粘稠得如同海面滚动的风暴。
他低声和“受害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