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吃的,婉娘这才点了头,同意儿媳将她扶回堂屋。
待把婆母扶到椅子上安稳坐定,颜芙凝旋即跑回某人跟前。
“生……”
樱红的唇瓣微启,才吐了一个字,好似怎么说都不对。
傅辞翊静默看着她。
深邃如海的眸子,仿若能直抵人心,让人无所遁形。
颜芙凝一跺脚,直接凑到他耳边低语:“待你高中,有的是世家贵女帮你生孩子,你可得用功备考啊!”
傅辞翊听得一脸懵。
颜芙凝快步出了西厢房,看他怔住,遂将脑袋探进窗内,胳膊抬起握起小拳头。
鼓励道:“加油,届时你挑个最好看的,生的孩子也漂亮。”
到那时,他们已经和离,她完全不必担心自个会被他桎梏。若有机会看到他的孩子,她就可以笑着与人讲:【喏,那个是我前夫的孩子,漂亮吧!】
思及此,她噗哧笑出声。
而后欢快地跑回灶间,剁饺子馅去了。
呯呯的声响自灶间传出,带着雀跃。
听得傅辞翊不禁咬住了后槽牙。
聊起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她缘何如此高兴?
她越是高兴,他便不高兴。
心底莫名涌起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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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间,颜芙凝把肉都洗了洗。
想到猪油炒菜很香,就打算留一半肥肉用来熬猪油。
半斤肥肉不多,好在摊主还给了一小块。平分开,一半剁碎了,一半留下。
一斤瘦肉全剁碎了,与方才剁好的肥肉与白菜放一起,加入酱油和盐,又放入稍许糖用来增鲜,搅拌均匀。
家里没有旁的调料,光着这些调出来的肉馅色泽还算不错。
一斤多的肉对于一家五口来说并不多,但加了大白菜,馅的量就上去了。
调好了馅,颜芙凝和面准备饺子皮。
准备妥当后,将馅料与和好的面端去了堂屋。
婉娘喊了龙凤胎过来,四人一起动手。
堂屋的四方桌大,一家子在一起包饺子也宽敞。
有了前一次包汤圆的经验,傅北墨此次包饺子上手很快。只是形状既不像汤圆那般圆,又不像饺子那般两头翘。
傅南窈笑他:“你怎么不包个圆饼?”
傅北墨还嘴:“像你的脸那般圆吗?”
傅南窈:“臭北墨!”
傅北墨抬袖闻了闻自个:“不臭啊!”
婉娘笑出声,这样的日子就挺好。
包完饺子,颜芙凝便端去灶间。
南窈北墨因为方才斗嘴,此刻手上还有面粉,便在堂屋相互打闹着。
颜芙凝也不喊他们来烧火,自个将上午包裹过排骨与肉的油纸牛皮纸点着了,再将细碎的柴禾放上去引燃。
小的柴很快着起来,便搁上大的柴。
果然此次生火很顺利。
等南窈北墨想来帮忙烧火时,灶膛内的火已然很旺了。
傅北墨拍手叫好:“嫂嫂聪明!”
傅南窈撇撇嘴:“不就生个火么?”
对于傅南窈的态度,颜芙凝已见怪不怪。
她能有心来灶间,已算不错了。
不过,有机会的话,她得与她好好聊一聊。
水很快烧开,颜芙凝下了饺子,期间加了三次冷水,这才出锅。
新出锅的饺子滚烫。
她已经用棉巾裹着碗边了,食指指腹还是被烫到。
走在半道,又不能摔了碗,只好咬牙将碗端去了堂屋。
“嘶——”
一放下碗,被烫到的部分便钻心地疼。
婉娘听闻她那声极轻的痛呼声,关切问:“怎么了?”
“没事,娘。”
颜芙凝将手指放在唇前吹了吹。
这时,傅南窈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傅北墨则学着颜芙凝的样子,也端来一碗饺子。
婉娘道:“快帮娘看看你们嫂嫂,她是不是烫到了?”
傅北墨一眼就看到了颜芙凝发红的指尖:“嗯,烫的,疼的,嫂嫂手红了。”他将碗放到桌面上,“汤水烫。”
婉娘焦心道:“芙凝,你快去用冷水冲冲。”
颜芙凝应声,回了灶间。
傅南窈冲她背影轻吐两字:“娇气。”
一瘸一拐地跟着进了灶间,拿过颜芙凝放在灶台的棉巾,也端了碗饺子。
走在半道,她心底直犯嘀咕,烫是烫的,也没到某女那种程度啊。
莫非某女的肌肤比她的还娇嫩?
