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次能回去时,傅闻星又吩咐司机开去了另一个地方。
车在安和门口停下,温月见并不想在这里下车。
现在正好是课间,她又是以生病为由请的假,她担心被班主任和同学看见。
傅闻星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倚靠着车门往里看,“不吃饭了?”
在围栏附近的学生已经好奇看了过来,温月见往下挪了挪身子,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些:“安和正门没有能吃东西的地方。”
“后街有小吃街,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可我不想和你一起吃。
温月见这么想着,还是没下车。
她打算拖到上课再下去。
可傅闻星没这么好心,使出了杀手锏,慢悠悠开口:“遗产。”
温月见认命了,用手挡着脸下了车。
别人可能认不出来,可路过的许碧云认出来了。
她不确定地踮脚往外看,“咦,那不是月月吗?”
上课铃响,仍然有一些学生逗留在围栏,教导主任厉声将他们赶回去:“看什么看,还不回去上课,没见过豪车?”
许碧云只好跟着大部队回教室。
她还真没见过豪车,不过那个车标她认识,是迈巴赫。
许碧云已经盘算着等温月见回来如何拷打她了,竟然和一个从未见过的帅哥在一起。
温月见平时没少和许碧云去后街,经常去的几家店老板都认识她。
傅闻星挑了一家小餐馆,正好是温月见和许碧云常光顾的那家。
“小温,怎么这个时间来吃饭?不上课吗?”老板娘看见她身旁的人,了然一笑,“原来这回是带着男朋友来了。”
温月见一时不知道该先解释哪个问题,讷讷地应:“他不是我男朋友。”
她又强调:“阿姨,我不早恋,只喜欢学习。”
傅闻星听到笑话似的笑出声。
温月见有些尴尬,脸热低下头。
老板娘看出她的窘迫,转移话题:“小温,还是老样子吗?”
“老样子吧,谢谢阿姨。”
傅闻星已经找了个位置,温月见跟着坐下。
他嫌弃地抽了好几张纸擦拭桌椅。
温月见问他:“你怎么会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
傅闻星擦了几遍后才勉为其难坐下,“心血来潮。”
这人阴晴不定,她摸不透他的心思。
等菜上的工夫,温月见拿出手机继续看题。
前世她被调剂到了燕大最冷门的专业,考古学,这一世她要好好学习考上京大,选她喜欢的中文系。
“我发现你挺会装的。”
第8章你和传闻里不一样
闻声,温月见默背公式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傅闻星。
她没有说话,安静等待着他的后文。
傅闻星撑着脸,稍稍偏头,眉眼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以前成绩并不算好,只是普通班中等水平。”
温月见淡定和他对视,“我洗心革面想认真学习了,不行吗?”
她低头继续看题,“不像某人,自甘堕落,和我走的是相反的路。”
温月见承认说这番话是带着赌气成分的。
傅闻星看她不顺眼,同样的,她也不喜欢他。
果然,他眉眼微沉,啧出声嘲弄的笑:“你倒挺有骨气。”
老板娘将菜端上来时,正好听见傅闻星问:“你住进傅家的目的是什么?”
她诧异地多看了傅闻星一眼。
就说这男生怎么看着眼熟,这不是一年前出现在报纸头条上被誉为天才少年的傅家小少爷吗?
察觉到老板娘的视线,傅闻星幽幽地看了过来,他眼神幽沉,她立即收回目光,轻咳一声:“菜上齐了,请慢用。”
温月见不紧不慢地拆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你不是听见了么?”
她答得坦然,傅闻星意外地扬眉。
他很聪明,大概早就猜到了,温月见也不打算隐瞒,“我大伯不是个好人,在成年之前,我需要一个比他更靠谱的监护人。”
空气安静了几秒,傅闻星轻嗤:“你和传闻里的不太一样。”
温月见也不甘示弱地应:“你也一样。”
这顿饭她吃得很满足,倒是傅闻星,筷子都没动一下。
温月见并不在意他吃不吃,反正她不能饿死。
回到傅家时,汪秀荷正在客厅里和三个好友搓麻将。
见两人回来,笑呵呵地开口:“你们回来啦,月见,你会打麻将吗?”
