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上了马车。
车子驶离宅院的刹那,颜芙凝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扑进彩玉怀里,哭了。
彩玉慌得忘记要唤姑娘,直接唤道:“小姐,你怎么了?”
傅辞翊一脸冷沉。
很好。
他分明坐在她身旁,她扑到彩玉怀里,也不选择扑他怀里。
“彩玉,我方才真的好怕,我捏着匕首的手,一直在抖。”哭着哭着,她竟猛地止住了哭声,“对了,我的匕首呢?”
花了银钱打制的匕首,也算防歹人有功的,不能丢了。
念及此,她转头看向身侧坐着的傅辞翊:“我想回去寻我的匕首。”
傅辞翊真的要被她气笑了。
前一瞬还哭得梨花带雨,此刻说停就停。
这时,驾车的李信恒对车内喊:“姑娘,匕首在我手上。方才我捡起来,割断了彩玉身上的绳子。”
彩玉出了车厢,取了匕首回来。
将颜芙凝送到酒楼,傅辞翊这才回了学堂。
看她好端端的,刘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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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夫妻俩到家。
婉娘得知儿媳被歹人掳走之事,当即斥责大儿子:“学堂没菜吃么,要芙凝给你送菜?”
颜芙凝忙开口:“娘,您错怪夫君了。”
此刻婉娘正在气头上,颜芙凝所言便没怎么听,顾自去点儿子脑门。
奈何傅辞翊身量极高,婉娘又是个瞧不见的,点了半晌没点到。
傅辞翊低头将脑门凑过去。
婉娘索性拍了一记。
颜芙凝又道:“娘,您真的错怪夫君了,是我主动去送菜的。”
婉娘这会听见了,心疼地拍拍颜芙凝的胳膊:“往后不用给他送菜。”
傅辞翊:“……”
下颌骨动了动,清冷出声:“娘,芙凝手臂受伤,你莫拍。”
“没事的,娘拍的是上手臂。”
颜芙凝这话刚落,里正带着闺女再次来了。
傅北墨与孟力赶忙拦着。
“我家不欢迎你们。”
傅北墨提起竹剑,直指里正闺女,此刻他恨不得将此女宰了。
里正道:“婉娘妹子,今日之事阿莺有错,对此我们深感抱歉!好在事情并未闹大,阿莺也是被人蒙骗,在此希望你们能原谅阿莺!”
倘若事情闹大,不光婉娘儿媳会遭遇不测,他闺女也同样会遭遇不测。
说到底是阿莺将人引去小巷子的,确实有错。
傅辞翊他们将颜芙凝救了,也算间接救了他的闺女。
虽说想将闺女塞给傅辞翊,是不太厚道。但他读过圣贤书,深知一码归一码的道理。今日之事,他必须来表个态度。
当即作了一揖。
阿莺垂着脑袋,低声道:“今日之事并非我想,但也有我的缘故,在此我不奢求你们原谅。我来这是想告诉你们,今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们夫妻,因为我决定进宫去了。”
她突然做了这个决定,婉娘一家子都很震惊。
颜芙凝微张了张唇,没说什么。
里正更是惊愕不已:“阿莺,你怎么回事?咱们不是来道歉的么?”
阿莺忽然仰起头,笑道:“我羡慕她有个俊美相公,我也想要。我进宫去,并不代表我承认我输。我进宫,说不定能遇到我的良人,那人位高权重,天之骄子,并非没有可能。倘若你们也进京,那时你们见到我,指不定还要向我磕头行礼呢。”
言罢,转身跑开。
里正再次对着傅家院子作了一揖,疾步去追女儿。
傅家院子内的众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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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暖,白天时辰长了些,吃过晚饭天色尚未暗下。
颜芙凝手臂受伤,婉娘十分心疼,遂喊她早些休息。
傅辞翊要备考,颜芙凝便与他早早回了房。
一个时辰下来,傅辞翊备考,抄写,颇为忙碌。
颜芙凝左手翻书看,看得无聊了,右手悄悄摸了摸狼毫笔。
傅辞翊一记眼风过去:“不想要手了?”
“现在不怎么疼了,我可以练字么?”
“不可。”
“那我可以帮你缝袍子么?”
