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凝终于反应过来,小脸直接通红,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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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空依然下着雪。
傅辞翊早早与颜星河汇合,两人带了禁卫军,禁卫军由颜博简带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接去了美人庄子。
庄子外,守卫们见有人到来,立时拿起兵刃抵抗。
“奉皇命肃清,胆敢抵抗者,就地正法。”傅辞翊冷声。
比之漫天飞雪更冷。
守卫们纷纷丢了兵刃。
庄子里的美人们见状,没了主心骨。
好些女子还幻想着今后太子会来论功行赏,反倒捡起了守卫们丢下的刀与剑。
“我们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你们想干嘛?”
“对,我们今后会是嫔妃,你们还不快跪下?”
闻言,傅辞翊与颜星河无语。
颜博简更是笑出声:“做梦呢?”
“啊,梦还没醒啊?”
“龙耀栋已被废了太子之位,你们还想当他的嫔妃?即便他还是太子,今后还能坐上皇帝之位,你们这种肮脏的女人,他还会要?”
颜博简连连摇头:“他啊,已经不是储君,坐不了皇位了。”
女子们不信。
颜星河道:“你们也不看看周围,阿婷还有她的姐妹是否从昨夜开始就未回?”
女子们面面相觑,竟发现好几个姐妹不在。
“你们别听他们的。”
后头走来一个女子,是胡阿静。
她朗声又道:“咱们为太子殿下做了贡献,他一定不会忘记我们。”
话语落,胡阿静看到了御林军前为首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正是傅辞翊。
又看到他身旁另一个同样矜冷高贵的男子与傅辞翊道:“妹夫,你说这些女子如何处理?”
傅辞翊朗声道:“凡揭露龙耀栋罪行者,还人身自由。负隅顽抗者,流放千里。”
此话一出,立时有女子缓缓挪了脚步,想要揭发龙耀栋的罪行。
“傅辞翊,你是看我能攀上太子殿下出息了,来恶心我?”胡阿静抬高手臂,一挥,“姐妹们,此人与我同村,先前看上我,我不想从了他。如今他当了官,来公报私仇了。”
傅辞翊一怔。
颜星河与颜博简笑出声:“妹夫,她真不要脸啊。”
兄弟俩异口同声。
“本官不打女人。”傅辞翊嗓音淡淡,“但没说不打与朝廷作对之人。”
“来人,杖五十。”
一声令下,立时有人上前,将胡阿静架在了长木凳上。
“傅辞翊,你不得好死,太子不会放过你!”
胡阿静使劲挣扎。
她一个女子哪里是禁卫军的对手,很快就被棍棒打得没了挣扎的力气。
棍棒此起彼伏地落下,随着胡阿静的喊声越来越低,随着她的裙子被鲜血染透,前来告发龙耀栋之人越来越多。
就连守卫与管事妈妈们也来告发。
“我们帮太子殿下做事,不,是帮大皇子做事,是为银钱。”守卫道。
管事妈妈也道:“我们也曾是受害者,请大人们高抬贵手。”
“你们不同,你们助纣为虐,罪加一等。念尔等有告发之功,酌情处理。”傅辞翊淡淡说着,冷声下令,“关入大牢罢。”
“大人?”守卫与管事妈妈们不解。
“有女子被你们打死,这笔账难道不该算?”傅辞翊没有闲心与他们废话了。
手一挥,便让颜博简带人去处理。
他与颜星河则回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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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皇宫。
昨日大雪,今日仍然落雪。
皇帝身体不适,遂在寝宫内,传了丁太医来瞧。
丁老急急而来,把脉后,温声道:“皇上逞能,昨日既办了茶水宴,又办了宫宴。本就欠安的龙体,此刻有了复发的症状。”
皇帝叹息:“没办法,老毛病了。朕传你过来,是想问问池安如今的身体情况如何?”
“池郡王还是老样子,等闲不出门。”
皇帝颔了颔首:“他若身体情况还好,就进宫来,朕有话与他说。”
“皇上,老臣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问罢。”
丁老大着胆子,压低声问:“太子被废,新太子当及时册封。皇上此刻问起池郡王,是想把皇位传于郡王?”
