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铺子上了正轨,祝掌柜得当起大任来,合理安排大家的活计。”
祝娘子颔首:“东家,我省得了。”
众女子跟着称是。
一通嘱咐后,颜芙凝与庞安梦随石家兄妹出发。颜博简要护着妹妹,自然而然地一道去。
令石家兄妹不爽的是,傅辞翊竟然也跟了去。
“傅大人缺茶喝?”石漾漾自问自己问得尖酸,没想到姓傅的完全不当回事。
只听得他淡淡道:“郡王不会小气到一杯茶水都不肯请我罢?”
说话时,傅辞翊扫了颜博简一眼。
颜博简心神一凛,昨儿妹妹被他轻薄,妹妹又答应这厮,看到诚意后同意嫁他。
再加这厮也算他的救命恩人。
当即笑着打圆场:“一起一起,人多热闹些。”
颜博简都这么说了,龙池安只好默许傅辞翊一道去。
一行六人乘车到了朱雀大街,去了石漾漾定下的茶楼。
算时辰,江碧琳也将到来。
石漾漾便独自一个雅座,往里的雅座坐了颜芙凝与庞安梦。两个雅座只用屏风围拢隔开,方便里头雅座的人听外头的声音。
而三位男子则去了包间。
不多时,江碧琳过来:“郡主今日怎么得空?”
“天热,乏味无趣得很,寻你来聊聊。”
石漾漾懒懒地动了动手指,请江碧琳坐下。
江碧琳含笑落座:“天气热,我也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劲,身上也乏得很。”
此刻的包间内。
龙池安含笑问:“傅大人如何还与芙凝接触?”
傅辞翊淡声道:“芙凝吾妻,如何不能接触?”
“傅大人好厚的脸皮,忘了自己有婚约在身?”
“池郡王脸皮厚度,傅某甘拜下风,我与芙凝还是夫妻时,池郡王便心术不正。”
两人一言一语,剑拔弩张。
颜博简抬手打圆场:“我只一个妹妹,又不能劈成两半分……”
他话尚未说完,适才言语相斗的两人异口同声:“闭嘴!”
“敢情我劝架有错?你们可别忘了,芙凝是我亲妹妹!”
不来巴结他,竟然还给他脸色瞧。
岂有此理!
这厢呈对峙之态,那边厢只表面平静。
雅座。
石漾漾示意江碧琳吃点心,抬眸一瞧:“往日你来见我,都戴我送你的那副耳环,今日怎么换了一副?”
江碧琳抬手拖住耳垂上挂着的新耳环,笑道:“新买的,特意戴来给郡主瞧瞧。”
“太丑了。”石漾漾道,“谁帮你选的?眼光远不如我。”
“那是自然,这世上还有谁能及得上郡主的眼光?”
江碧琳见石漾漾杯盏中的茶水少了些,便殷勤地帮忙添了茶水。
石漾漾执起茶盏,状似无意道:“前几日我瞧见蔡慕诗在金银楼挑了不少首饰,想来是为新婚准备。”
江碧琳笑了笑,接话道:“蔡小姐名满京都,戴什么都是好看的,哪像我?”
“你怎么了?我瞧你长得挺有姿色。”石漾漾淡淡呷了一口茶水。
闻言,江碧琳甚是开怀:“多谢郡主夸赞!”
“我说的是真话,你若长得丑,我还不乐意与你玩呢。”石漾漾又道,“蔡家好像要双喜临门了,蔡丞相的公子据说也在商议婚期,也不知是谁家女子?”
说着,细细看江碧琳的神情。
江碧琳果然尴尬一笑,眼底是掩不住的恨意:“那女子是个有福的,蔡公子文韬武略,又柔情似水。”
话听到这里,隔壁雅座的庞安梦捏紧了茶盏。
看她气得很,大抵有将茶盏捏碎亦或掷地的趋势,颜芙凝拍拍她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
另一侧,石漾漾继续道:“你姿色在,往后也是个有福的。”
江碧琳欣喜:“承郡主吉言!”
石漾漾想着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便挥了手:“你走罢,等会我哥会过来,你要也知道他是个不喜女子近身的人。”
江碧琳称是,扭着腰肢出了去。
真当她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了?
若不是她郡主的身份在,花钱又大手大脚,她才不会巴结她。
从窗口看江碧琳已经出了茶楼,石漾漾连忙到了隔壁雅座:“怎么说,你们可听出什么没?”
庞安梦指了手下:“跟着表小姐,看她去了哪?”
