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材如何办?”刘松不禁又问。
“卖去县城也是可以,亦或者……”
她在镇上也开个医馆?
可她如今没有太多经验,再则真要开医馆了,这点药材也不够。
医馆的房租什么的,全都要计较。
一时间,颜芙凝没有什么头绪。
刘松道:“成衣已经有人买了,闺女,我相信今后的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不愁钱赚。
颜芙凝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含笑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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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饭点,酒楼内的厨师与伙计们先用饭。
颜芙凝命彩玉与李信恒端出药膳,自己则拉着傅辞翊坐下:“咱们一起吃吧。”
李信恒惊喜:“我也有份?”
颜芙凝颔了颔首:“一起吃,今日我做得多。”
彩玉高兴地分筷子。
伙计们与厨师们也开始动了筷子。
金厨子道:“今日的药膳都是小掌柜亲自下的调料,咱们都能一饱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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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神秘男子带着丁老出门,此行命影五驾车。
影七追出来:“公子,您怎么不要属下跟着了?”
男子没理他。
丁老开口:“公子的意思,你去跟着嫣儿小姐吧。”
影七扑通跪在青石板上:“公子,属下知错了。”
男子开口:“影五,出发。”
影五甩了马鞭,车子疾驰而去。
影七望着马车远去,懊恼地挠了挠头。
华服少女追出来,大喊:“池哥哥,你当真还要去见她?”
边喊边追,追了几步,扭回头来:“影七,驾车,我要跟着池哥哥。
影七摇头拒绝。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华服少女怒气上来,“仔细我喊池哥哥削你。”
“小姐先前给的银钱,影七会如数奉还。”
今日此举,他算是看清了。
更明白过来,自己的主子是谁,该听谁的话。
他也明白了,主子不喜家里给他选定的未婚妻,如今是实实在在地清楚了。
即便没有那个村姑,主子也是不会娶眼前的她。
做侍卫的,最忌讳与主子对着干。
而他已经犯了大忌。
在主子彻底舍弃他前,他不能再错下去了。
当即命人将华服少女拉回了宅院。
“放肆,你们谁敢动我?”华服少女被两个宅院丫鬟架住了,挣扎不脱。
这时,老太太缓步而来:“阿池已与我说过,他只是去酒楼吃药膳。吃了药膳,嗓子眼舒服些,嫣儿,你莫要再胡闹。”
“外祖母,池哥哥心里没有我。”
老太太摇头:“你逼得他越紧,他只会远离你。家里定下的婚事,他不遵也得遵。”
华服少女这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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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马车停到酒楼门口。
一行三人进了酒楼。
刘松惊愕:“公子来了?”
他还以为有了上午之事,此人不会来了。
同样惊愕的还有颜芙凝与傅辞翊他们。
男子含笑道:“适才之事,纯属误会。”他抬手指了指颜芙凝,“这位姑娘有夫君,而在下亦有未过门的妻,怎么可能有嫣儿所言的情况?”
他说得诚恳,教人信服。
来酒楼的便是客。
刘松将人往包间请:“公子,快里边请。”
男子抬步,经过颜芙凝身旁时,微微笑了笑。
颜芙凝大大方方地颔首致意。
进了包间,丁老探头往大堂瞅了几眼。
待刘松出去,丁老压低声与男子道:“公子,那姑娘行为举止端庄大方,相比院中留着的那位,老朽以为……”
男子抬手打断他:“莫要再说,我只是来此吃药膳罢了。”
先前他以为她与她的夫君尽是名义上的关系。
今日之见,他看出来了,姓傅的大抵假戏真做了。
既如此,再加他的身体委实不好,故而没有什么奢求。
能吃上她做的药膳,已是心满意足。
不一会,伙计端进来药膳。
“托公子的福,今日酒楼的药膳基本都是小掌柜做的,我们当伙计的也都吃上了。”
男子一听,含笑道:“那是好事。”
只是心底有些许不痛快。
她没有专门给他做药膳。
原以为她会带上她夫君那一份,此刻才知,酒楼内所有人都吃上了。
方才还想着自己没什么奢求,此刻竟不满起来。
好东西,要一个人吃。
好的女子,自然只能属于一个人!