“老丁,你不想活了?”皇帝沉了声。
丁老心头一慌,立时跪地:“皇上,池郡王的身体问题完全不是问题。颜家二小姐便是池郡王的药,您也早就知道,只要她在郡王身旁,郡王的病症便不再是病症。”
第919章石家子嗣
皇帝龙颜发沉:“你只是太医,过问储君人选是大忌。”
“老臣知错,请皇上恕罪!”丁老磕头。
“罢了。”皇帝抬手,“起来罢。”
“多谢皇上。”丁老起身。
“你去传个话,让池安来一趟宫里,朕与他说几句。”
“是,皇上。”
丁老退下。
待他到了长公主府,直奔龙池安跟前。
龙池安见他神色不对,又来得匆匆,遂问:“是有什么急事?”
丁老便将在皇帝寝宫内所言讲述一遍,请罪道:“是我急了,问了不该问的。”
龙池安咳嗽两声,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温声道:“你有两点不是,一问了新任储君,在这一点上,你不该直接问皇上舅父是否直接要将储君之位给我。二提起了芙凝,你不该再提起芙凝是我的药。”
“可我所言是事实啊,王爷,颜二小姐的确是您的药。”
“你提起,是想要皇上舅父如何?要他再次命傅辞翊与芙凝和离?”
“我……”丁老一噎。
“如今要他们和离是不可能的,龙奕舅父与颜家人水火不相容,在此情况下,傅辞翊与芙凝都没分开。所以,这是一件极难之事。”
“可是王爷,倘若您成了新帝,想要芙凝小姐岂不是一句话?再则,倘若皇上有意立您为储君,自当要解决您身上病症的问题。倘若您的病症成了立为储君的绊脚石,可问题解决的关键就在颜二小姐。依我看,只要颜二小姐在王爷身旁,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郡王没了病症,顺利成了太子,今后成为新帝。
所有一切都是好的。
“好了。”龙池安从榻上起身,“随我进宫罢。”
“是,王爷。”
行了几步,龙池安提醒:“丁老,等会在皇上舅父跟前,你切莫再言。”
“我明白了。”
两人入了宫。
待他们到寝宫时,皇帝正在另一位太医的服侍下,喝了药。
“阿池来了。”皇帝的目光扫向房门口。
“是,皇上舅父。”
龙池安握拳低沉轻咳,快走几步。
“听你还在咳嗽,是身体情况没有好转?”
皇帝指了指侧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龙池安恭敬颔首,规矩落座:“一直是老样子,天冷就不太想动,以往在锦州时还好,那地方到底比京城暖和些,下雪也没京城这般频繁。”
皇帝挥手让太医们退下,目光扫向丁老,示意他也跟着退下。
宋公公便带着几名太医躬身后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皇帝这才道:“阿池,想必你已知道太子被废之事,可有什么看法?”
龙池安道:“龙耀栋罪责之多,被废是迟早的事。”
皇帝开门见山:“朕没有亲生子嗣,一直将你当成储君培养。现如今皇家宗室权力过大,朕怕你若成了储君,将来控制不住他们。更怕待你登基后,你的皇位尚未坐稳,就被人夺了去。”
且不论龙池安这身体情况能活多久了。
千万别是还没留下子嗣,人就没了。
如此他还将皇位传于他作甚?
龙池安笑道:“舅父是天子,宗室权力过大,何不因此废之。”
皇帝一听,便知他还是想当储君的。
是啊,普天之下,只要有机会,谁不想当皇帝呢?
龙池安见到皇帝神情,连忙改了口:“可外甥总归是外甥,舅父赐予我国姓,宗室本就不满。倘若舅父立我为储君,恐怕反对声是永远压不下去的。”
皇帝这才颔首:“问题就在此了,你虽被朕赐予了国姓,但你毕竟是石家子嗣。”
说难听点,将来龙家的江山难道要易主给石家?
那么等他驾崩后,便无颜面对龙家的列祖列宗。
这个问题,他以往没有想到。
如今感觉时日无多,想得倒是透彻了。
他不能成为龙家的罪人。
龙池安一听明白了,立时表态:“外甥从不敢奢望那个位置,舅父赐予我国姓,那是寄予我厚望,我已很感激。”
皇帝颔了颔首:“你明白就好。”
既然话已说开,他也没了当储君的资格,龙池安索性豁出去问:“敢问舅父,谁人能当新任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