手下称是:“是,小姐。”
“切莫打草惊蛇。”庞安梦叮嘱。
“小的明白。”
等手下离开,庞安梦道:“江碧琳就算与蔡明智没一腿,也是有意思在的。”
颜芙凝温温软软地道:“适才只是听她的口风,事情还是得查到真凭实据。”
石漾漾落座,执起茶盏重重一放:“一个是未来夫君,一个是寄养在自家屋檐下的表妹,倘若苟且为真,庞安梦,你是真可怜呐。”
庞安梦默然不语。
第599章得用绸缎
不多时,大家各归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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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清早,颜芙凝快速用了早膳,与母亲道:“娘,今日女儿要忙好些事,中午大抵不回来吃饭了。”
“好,注意安全,要不要多带几个人?”洪清漪道。
“不用,我朋友带了人。”
颜博简来到饭厅,听到妹妹就要出门,连忙开口:“妹妹等等我,我吃得很快。”
“我今日忙女子的事,三哥等会去三连铺忙罢。”
说罢,颜芙凝便带着彩玉出门。
颜博简落座用膳:“妹妹大抵帮庞家女去了。”
他将庞安梦的事大致说了说。
洪清漪闻言颔首:“该帮忙。”
国公府外,傅江见颜芙凝出来,忙压低斗笠驾车过去,顺利将人接走。
见车厢内坐着傅辞翊,彩玉拉了自家小姐一把:“小姐,咱们是不是上错车了?”
“没错,我与傅大人约好今日去办事。”颜芙凝落座。
彩玉跟着坐下,声音压低:“可是小姐方才与夫人说是去忙女子的事。”
“颜芙凝,你打算将今日之事告诉她?”傅辞翊捏了捏手,随时准备把彩玉劈昏。
彩玉见状,顿觉自己后脖颈发凉,忙挪了屁股坐到车门口去了。
颜芙凝解释:“等会彩玉就留在傅府,我出门若不带她,母亲会起疑。”
傅辞翊冷声道:“总归是个活人,长着嘴,不弄死的话,还是先劈昏为好。我算算时辰,大概要下多重的手。”
彩玉捂住后脖颈:“姑爷,彩玉嘴严,您不用动手,彩玉自个会昏。”
说罢,双眼一闭,从座位上昏倒在了车地板上。
一声“姑爷”听得傅辞翊眉目舒朗。
“起罢,今日好生待在府中,回到颜家什么都不要说。”
彩玉立时醒来,坐回原处:“彩玉本就啥都不知道,姑爷放心!”
颜芙凝忍不住喝问:“彩玉,我以往怎么不知你有这么狗腿子的一面?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人?”
“小姐,我自然是您的人了。”彩玉偷摸瞥一眼傅辞翊,“可是姑爷劈我的时候真的很疼啊!”
她皮糟肉厚的,要劈昏得下狠手。
姓傅的是真狠啊!
颜芙凝无语,只好将含怒的眼神瞥向傅辞翊。
时辰尚早,路上行人寥寥,车马亦少。
马车很快到了傅家。
傅辞翊扶颜芙凝下了车:“衣裳与鞋子在主院。”
颜芙凝便随他去了主院。
男装男鞋搁在卧房,她进去关了门更衣。
衣裳昨儿没试穿,今日甫一上身还算合身,就是交领衣襟有些崩开状态。
遂扯了扯,封好腰封去了外屋,让傅辞翊与彩玉瞧:“如何?”
傅辞翊直摇首。
眼前的少女即便穿了男装,丁点男子的模样都没有,反倒衬得她愈发娇软可欺。
倏然想起昨日成衣铺掌柜的话,他的嗓子眼莫名发痒。
轻咳一声道:“不像。”
不光脸不像,身形更是不像。
彩玉一针见血:“女子扮做男子,得做好一件事,那便是裹胸。”
此话听得傅辞翊与颜芙凝双双红了耳朵。
彩玉没瞧见,一边做圆弧的手势,一边继续道:“哪有男子长着对……”
颜芙凝连忙捂了她的嘴:“你就说如何办?”
做手势作甚?
彩玉被捂着嘴,呜声道:“小姐肌肤娇软,得用绸缎缠。”
颜芙凝放开她的嘴,看向傅辞翊:“有吗?”
“娘那有绸缎。”傅辞翊下了令,“彩玉,你去取。”
彩玉悦声道:“好嘞,我快去快回。”
只要不劈她,跑个腿算什么。
在彩玉离开的时辰里,傅辞翊与颜芙凝彼此不看。
一个装模作样地去了小书房,一个坐在凳子上,盯着自个新买的男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