“亦不可。”
皆被阻止,她吐气继续看医书。
又过了一个时辰,傅辞翊搁下书,清冷道:“那人大抵大有来头,他身旁的医者当有水平。你该听话些,这十日内,少动为好。”
颜芙凝颔首表示明白。
不多时,夫妻俩皆要洗漱就寝。
她的手臂不能用力,傅辞翊主动帮她打了水:“待你洗完,我帮你倒。”
“好。”颜芙凝甚是感激,“傅辞翊,今日谢谢你!”
他知道她所谢何事,颔了颔首,出了屋子。
颜芙凝关上门,走到帘子后,一下又犯了难。
答应他了,右手臂不能使劲。既如此,拧棉巾成了问题。
灵机一动,她从箱子里取了一块新的棉巾。打算原来那块用来擦洗,待洗后,再用新棉巾拭干身上的水分。
傅辞翊洗完才想起,她沐浴时手臂不能用力,约莫不好清洗身体,遂火急火燎地回来。
房门关着,他轻轻叩了叩。
房中传出水声,还有颜芙凝略带惊慌的声音:“你这么快洗好了?我还没好,你等等。”
傅辞翊喉结微微滚动,清了清嗓子:“需要我帮你么?”
“啊,你帮我什么?”颜芙凝光着身子在水盆里傻愣住。
“帮,帮你……”洗字说不出来,他改口道,“譬如拧棉巾之类。”
她舒了口气:“好,你等会帮我拧。”
傅辞翊的耳尖登时红了。
她,她,她竟真的要他帮忙!
他是该闭眼,还是蒙眼?
第247章试探勾引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
傅辞翊垂着眼眸进屋,视线落在地面,没看到她的腿脚。
想来也是,她没穿衣裳给他开的门,此刻定躲在门后。
果不其然,门很快被她关上了。
傅辞翊深吸一口气:“要我如何帮你?”
嗓音出奇的沙哑。
颜芙凝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胳膊上点了点:“你帮我拧棉巾吧,棉巾还在盆边搭着。”
虽说非礼勿视,但眼尾余光还是不经意扫见她。
什么?
她身上已然穿了里衣里裤。
“你洗好了?”
“嗯,单只手洗的,速度慢了些。”
颜芙凝走到屋子角落,将帘子往侧边捞了捞,露出水盆。
傅辞翊敛了心神,几步过去,弯腰捞起棉巾,开始拧。
方才他究竟在想什么?
意识到手上的棉巾适才寸寸拂过她的肌肤,面上莫名一热。忙不迭地拧好,挂到架子上,水盆也端出屋外倒掉。
待他回房,颜芙凝揉着后背肩颈部。
“怎么了?”他此刻的嗓音仍有些暗哑。
“被套上麻袋时,被敲了一棍,疼了一日。可能洗澡时扯到了,愈发疼了些。”
傅辞翊放好木盆:“介不介意我帮你看看?”
颜芙凝背对着他,在床沿坐好,长长的发丝全都拨到身前。
“不介意的,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得抹药膏?”
实在是疼极了。
若是不处理,今夜怕是疼得睡不好。
男子站到她身后,手指在半空蜷起又放开。
衣领处,她的肌肤白得直晃人眼,几缕发丝散落在肌肤上,白与黑的撞击,甚为入眼。
少女白腻如玉的脖颈,纤细娇弱得他单只手便能轻而易举地掐断。
察觉男子没有动作,颜芙凝微微侧头:“傅辞翊,我好疼,你快帮我看看呀。”
男子静了静心神,这才拉开她的后领子,瞧了眼,便是这一眼教他心疼。
“肩头到后背有棍棒击过的痕迹,已然红肿。”
“啊,我说怎么这么疼的?”
许是因疼,她的嗓音较寻常时候又娇了几分。
“需要我帮你抹药么?”
“要。”颜芙凝想也没想,挪了身子取了床头的药膏,“伤处我不太够得到,麻烦你了。”
她将药膏放到他的掌心。
男子挖了些许药膏出来,单手将她的衣领子往下拉了拉。
这么一拉,发现背部还有延伸着的红肿。
“棍棒痕迹有些长,你还是趴着罢。”
他的指尖搁衣在伤处端部轻轻点了点。
“竟有这么长,那两歹人……”
她一时间想不出给力的骂人之语,只好乖乖趴好。
“得罪了。”
男子这话刚出口,颜芙凝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后背一凉,心口亦一凉。
他应该不是故意的,毕竟被棍棒打过的伤处有些长。
只是她若坐着,岂不是要走光?
好在此刻是趴着,身上还穿着贴身的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