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她将红绸包着的物什放到颜芙凝手上,意味深长地拍了拍。
“是什么东西?”
颜芙凝正要打开红绸,被李母喊住:“姑娘,睡前再看吧。”
婉娘也道:“对,此刻看,不好。睡前再看,是娘精心为你备下的。”
颜芙凝应下,捏了捏红绸抱着的物什。
里头大抵是几张纸。
约莫是房契地契之类?
婆母该不会要将此处的房契地契给她?
婉娘与李母再三叮嘱颜芙凝此刻不能打开,要等睡前再看后,两人这才离开。
颜芙凝回房,将物什往床头一放,便去洗漱。
回到两个多月不曾回来的家里,再加在澎州没有好好沐浴,此刻面对自己亲自定制的浴桶,她决定泡个澡。
此刻的傅辞翊在书房整理。
书房有太多的书,此行回京,若要全部带上,需增加马车同行。
目光看向一只锦盒,里头装的是颜芙凝送给他的砚台墨条,这个必须带上。
此次进京,能报仇最好。
倘若不能报仇,他大抵会回青山镇定居。
不管报仇与否,今后他要处理傅正青等人,也会回来。
如此一想,书房内的书倒也不必全部都带走。
一刻钟后,颜芙凝洗好,来敲了敲书房门:“你今夜哪里睡?若是书房睡的话,那我先睡了。”
从澎州回锦州,一路颠簸,此刻已值深夜,她委实困了。
刚刚泡了澡,就想美美睡上一觉。
傅辞翊搁下书:“睡卧房。”
“哦。”
她回了房。
男子洗漱的动作颇快,不多时,便一身轻松地进了卧房。
瞧见床头搁着一件红绸包裹的物什,他拿了起来:“这是何物?”
颜芙凝正翻看话本,抬眸看他:“我也不知,娘方才送来的,说要我们睡前看。”
傅辞翊将物什丢到被褥上,自己掀被坐了进去。
“娘送来的时候,与李大娘一起再三叮嘱我,方才不能看。”她将话本放好,靠近傅辞翊,“你快打开,她们那般整得我很好奇。”
傅辞翊淡声:“她们说方才不能看,你就真不看了?”
“嗯。”
“傻的。”
“好你个傅辞翊,我想着许是娘要给我们惊喜。既然是惊喜,咱们不能辜负她,自然得一起看。”
“行吧。”
男子修长的手指缓缓将红绸打开,打开一块红绸后,里头还有一块红绸。
两块红绸布打开,里头是纸张。
纸张瞧模样还挺厚实的。
颜芙凝开口:“莫不是房契地契?是不是祖父祖母给娘还有房子留着?”
“印象中,祖父祖母没有旁的房产了。”傅辞翊睨她一眼,“打开看便是。”
说话时,展开纸张。
映入夫妻俩眼帘的是一幕幕图画。
偌大一张纸上,分隔成十六块,每一块皆是一幕场景。
有假山旁,有闺房床上,有净房浴桶里,有室外芭蕉叶旁的躺椅上……
皆是一对男女在行欢好之事。
“啊——”
颜芙凝惊叫出声,使劲闭了眼:“快收起来!”
傅辞翊蓦地脸红,双手胡乱将避火图叠起:“我就说母亲是个为老不尊的。”
颜芙凝双手捂住发烫的小脸,整个人躺进被子里缩成一团。
天哪,她方才还想说画上的风景家具什么的画得是真好。
笔触细腻,勾线精巧。
没想到视线移到人物身上,令她浑身都不对劲。
傅辞翊喉结滚了滚,将图重新叠成一开始的模样,用两层红绸重新包起,下床去。
走到房门口,想着此刻已是半夜,便折返回来,坐在床沿。
用被窝罩着头的颜芙凝听到响动,探出脑袋。
“还是我明儿去还给娘吧。”
傅辞翊思忖片刻,道:“不必还了。”
“啊?”她不解,“为何?”
他该不会想留着好好研究吧?
想到这,她咬紧了唇瓣。
傅辞翊不疾不徐道:“你若去还,母亲定会再催我们。如今科举已过,我又被授予了官职,你还有什么理由说服了母亲?”