颜芙凝用水瓢舀了水,把手指浸在冷水里,这才感觉好受些。
一拿出来,又钻心地疼。
傅北墨回来端饺子,看颜芙凝眉头皱着,便端着碗快步回了堂屋。
一放下碗,就跑去了西厢房。
“哥,嫂嫂受伤了,你快去看看。你要不去看,嫂嫂会嗷嗷哭的。”
看兄长不动,他一个劲地拍打窗台。
傅辞翊这才搁了笔,起身去了灶间。
傅南窈又端了一碗饺子,看兄长过来,压低声吐槽:“她好娇气啊!”
傅辞翊神情淡淡,几步走到颜芙凝跟前。
“伤哪了?”
颜芙凝捏了捏手指:“没伤到。”
傅辞翊蹙眉。
傅北墨连忙道:“手,伤到手,哥哥快吹吹。”
闻言,傅辞翊眼风扫向门口指手画脚的弟弟。
眼风颇冷。
傅北墨缩了缩脖子,乖觉地回了堂屋。
指尖发疼得厉害,颜芙凝直叹自己身子不争气,只好将手指再度浸到冷水中。
傅辞翊:“我瞧瞧。”
颜芙凝:“不用瞧,我浸一会就好了。”
她不给看,傅辞翊偏要看,遂不由分说地两指捏住她的食指。
入目是一条横在指尖的红痕,微微泛肿。
颜芙凝本能地想要缩回手,反被他捏紧。
第47章娇到极致
“怎会如此?”他问。
颜芙凝老实道:“端饺子时烫到了。”
“没裹棉巾?”
“裹了。”
“你蠢的么?一块不够,裹两块。”
嗓音清冷。
烫到处钻心地疼,被他两指捏着处,亦疼,此刻被他说蠢……
颜芙凝抿紧了唇瓣,忍着。
实在忍不住了,想将手指浸到冷水中去,遂小声嘟囔:“你放开我,好不好?”
“我只是在看你烫到何种程度。”傅辞翊语声明显不悦。
“可是,你捏疼我了。”
嗓音低低小小的,含了哭腔,娇弱惹人怜,委实娇气到了极致。
傅辞翊闻言惊愕。
眼前的她,黛眉微微拧着,娇柔的粉面含了惧意,水汪汪的眼起了涟漪,仿若被疾风骤雨欺凌的娇花。
他眸色一敛,怎么搞得好似他轻薄了她一般?
遂立马放开她的手指,漠然道:“悬崖边你抓过我手指,此刻我只是捏看伤情。”
颜芙凝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遂道:“那咱们两清了。”
傅辞翊也不跟她计较,用碗舀了水。
“去堂屋吃饺子,手指就浸在这碗水里。”看她怔愣,他道,“不走?”
“哦,走的……”
两人来到堂屋入座,婉娘便说:“咱们吃吧。”
傅南窈吃着饺子,伸出自个的手,嘀咕:“我也端饺子了,手没问题,怎么就她有问题?”
傅辞翊:“闭嘴。”
灶间那会,某女就要哭出来,倘若此刻被南窈说得哭了……
他就很厌烦。
傅南窈震惊于兄长凶她,不满地撅了嘴:“娘,你听,哥哥凶我!”
婉娘当做没听见。
傅北墨摇头晃脑地吃着饺子,而后问颜芙凝:“嫂嫂,哥哥有没有帮你呼呼吹呀?”
颜芙凝摇摇头。
傅北墨严肃道:“那等会我帮嫂嫂吹吹。”
闻此言,婉娘用筷子头准确无误地在傅北墨头上敲了一记。
傅北墨捂了脑袋:“娘,您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嫂嫂有你哥哥,你掺和个什么劲?”
“哥哥不心疼嫂嫂,可我心疼啊。”他说得认真。
嫂嫂那么娇滴滴的人,就应该好好心疼。
嫂嫂会夸他,会感谢他,会给他做好吃的,会买糖果给他,他就要心疼嫂嫂。
婉娘知道小儿子说的心疼仅仅是心疼的本意,遂无奈笑了。
她也希望小儿子开窍些,如此将来好讨到老婆。
可如今听他这般天真又孩童气的话,她的想法怕是要落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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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吃完,手指便没开始那般疼了。
颜芙凝提出要去田间处理被割毁的庄稼。
本想等买了布衣,换上布衣再去处理,但如今只能扯布自个制衣。自个制衣时间长,届时庄稼烂在地里,问题就大了。
唯今之计,只能尽快去处理掉。
婉娘道:“叫他们兄弟去好了,你手烫伤,就留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