惊愕于自己这个想法,男子忙不迭地拿了勺子,先喝了一口汤。
汤水滚烫,一入口就烫到了舌尖。
丁老惊慌,忙给他一杯水:“公子,你怎么不等片刻再吃?”
“无妨。”男子旋即平静下来。
伙计也道:“公子还请喝前吹一吹。您这几道药膳,原本是要卖掉了,小掌柜说她答应给公子做药膳的,故而留着。小掌柜还说,公子大抵不会来了,但她答应过的事情定会做到,故而留着,没有卖给旁的客人。”
说着,伙计抬了抬手:“公子,请慢用!”
言罢出了包间。
丁老落座,叹息道:“姑娘的人品是真的没话说。”
他的眼光素来不错。
大堂处,傅辞翊与颜芙凝道:“我想好要何奖励了。”
“什么?”
“你陪我去学堂宿舍午休。”
颜芙凝:“……”
什么,午休?
陪他午间睡觉?
好家伙,他真敢说!
颜芙凝黛眉拧起,拉住他的袖子,走到角落,确保旁人听不见后,才问:“你什么意思?”
男子笑了:“你想哪去了?”
“午休不是睡觉么?你想我陪你睡觉?”颜芙凝眯了眯眼,打量起他来,“傅辞翊,你何时有此转变了?”
第259章亦欢亦喜
陪他睡觉?
傅辞翊神情微动,却忍不住又笑。
他笑了,反而教颜芙凝心里发毛。
“走。”男子先提了步,顾自出了酒楼。
只一个字,却含了不可违的口吻。
颜芙凝乖乖跟去。
李信恒与彩玉见他们离开,连忙也跟了出去。
听闻多余的脚步声,傅辞翊略略侧头:“你们留下。”
李信恒彩玉应是。
颜芙凝心里更毛了。
不让人跟着,他是想做什么?
傅辞翊与她并肩走着:“放心,我会将你送回酒楼。”
嗓音淡淡,细听之下含有几分戏谑。
“哦。”
他分明对她没意思,更不馋她的身子,她不该担心什么的吧?
但她心里没底。
因为适才问他为何转变,他没回答。
酒楼距离学堂不远,走得不快不慢,也很快到了夫子宿舍。
一进到他的屋子里,呯的一声,房门被他关上。
关门声不轻不重,却如鼓点击在了她身上,教她忍不住一个哆嗦。
傅辞翊憋不住轻笑出声:“叫你陪我午休,又不是我睡你,你吓成这般作甚?”
颜芙凝傻愣住,好半晌才道:“你好歹是学堂夫子,怎能如此说话?”
男子短促轻笑:“这不是你脑中所想么?”
颜芙凝一哽。
男子慵懒指了指书案上放着的几本医书:“你大抵愿意看。”
说罢,顾自和衣上床,闭眼休息。
颜芙凝瞥他一眼,惊愕:“你叫我来此,就是让我守着你午休?”
男子在床上侧了个身:“乖乖看书。”
在学堂内,她又不可能到处溜达,适才没看到郝家娘子,她也没有其他人可以闲聊。遂只好坐下,翻看医书。
好在医书是稀有孤本,教她很快沉静其间,忘记了自己身后还睡着一个男子。
傅辞翊缓缓睁开眼,睨一眼坐姿端正的她,看她态度端正,唇角微动。
此刻的酒楼包间内,神秘男子一直咳嗽不停。
丁老嘱咐影五:“你去看看,那姑娘在不在?”
影五应下离去。
不多时回来,禀报:“不见姑娘人影,她身旁的丫鬟与大块头倒还在。”
男子咳嗽片刻,这才继续吃药膳:“她大抵离开此地了。”
丁老走到包间门口,往大堂望了一眼:“丫鬟与大块头还在,那姑娘没道理不在啊。”
“她夫君可在?”男子问。
丁老摇首:“没见到人影。”
男子没再接话。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上午,姓傅的不请自来,出现在他的宅院。
此刻,他药膳尚未吃完,咳嗽加剧,是因她不在。她不在酒楼,原因无他,便是姓傅的将她带走了。
仅此两点,他便肯定,姓傅的大抵已经喜欢上曾经退其亲事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