颜芙凝一听一想,也对。
“那就收起来罢。”
傅辞翊“嗯”了一声,随手打开床头的抽屉,将物什丢了进去。
而后上床躺好,挥手熄了灯。
黑暗中,颜芙凝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喂,你方才可有看仔细?”
被她这么一问,傅辞翊好不容易压下的面上灼烫,竟再度起来。
偏生她又问:“你有没有瞧画上的女子?”
第497章勾引之意
傅辞翊只觉无言以对,嘴上还是道:“你看到什么,我便看到什么。”
说罢,离她远了不少距离。
颜芙凝一哽,窘的是她与他一起看的。
回想适才看到的不同姿势,小脸愈发滚烫。
“娘也真是的,她怎么就送此等物什过来?”
她竟还想着是不是房契地契。
傅辞翊没接话。
房中倏然静下,只余颜芙凝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响。
好半晌后,男子清冷出声:“快睡,不许乱想。”
颜芙凝唇角一抽:“不是吧,你以为我瞧了画,睡不着?”
男子轻哼:“是否如此,只你清楚,毕竟你是个能偷看我沐浴之人。”
颜芙凝听得火气上涌,腾地坐起,在黑暗中,伸手去抓他。
想要拧他一把。
抓了几番,竟然拧不到皮肉,反而将他寝衣的衣襟拉开。
她不泄气,继续努力。
然而她的力道与男子来说,仿若在他心上挠痒。
傅辞翊背脊紧绷,一把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一个天旋地转,将她抵在了身下。
“你如此动手动脚,颜芙凝,我有时真觉得你在勾引我。”
音色发沉。
勾引了不止一次。
适才共瞧画,此刻剥他衣,小手猫爪一般在他身上游走。
不是勾引,还能是什么?
颜芙凝小心脏怦怦直跳,倒不是因为被他如此钳制,而是他所言,令她想与他吵架。
知道他毒舌得很,与他吵架,她未必是对手。
正是明白这点,让她整个人处于一种应激状态,心率随之加快。
与旁人斗嘴,她从不会如此。
唯面对他不同。
“傅辞翊,你胡说八道什么?”
当即曲起膝盖,往他身上顶去。
傅辞翊是习武之人,在她屈膝的刹那,就将她双腿钳住。
“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
颜芙凝冷笑着反唇相讥:“我告诉你,我若要勾你,先前还会要你去睡书房?再说了,你凭什么认为我想勾引你?真是说笑!是谁想要延长婚期,亦或将就过下去,还生孩子?我只一个目的,就是盼着两年期满!”
不得不说她所言字字如刀,听得傅辞翊眉心聚起。
“谁知道你是不是欲擒故纵?”
嗓音冷窒。
颜芙凝顿时噎住。
她说了一大堆,他只一句话就将她怼得七窍生烟,险些穿回现代去。
就在她以为他还会说些什么时,他从她身上翻下,躺到他那边去了。
房中再度静了下来。
颜芙凝静静躺着,心里一点都不平静。
在澎州的那一晚,她竟然抓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大抵是他之前不经意碰过,又或者与要被他瞧那啥相比,还不如被狗爪子蹭一把去。
其实,当时自己心里是如何想的,她也不知。
此刻听他这么说她,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止约莫真的存了勾引之意。
她好似在走严芙凝的老路了。
苍天啊,大地啊,她真的不想重蹈严芙凝炮灰的覆辙啊!
想着想着,纵使心中纠结烦躁,她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傅辞翊睁着眼,一丝一毫的睡意都无。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他还是清醒得很。
此刻早睡得颇沉的颜芙凝开始往床中挪去,身姿舒展,一会左侧躺,一会右侧躺。
傅辞翊又往侧边挪了些许距离,教他怔愣的是,小妮子跟了过来。
熟门熟路地钻进他的怀里,小手搭上了他的胸膛。
娇软的唇瓣,若有似无地贴着他脖颈上的肌肤,呼吸绵长又清浅地拂过他的喉结。
还说不勾引他。
就连睡觉都如此不老实,真怕如此下去,他的清白要毁在她的身上了。
当即将她推开一尺远的距离。
哪里想到,他甫一推好,她又拱了过来,此次小手抓住了他亵裤的腰带。
他抬手捏眉心,下一瞬,鬼使神差地捏住她的下巴往下轻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