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眉眼弯起,纤细白嫩的手指执着酒盏,缓缓朝他靠近。
不多时,两人手臂交缠,终于饮下了合卺酒。
鼓掌声起。
众人高声道:“好好好!”
也有人大声喊:“闹洞房,闹洞房!”
“娘子害羞,洞房就不闹了。”傅辞翊淡淡出声。
他是翰林院有名的冷面郎君。
说不让闹就不闹。
却还是有人坚持:“好歹亲一个,让大家伙瞧瞧!”
众人起哄:“就是就是。”
傅辞翊起身,索性将人都赶出了主院。
待他再回到新房时,就听见颜芙凝肚子咕噜一阵叫。
“饿了?”
“嗯,有吃的没?我跟你说,我今日没吃午饭,说是规矩。”
说着,颜芙凝将头上的凤冠给取了下来。
脖子登时舒服不少。
见某人盯着自己,她指了指自个的颈子:“酸了。”又指了指凤冠,“太重。”
“已然礼成,取下无妨。”
傅辞翊浅笑,快步出去命人摆膳。
在等待饭菜来的过程中,颜芙凝环视查看新房中的物什。
见几只装着贵重物品的箱子都在,她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傅辞翊跨入房门,就看她弯腰在看箱子。
“怎么,查看何物?”
“钱财啊。”颜芙凝也不瞒着他,“我娘给了一锦盒呢,说新婚夜打开,寓意财源滚滚。”
两箱金元宝还放在颜家。
但今日带来傅家的钱财可算不少,这一路随嫁妆过来,总归是不放心的。
此刻瞧见都在,心里自然放松下来。
傅辞翊好奇:“一锦盒银票?”
“大抵是的,我等会数数,先垫饱肚子。”
“财迷。”男子含笑摇首。
颜芙凝挑眉:“有钱可以做很多事。”
钱可以打造兵器。
若将赚来的钱给颜家军每位将士都配备一套好的兵器的话,谁人想动颜家,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当然这些话,她只在心里想。
就这时,彩玉等人将饭菜送了进来。
丫鬟们手脚麻利地摆膳。
彩玉则悄然问:“姑爷,方才有人来主院,说要您过去与客人喝酒,被我给拦回去了。”
“做得好。”
傅辞翊掀袍落座。
得了夸赞,彩玉喜洋洋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婢子们就不打扰姑爷与小姐了!”
说罢,带着丫鬟们退下。
颜芙凝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的对话与丫鬟们意味深长的笑,只觉得身上的嫁衣越来越沉。
“我把嫁衣脱了吃东西,不妨事吧?”
闻言,傅辞翊一怔:“此刻就脱衣?”
“你可别误会,是嫁衣太重,我想吃得利索些。”
说罢,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将嫁衣的厚重外衫给脱了去。
落座提筷,开吃。
吃了片刻,见傅辞翊还在,遂问:“你不去招待宾客?”
“不去了,陪娘子要紧。”
颜芙凝颔首:“也行,那你多吃点,多吃点有力气。”
男子笑问:“有力气作何?”
“我今日天还没亮就起来,力气早都用光了。我想你也差不多吧,自然要多吃些,才好恢复力气。再说了,万一有宾客寻你斗酒,肚子里还是垫了底为好。”
男子又笑:“娘子所言甚是。”
敢情是他想歪了?
颜芙凝是真的饿,小嘴不停地吃,等吃得差不多,才道:“新房布置得可以哦。”
珠帘,纱帘,家具的摆放,显然是根据她的喜好来的。
“南窈带人布置的,都是她的主意。”
“嗯,不错呢。”
吃饱喝足,颜芙凝漱口。
漱口后,话便多了起来:“咱们又成亲了,前一次没喝合卺酒,今日倒是喝上了。傅辞翊,写一份协议书罢。”
“协议书?”男子怔愣,很快摇首,“不写。”
“可前一次成婚,你写了和离书,今次怎么不写了?”
“我诚心娶你,你说写什么协议书?”