温月见点头,“会的。”
汪秀荷笑意更浓,朝她招手,“那正好,老赵头说要回家做饭了,月见,你来替他的位置。”
她自然不会拂了长辈的意,乖巧应了声好。
赵爷爷摸着山羊须打量起温月见,“你就是秀荷总是挂在嘴边的温丫头吧?的确生得水灵,我有个孙子跟你年纪相仿……”
他话还没说完,汪秀荷就沉了脸下逐客令,“赶紧回你家去,我们家月见才不会看上你那不学无术的孙子呢!”
赵爷爷冷哼:“那咋了,我孙子虽然没你两个孙子帅,但至少省心!”
汪秀荷气得去打他,“你什么意思,指桑骂槐说我们家闻星?”
赵爷爷左右躲闪,“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可不关我的事!”
温月见下意识地偷偷看向傅闻星。
明明被当着面说了坏话,他却像局外人似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他淡然地坐在沙发上喝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赵爷爷离开前还笑眯眯地和温月见说:“温丫头,要是傅家待不下去,可以来我们家。”
汪秀荷听得脸黑,“快滚,别当着我的面挖墙脚!”
成功气到她,赵爷爷高兴地走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温月见才被汪秀荷拉着坐下了。
其中一个老奶奶说:“小姑娘,可别看我们是长辈就放水啊,拿出你的全部实力来!”
另一人也附和:“就是,我们来场酣畅淋漓的斗争!”
几个回合下来,刚刚还精神抖擞的老太太在看到温月见又胡牌了之后,面如菜色。
“怎么比老赵头在的时候更难赢了?”汪秀荷嘀咕着,瞥见还在沙发上打电动的傅闻星,便喊他,“闻星,过来帮奶奶打几局,我今儿还没胡过呢。”
傅闻星放下手柄,取代了汪秀荷的位置,就在温月见的隔壁。
她没想到傅闻星也会打麻将,而且一点抗拒的表现也没有。
一直在胡牌的温月见在傅闻星加入后就没再赢过,她生出了强烈的挫败感。
其他两个老太太打累了,都寻了借口回家。
汪秀荷很高兴,“要是老赵头在就更好了,还能杀杀他的锐气。”
她看了眼时间,“正好六点了,该吃饭了。”
温月见才想起傅闻星今天还没吃过东西,餐桌上他吃得慢条斯理,全然没有饿了一天的模样。
傅家的规矩不严,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汪秀荷和蔼地问温月见:“今天和闻星出去了半天,都去哪儿玩了?”
她纠结拧眉,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
傅闻星替她回答:“学校,网吧,安和一中的小吃街。”
“你带月见去网吧?”汪秀荷气得瞪圆眼睛,“你自己去就算了,还带坏人小姑娘?”
闻言,他似笑非笑地偏头看了一眼温月见,“她可比你混不吝的孙子上进。”
看在今天他帮过自己的份上,她出声解释:“我正好借用电脑看视频。”
汪秀荷又借此敲打傅闻星:“你看看月见多上进,再看看你,成天见不着人。书也不念,朋友也不交,每天过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
他不反驳,只是敷衍地应:“挺有意思的。”
汪秀荷感觉自己血压又升高了,嘴里说着“罢了罢了”就放下筷子,没胃口再吃饭,被女佣搀扶着上了楼。
温月见不想和傅闻星单独相处,也草率吃了几口就回房间。
傅嘉盛说得对,要远离傅闻星。
她找学委要了今天的笔记后就投入到学习里。
艰难补完落下的内容后已经是凌晨一点,温月见拿起手机,才发现收到了许碧云的消息轰炸。
【为什么不回消息,是旁边的帅哥压到你的手了吗?】
【快点如实交代你今天为什么会和傅闻星在一块!】
……
温月见捏了捏眉心,这个时间许碧云早就睡了,她打算明天去学校再和她细说。
她将许碧云视为最好的朋友,即使后来上了大学异地,两人的联系也没有断过。
可许碧云被诬陷抄袭网暴退圈后,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半年后就服用大量安眠药自杀了,甚至还未参加温月见的婚礼。
想到那场被人看笑话的婚礼,温月见嘲讽地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