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星抬眸幽幽睨他,“拿开你的手。”
石花不高兴地啧了声,“这么小气干嘛,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这样的。”
温月见见识过林玉竹的游戏ID后,对于石花的名字和取向就不意外了。
石花没理会傅闻星的提醒,乐呵呵地推着她去试衣间,“先去换礼服吧。”
待她进去后,他才在傅闻星身侧坐下。
“你小子对这小姑娘这么在意,不会是喜欢人家吧?”
石花向来直言不讳,他的话刚钻进傅闻星耳朵里,后者就被刺激得立即站了起来。
速度之快让石花都没反应过来。
傅闻星脖颈都攀上一点粉色,语速比平时快乐些:“你胡说什么?”
石花仰头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随即拍着膝盖大笑起来。
“你怎么还恼羞成怒上了?”他笑得眼泪都冒了出来,“被我说中破防了?”
傅闻星没搭理他,情绪很快平静下来。
他看了一眼套间里紧闭的试衣间门,大步朝门外走去。
石花以为傅闻星是要烦躁抽根烟,正想去蹭一根,就见他去了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一根棒棒糖。
他迟疑地问:“你……不抽烟?”
傅闻星拧眉,撕开糖果包装纸咬上,“不抽,从来都不抽。”
“真令人意外。毕竟你没事就爱去网吧,赛赛车的,在这种环境下竟然没学会抽烟。”
石花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看他,“这下我可明白了,原来你愿意参加春日宴,是因为那个小姑娘。”
傅闻星烦躁地咬着糖,力道很快碾碎了糖果,迸发出的酸甜让他眉心拧得更紧了。
真酸。
他低眸看了眼手中的包装纸,是柠檬味的。
石花幸灾乐祸,“太难得了,原来天底下还是有特别的小姑娘会让你在意啊。”
傅闻星没否认,也没承认。
“还没到那个地步,”他情绪沉寂下来之后,冷静许多,“我只是觉得照顾保护她是我的义务而已。”
出于对朋友,也看在她成为傅家人的份上。
石花看破不说破,举着双手投降,“好吧,真是败给你了。不过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认清。”
温月见从试衣间出来时,没见到两人身影,奇怪地出来寻找,才发现他们都在门口。
“你们都在外面做什么?”
“Amazing!”石花看见她身上的礼服,眼中惊艳难藏,“不愧是李雷的作品,就没有在适配这方面上出过差错!”
“我已经有灵感了,”他兴奋地揽着她的肩往里走,按着她在椅梳妆台前坐下,“绝对让你在宴会上以美貌大杀四方!”
傅闻星知道石花一旦投入到造型设计里,没有几个小时是不会结束的,索性在沙发上坐下打游戏。
温月见一动不动在椅子上坐了一个下午,昏昏欲睡,任由石花摆弄。
石花适时地提醒:“傅少,温小姐这儿可是快完工了,你还不进去换衣服?”
傅闻星刚结束一把游戏,看了看时间,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我现在就去。”
听见他要换衣服,温月见瞬间来了精神。
她余光偷偷锁定了试衣间的方向。
石花注意到她的微表情,好笑地问:“怎么,你很在意他?”
