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傅辞翊颔首,“信恒与阿力在跟着练,你呢?”
“我在用心练。”
“用心练?”傅辞翊想发火,练功光靠心,能成么?
他捏了捏拳,抬手对向她:“打我。”
颜芙凝美眸发亮:“真的可以打吗?”
她好几次想打他,苦于没有机会,加之自己压根不是他的对手,便没动手。
眼前有这么好的机会,教她不敢置信。
傅辞翊再度抬手:“可以。”
“你不能还手吧?”
“我不还手。”
“那好!”
颜芙凝控制不住地浅笑。
小手捏了拳头,有模有样地摆出傅北墨方才的姿势,迅速出击,在傅辞翊胸膛腰腹连击三拳。
却很快收了招式,黛眉拧紧。
“嘶,好疼。”
她甩了甩手,嗓音含了显而易闻的哭腔。
本就潋滟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尾很快漾起红。
傅辞翊只觉方才三拳击来仿若猫儿挠痒一般,而她的手背却已泛红,似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当即沉了脸,扣住她的手腕,阔步往灶间走。
颜芙凝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拽了过去。
傅北墨见嫂嫂的手背受伤,心焦地跟来,被傅辞翊喝止:“你带信恒与阿力继续练拳。”
“哦。”傅北墨望向颜芙凝,“嫂嫂还是不要学功夫了,我会学得很好,以后我一人就能保护嫂嫂。”
“北墨,我没事的。”
颜芙凝捏了捏手背,想要挣脱手腕上仿若铁钳一般的手,却怎么都挣不脱。
傅北墨点了头,这才出了灶间。
灶间外,李信恒与阿力探头往里望。
傅北墨抬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我哥哥照顾嫂嫂呢,咱们练拳去吧。”
两人颔首,乖觉地随傅北墨去了院中。
灶间内,傅辞翊单手取了棉巾,在冷水中浸了浸,捏干,按在她的手背上。
“傅辞翊,我还是想学功夫的。”她吸了吸鼻子,“你看我方才的招式是对的吧?”
他坦诚:“招式没错,但你力道没有,出拳绵软。”
她这手更绵软。
而此刻他捏着的手腕更是纤细,仿若他稍一用力,这手腕会被折断。
如此娇弱的她出拳即便有力道,又能大到哪去?
除非有内力。
但目前她此等情况,三脚猫的功夫都学不会,更遑论内力。
颜芙凝抿了抿唇,轻声嘀咕:“可是我已经用了很大力道了,是你身上硬邦邦的,我这才打疼了手。”
他身上怎么那么硬,似铜墙铁壁一般。
傅辞翊闻言一怔,很快反驳道:“颜芙凝,歹人一旦起了坏心,在你出拳自保前,他会告诉你他身上是软是硬?”
“你说得没错,是我没用。”她垂了眼眸,语声失落,“是我太娇气了。”
傅辞翊道:“娇气是娇气,却不能因此妄自菲薄。”
他想说女子娇气些无妨,以后有人呵护就成。
此话由他的嘴说出来,貌似不对味,便没说。
“我自己按着棉巾就行了。”
颜芙凝又缩了缩手,这会子被他扣着手腕,她浑身不自在。
特别是被他钳住的肌肤,莫名生出一股灼热来。
傅辞翊放开她的手腕。
颜芙凝一阵轻松。
却不想,他将棉巾在冷水里又浸了浸,再次覆到了她的手背上,
不仅如此,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隔着棉巾,在她手背上轻缓地按揉着……
温柔得出奇。
此般温柔却令她毛骨悚然。
颜芙凝结巴道:“我,我,我好,好多了。”
“真好多了?”
傅辞翊盯着她微颤的羽睫,心下疑惑,她有时会莫名怕他,究竟是何故?
颜芙凝颔首:“真的。”
就这时,傅南窈与婉娘起来。
两人到了灶间门口。
看到兄长拉着嫂嫂的手,虽说隔着棉巾,却足以让傅南窈高兴。
她压低声对母亲道:“娘,哥哥拉着嫂嫂的手不放。”
嗓音雀跃,掩不住的欢喜。
哥哥开窍了吗?
闻声,灶间内的两人迅速分开,忙不迭地出了去。
婉娘笑着拍女儿的手:“你这孩子,这事稍后与为娘说就成了,怎地当面说?”
