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到如今,贱人已经翻不了身了,她也无妨亲自开口说什么,
朝着萧承宴福了福身,字字句句都仿佛是在为他、为林浓和胎儿考虑:“臣妾自然是不信林妹妹会做出如此淫贱之事,只是闹成这样,若是不去弄个明白,旁人背后还不知要怎么议论您给奸夫养野种!”
“而且以后您的长子出生,也会被人议论出身有异,说他有个淫贱的生母、说他是野种,您的名声会受损,小小的孩子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会儿又口口声声的野种。
却又重申“他的长子”,就是要刺激萧承宴,让他立马代入进自己被背叛得情绪里!
萧承宴瞧着好事者眼神放光,等着看自己的笑话,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脚步一转。
大步朝着那间屋子过去。
位置确实十分僻静,所以里面十分肆无忌惮。
“筝哥……”
女子在喊男人的名字。
筝?
萧承宴脑子一嗡。
感到前所未有的背叛和屈辱,整张脸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扭曲,额角的青筋在累累蠕动,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竭力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愤怒。
嘭!
他踹开了禁闭的房门。
里面一切戛然而止。
紧随其后的,是女子的惊叫和躲闪。
“不!不要进来!滚出去,全都滚出去!”
萧承宴死死盯着那肚子,所有期待和欢喜在一瞬间全都化成了尖锐的愤怒,在心脏深处形成一种复杂而难以承受的剧痛。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她是怎么做到,把清纯无辜演得那么逼真的?
子桑离以胜利者的姿态高傲的欣赏着丈夫的暴怒,以及里面身影显露出来的绝望:“殿下如此疼爱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呢?你把殿下对你宠爱置于何地?又把皇后对你的信任置于何地?”
“林氏,你真的是太让人失望了!”
她叹息如长练,死死勒住萧承宴的脖子,让他的暴怒在腔子里不断发酵。
企图激得他当场掐死贱人!
但萧承宴没有动。
只是死死盯着屏风,盯着里面尖叫躲藏的女人!
子桑离又回头看了一圈。
接下来的话,针对太明显,她不想自己说出口。
但是该说话的人还是没出现。
不由皱眉。
真是成事不足!
等了片刻。
她终于又忍不住开口道:“林氏!你的肚子明显比寻常五个多月的孕妇要大许多,府里其实已经有不少下人私下议论,说你其实根本不是有孕五个多月,而是六个多月!”
“林氏,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外面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若是有瓜子,怕是立马人手一把嗑起来。
但毕竟是皇家丑事,没有人敢轻易开口说什么,要是有什么反转,岂不是要把自家给搭进去。
林三夫人好容才撇开绊住自己的人,急匆匆赶来就忙不迭阴阳怪气:“辰王妃这话倒也不是空穴来风,这林浓在闺阁之中时就是个不安分的!见着个好看些的男人,就要上赶着勾搭倒贴。”
“听说她嫁进了王府还在不断发骚,时常把贺兰月筝叫去陪伴,搞不好她肚子里怀着的根本就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想拿来冒充王爷的长子,好谋夺王爷拥有的一切荣耀呢!”
有人余光睹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了林三夫人身后,眼神兴奋起来:“侧妃到底干过什么出格的事,你倒是说说,我们也好找人来对峙一番,否则你可就是蓄意污蔑啊!”
林三夫人自然是举不出来的,但她就是能说得理直气壮:“这会儿都被人捉奸在床了,我有什么可编造的,她又有什么可抵赖的?事实就是事实!下贱就是下贱!”
话刚说完,被人用力推了一把。
皱眉回头一看。
脸色一变。
明明给她和贺兰月筝下了药,丫头也亲眼看着她们关起门来,滚到了一起,屋子里的怎么可能不是她们?她又怎么可能躲过去?
实在过于震惊,林三夫人的声音泄露了颤抖:“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正是林浓。
微笑看着她,眼神冰冷。
虽然是大伯母在掌中馈,但二房的眼线亦是遍布上下每一个角落,何况一早就知道她和子桑离勾结,只要悄悄盯着她的每一个举动,还怕防不住她那点算计么?
“三夫人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我不在这儿,该在哪儿?倒是不知,你亲眼是瞧见了什么,如此言之凿凿,恩?”