温月见倏地就绷紧了脖颈,又碍于他在摆弄头发,不敢摇头。
“没有!我只是还没见过他穿那身西装的样子,有些好奇而已。”
“哦~”他将尾音拉得很长。
温月见见他分明不信,又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石花挑眉,“哪样?你们不仅名字都这么搭,礼服都是一套,连李雷都这么认为,还起个般配的名字。啧啧,星辰望月。”
她正想换个话题,就注意到试衣间的门打开。
温月见的呼吸凝滞在喉间。
她一直知道他个子高,身形清瘦,还以为他的少年体型穿西装会撑不起来。
可亲眼见到后,她知道自己想错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傅闻星。
温月见忽然觉得水晶吊灯的光晕变得刺眼,睫毛轻颤着垂下,却在瞥见那道身影的刹那又倏然扬起。
傅闻星单手整理着黑丝绒袖扣,另一只手正在调整领结。剪裁精良的西装完美勾勒出少年清瘦的骨骼线条,又在肩线处撑起利落的棱角。
温月见无意识攥紧了裙摆。
镜中倒映着少年被黑色西装包裹的腰线,像是早春抽条的白杨,带着未褪的青涩却已初现挺拔。
她注意到他整理袖扣的手指,修长指节被墨色布料衬得愈发冷白,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傅闻星漫不经心地扯松领结,手腕从袖口探出半寸,活动的腕骨都透着几分性感撩人。
“看够了?”低哑的嗓音惊得温月见眼帘颤了颤。
傅闻星不知何时已走到身后,带着雪松香的气息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温月见的造型还没收工,石花正在一缕缕地精细摆弄着。
她视线无处可藏,只能低下眼,小声说出一句:“很适合你。”
石花轻笑:“不得不说,李雷还挺会设计,那衣服上的月亮胸针倒是点睛之笔。”
温月见抬眼偷看,傅闻星说过那枚胸针是可拆卸的,可他依旧别着,没有要摘下来的意思。
石花放下最后一缕头发,满意地欣赏起自己的成果,“收工。”
他特意将唇釉调制成半透明的星云质地,水红底色上浮着层冰蓝偏光,很适配她身上这件礼服。
石花将最后三颗水晶贴在少女眼睑下方,退后两步欣赏。
“这才是完美的妆造。”
第75章春日宴
宴会的举办地点定在了傅氏旗下的酒店。
去酒店的路上,温月见紧张攥着裙摆,低垂着眼拨弄颈间的项链。
这串项链是傅嘉盛送的。
“我哥想的还真是周到,”傅闻星靠着车窗,幽幽扫了眼,“你生日他送的裙子没法穿,就送能配礼服的项链。”
温月见想起自从过年就没见过傅嘉盛,全然没察觉他话里的其它情绪,好奇问:“嘉盛哥这次宴会会来吧?”
他搭在窗沿轻叩的指节一收,慢慢坐直了身子,从嗓间滚出声轻笑:“你和他聊得应该比我多吧。”
她如实说:“他一直在忙毕业论文,我怕打扰到他,没有主动联系。”
傅闻星敛着的眉稍松,“会的,他从来不缺席傅家的春日宴,这次也一样。”
酒店已经被傅家包场,只有受邀参加这次春日宴的人能进入。
地点设在二楼大厅,以上的楼层是休息区,专为从外地赶来无法当天回去的宾客准备。
温月见拎着裙摆从车上下来,傅闻星屈起手臂,别开眼,“挽着我。”
门口准备进去的宾客,大多是第一次见到温月见。
见傅家小少爷身旁出现了一个陌生女孩,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温月见被众多人看着,朝傅闻星更靠近了些,纠结了片刻才挽上他的手臂。
迎宾认识傅闻星,没有要求出示邀请函就恭敬让他们进去了,由服务员引着上了楼。
进了电梯,她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些许。
傅闻星见她额角都紧张到沁出一层薄汗,放轻了声音提醒她:“这场宴会过后,你就是傅家的大小姐,拿出你平时针对我时的气势。”
“你和那些人能一样吗?”温月见下意识辩解,“我和他们又不熟。”
闻言,他心情愉悦地弯了下眼尾。
傅闻星没接受石花的提议化妆,纯顶着原始的脸上阵。
不得不说,他的确有这个资本。
这身西装的领口很严实,他规矩地将纽扣系到了最顶上。
温月见注意到他的领带,揪住他衣袖,“等一下,你的领带好像有点歪。”
傅闻星转过身,由她整理。
电梯门开的一瞬,走廊上的人将这一幕纳入眼底。
温月见没穿过高跟鞋,这次的鞋底选得也不高,她只能踮脚调整领带。
近距离间,她闻到除雪松外的味道,柠檬香。
“你换香水了?有柠檬味。”
“没有,刚吃了根棒棒糖。”
“好了。”
温月见观察一番,确认领带正了以后,才退了一步准备出电梯。
一抬眼,就看见走廊上站着的几人。
刚听说温月见两人上来要去接的傅嘉盛,停在了宴会厅门口,目光沉寂地看着两人,没有上前。
挽着谢辞安的林雪,别有深意地对两人笑了一下。
“今天的温同学,还真是漂亮到不可方物啊。”
谢辞安怔愣地看着温月见,这也是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见到她的盛装。
他一直都知道她长得漂亮,可没想过在礼服的加持下,会显出矜贵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