“就写不能动颜家……”
她的话尚未说完,被他打断:“傻的么?写到纸上,有些秘密便不再是秘密。”
颜芙凝垂眸:“哦,那就不写。”
“我去洗漱。”她起身,走了几步折返回来,“还是先数钱罢。”
傅辞翊愉悦笑出声。
到底还是跟着她走去了箱子旁,见她将箱子底部的锦盒拿出来搁到桌上,他便将怀着揣着的几只红封拿了出来。
“全给财迷。”顿了顿,又道,“宾客的随礼与贺礼都已登记,有专人看管,你明日得空清点。”
“行。”
颜芙凝打开母亲给的锦盒,入目是一叠崭新的银票。
拿起银票数了数,瞪圆了眼惊呼:“我娘给了两万两!”
“这是何物?”
傅辞翊见锦盒内有个拉环,伸手拉起,夹层便打开。
映入夫妻俩眼帘的是,各种造型的陶瓷娃娃,衣着艳丽。
定睛一瞧。
衣裳都没穿好,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露着,更要命的是,陶瓷男女皆是成双成对的。
都在行那等事!
第757章武艺招式
两人对视一眼,倒也没觉得多惊讶。
毕竟新婚,当母亲的肯定会给点什么。
颜芙凝这才反应过来,母亲为何要她新婚夜打开看了。
“还挺写实。”
傅辞翊拿起其中一对连在一起的小人,低笑出声。
颜芙凝疑惑的眼神看向他:“喂,你怎么知道写实?”
傅辞翊猛地咳嗽。
他自然不能说前段时日自己在梦里夜夜笙歌。
只反问:“先前我娘不是也给了我们类似的图看么?”
颜芙凝眉头微动:“那是平面的,这可是立体的。”
一说立体,她也拿起一对小人瞧。
小人儿肌肤瓷白细腻,女子面带红晕,男子肌理明晰,甚是惟妙惟肖。
她不禁看看自个手上拿的,再瞧瞧傅辞翊手心揣着的,视线移到锦盒内剩余的小人们身上。
“你说这些小人是否是同一对夫妻?我瞧着每个女子一样娇美,男子一样俊朗呢。”
男子也发现了,颔首道:“应该是同一对夫妻。”
颜芙凝数了数:“一共十八对。”
也不知母亲是从何处寻来的这等有趣玩意。
“十八般武艺么?”傅辞翊低笑出声。
“你是不是想说招式还不同?”
颜芙凝剜他一眼,夺走他手上的娃娃,连同自己手上的一并放去锦盒,却见盒子底部有本书。
她轻轻挪开娃娃,拿出书翻了翻。
确切地说是一本图册,还配有文字。
图册与小人娃娃有异曲同工之妙,所配文字竟然详尽描述着如何操作。
两人不约而同地飞速扫了几眼。
颜芙凝看画本练就了阅读速度快的本事,而傅辞翊本就是那种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之人。
如果说方才的娃娃只是静态摆件,看得他们还能一笑置之的话,而此刻细致的文字描写,配合脑中想象的画面,那真叫一个绝。
眨眼间,夫妻俩一个面色爆红,一个耳尖红似滴血。
“古人真会写。”
颜芙凝嘀咕一句,忙不迭地将书、娃娃、连同银票一股脑儿全塞回了锦盒,放去了箱子底部。
傅辞翊没听见:“你说什么?”
“我说我先去洗漱。”颜芙凝指着方才那只箱子,“你帮我把箱子存好罢。”
房间内靠墙有一排博古架。
架子上有个机关,按动机关,博古架挪开,会出现一个小房间。
确切地说是密室。
先前他们就用此密室来存放钱财。
“好。”
傅辞翊挑眉应下。
颜芙凝快步去了净房。
昨儿夜里被人伺候着沐浴洗了颇久,今日除了卸妆繁琐些,沐浴速度那是极快的。
待她洗完回房,就见傅辞翊正脱喜袍。
“你好了?”
“嗯。”
“我去洗。”
“好。”
待男子关上净房的门,颜芙凝长长吁了口气。
新婚夜,洞房花烛。
她与他会发生点什么吧?
小脸倏然红了,抚了抚脸,侧眸发现大红锦被上搁着不少红枣、花生、桂圆与莲子。
遂拿了空盘将这些蕴意“早生贵子”的物什一一装盘。
傅辞翊洗完出来,就看到她弯腰在收拾床铺。
听闻脚步声,颜芙凝道:“撒得也太多了吧。”
“蕴意好,喜嬷嬷就多撒了些。”
“也是。”
颜芙凝怕被子底下也有,掀开被子。
却见大红的床单中间铺着块白色的绢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