她的声音轻轻软软的。
那么独特。
萧承宴一震,猛然回身。
看到林浓挺着孕肚站在门口,快要窒息的他像是汲取到了新鲜的空气,又能顺畅呼吸。
不是她!
里面的不是林浓!
“你方才去哪儿了?”
“方才觉着不大舒服,去祖母那儿躺了片刻。”林浓好奇地伸着脖子往里看,“是什么了不得的热闹,连您也跟着来瞧?”
萧承宴不让她看那些腌臜场面,亦有些心虚,拉着她便要离开。
第72章林浓怀了双生胎!
萧承宴不让她看那些腌臜场面,亦有些心虚,拉着她便要离开:“没什么,有人发疯。”
“啊?”林浓小脸茫然,然后乖乖“哦”了一声,不问了。
林三夫人眼见事情不对,想跑。
好事者一把揪住了她,大声道:“辰王妃说您有孕是六个多月,而不是五个月,你家三夫人也出来作证,说您在闺中时就淫乱不安分,此时肚子里怀着的不是辰王的孩子,而是贺兰月筝的野种!”
“侧妃若是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后怕是要背上这些脏名声了!”
林浓震惊。
看向萧承宴。
眼神失望而受伤,身子微微颤抖着,极力忍耐,才没叫眼底的水光滚落:“您过来,是以为我和月筝……外人不知我、冤枉我,我不在乎,可您怎么能也有这样的怀疑?!”
萧承宴握住她的手,解释道:“本王自是不信的,只是方才有人言之凿凿说亲眼看到里面的人是你和贺兰月筝,若是不当着众人的面弄清楚,于你和孩子而言绝非好事。”
“并非不信你才来的。”
林浓还不知道他?
真要是对她没有一丝怀疑,岂会过来?
没有当众跟他吵闹,但是把手从萧承宴的掌心抽开,表明了自己痛苦生气的态度。
转脸看向了子桑离:“倒要请问王妃,你凭什么说我的肚子已经六个多月了?”
子桑离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中圈套!
对上萧承宴怀疑的目光,心头猛的一沉!
他竟然怀疑自己?
他怎么能怀疑自己!
难道他忘了,说过会一辈子爱她、信任她的吗?
心脏抽痛,她眼底浮起泪光,倔强的看着萧承宴,为自己辩解道:“是府中下人在那么议论。若非刚才有人言之凿凿看见林妹妹与人淫乱,里面的女人那么着叫奸夫的名字,臣妾也是不信的!”
“臣妾只是想到您一直以来那么宠爱林侧妃,心里实在生气,才会口不择言。臣妾发誓,绝对没有想要污蔑林妹妹!”
“若是发誓有用,谁还敢算计害人?还要官府做什么?”林浓气恼,温柔的声音咄咄逼人:“胎儿长得好,导致肚子格外大的例子多的是,就算王妃没有生养过,难道也没有见过吗?”
“即便是为了王爷的颜面,您在外人面前也该维护臣妾和腹中胎儿才是!可你竟然是在无证无据的情况下,拿下人空口白牙的话当众揣测妾身,污蔑妾身的清白!”
“你这不是污蔑,又是什么!”
她不再假装善良大度,气恼的输出。
说完,又摇摇欲坠。
仿佛立马就要晕厥过去。
萧承宴生怕她气坏了自己和胎儿,哪里有心计较她众目睽睽之下说话是否得体,更是恼怒子桑离方才分明想要催化事情发展的小心思,忙将她揽在怀中安抚。
“这件事本王一定会严肃处置,给你一个交代!你有着身孕,切莫动怒。”
林浓身子抖得厉害,悲伤低泣:“从前种种算计栽赃,臣妾为了您从未去计较,可臣妾的不计较又换来了什么?臣妾被人这样怀疑污蔑,还有什么颜面活着,不若死了算了!”
她揭破子桑离虚伪的大度。
把她扔在众人审视和嘲讽的目光。
激怒她,让她口不择言!
众人的议论和轻蔑,让子桑离感觉一巴掌又一巴掌被扇在脸上,而她的丈夫,没有维护她,还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她,脸上火辣辣。
她节节败退,心痛如绞。
为了证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她的话脱口而出:“明明是林浓……”
但是三夫人更急,尖声叫到:“其实要证明林浓有孕到底多久,多叫几个太医来把一把脉就能确定了!林浓,你若是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可怕的?但你若是不肯,那就是心虚,怀的就是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