第111章评头论足
颜芙凝有心想说不是她们想的那样,但婆母并不知她与傅辞翊仅是名义上的夫妻。
只好什么都没说,回到院中继续练拳。
傅辞翊手指几番摩挲,脚步在灶间门口一顿。
“南窈,东西厢房的帘子,你洗一洗。”
傅南窈:“可是我这会要做朝食呢,等会还得给北墨缝衣裳呢。”
“洗布帘用不了多少时辰。”
丢下一句话,傅辞翊也回了院中。
傅南窈拉着母亲的胳膊甩了甩:“娘,您听见了吧,哥哥越来越不关心我了!”
婉娘轻笑出声,在女儿耳畔低语:“你哥羞了。”
傅南窈跟着笑,原来如此。
指使她做事,好似能缓解他的羞赧一般。
院中,颜芙凝跟着傅北墨练拳。
她想明白了,自己的手没有力道,那就先练招式。
时间一长,力道想来会慢慢跟上去。
傅辞翊盯着他们练了片刻,便去柴房搬了梯子,将东西厢房悬挂的布帘都撤了下来,堆到院中。
不多时,几人练好拳,李信恒归家去。
与此同时,傅南窈煮好了菜泡饭,喊大家用朝食。
傅北墨盯着饭碗,嘟囔:“姐姐做的朝食总是菜泡饭,一点新意都没有,就不能换换口味么?”
傅南窈一噎,没想到自己当初说嫂嫂的话,今日被弟弟怼回来了。
阿力急道:“我觉得挺好吃的。”
傅南窈一下就有了底气:“你听,好吃的。臭北墨,你要不想吃,就别吃!”
颜芙凝笑着摇头:“明儿我做朝食吧,我可以与南窈轮换做。”
“好啊,我与嫂嫂轮流做。”
傅南窈也想吃颜芙凝做的朝食,奈何她自己目前只会做菜泡饭,平日的菜,也只会烧菜汤。
饭后,傅辞翊出发去村塾。
颜芙凝见地上有布帘堆着,便将大木盆搬了出来,准备清洗。
“嫂嫂,我来洗。”傅南窈瘸着腿过去,将布帘放进大木盆。
“你腿脚不便,还是我洗吧。”
颜芙凝拉过一把小杌子,准备坐下,却听得傅南窈道:“是我哥叫我洗的。”
“啊?”
“我哥其实也会疼人的,你发现了吗?哥哥在疼嫂嫂你呢!”
傅南窈见她愣住,顺势坐到了她拉过来的小杌子上。
颜芙凝反应过来:“是疼人的,方才我揍了他三拳,手背这会还疼。”
又拉了一把小杌子,跟着坐下。
傅南窈:“啊,怎么回事啊?”
颜芙凝将清早练拳一事讲了讲:“……你在灶间看到的那幕,千万别误会。你哥他说过,碰谁都不会碰我。他捏我的手,是因为我打他,他不疼,疼了我自个。”
当然她也不愿他碰。
这会子说这些,她是不希望傅南窈继续误会下去。
傅南窈嗫喏着唇瓣,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哥哥这块榆木疙瘩,叫她说什么好?
颜芙凝唤傅北墨与阿力打水。
两少年应声,拎着水桶去了村中大树旁打井水。
姑嫂俩一起洗布帘。
布帘悬在房梁下,除了沾染灰尘,没有旁的脏污,是以清洗得很快。
且布帘子薄,分量也不重。
颜芙凝拿出小木盆,将两道帘子放了进去。
大木盆里的水,叫两少年搬出院子倒掉,顺带用干净的水冲洗一番。
她与傅南窈则去河边漂洗。
去河边,会经过几户人家。
由于傅南窈腿脚关系,姑嫂俩走得慢。
沿河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有几个妇人正在聊天。
“不得不说,吃得好,长得就好。”
“婉娘的瘸腿女儿长得俏,婉娘儿媳是越发水灵了。”
“婉娘大儿子长得真俊,连她那个傻儿子都长得好看。”
“还有,他们收留了阿力,那小子如今长开不少,连皮色都好看多了。”
“对,都是吃得好的缘故。”
“瞧瞧婉娘儿媳那身段,那屁股,走路一扭一扭的,啧啧啧,真叫人羡慕!”
“她真是会长肉哦,腰肢那么细,屁股那么大。”
听到这话,颜芙凝无语。
她天生蜜桃臀好不好,什么叫那么大?
这时,有妇人站起身来,摸了摸自个扁平的臀部:“我觉着我这腚长得比她好。”
旁的妇人笑了:“你这是平,又平又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