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熠仍耐心地看了一遍。
“老大！你是、你是觉得墙上会有什么线索吗？”
秦熠看完这边，又起身走向右边那张床，头也不回地道：
“我必须得确定，万一苏桐或者是老林老齐冒着生命危险给我们留了什么线索，而我们又没发现……”
秦熠没有说下去，赵新却不敢再问了……
老林老齐暂且不说，万一苏桐冒着生命危险给我们留了什么线索，而我们又没发现……
别人会怎样他不知道，他这个在一边催促的是不用活了。
秦熠先是弯着腰在床边的墙壁上寻找了一遍，没有发现。
然后，他又蹲下身子，从床头看起……
只是这一次，他立刻发现了不对！
在铁床与墙壁齐平的位置，他看见了几道细细的划痕……
杂乱又无序，但凑近细看，能明显看出——是新划上去的。
秦熠再次喊道：“手电！”
赵新忙把手电递了过去，秦熠用手电换着角度去照那几道划痕，却认不出是什么。
他低头在墙角捏了一小撮灰，轻轻地吹到那几道划痕上，划痕清晰了许多，但仍然认不出来是什么……
难道，是慌乱之中，她根本没来得及写完。
秦熠急得不停调整角度，恨不得凑到墙上去。
赵新在一旁看得着急，对秦熠道：
“老大，要不让我来看看！”
秦熠想了想，让开了位置，“好！你来看看！”
赵新弯着腰，头转来转去，看了半晌，开口道：
“老大！这好像不是写的字！”
秦熠正要发火，却听见赵新又接着道：
“写的是拼音！”
接着，他已经念了起来——
“吃—了—厄—啊……这、这后面好像还有一笔没写完！”
秦熠神情一凝，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在掌心划了划……
立即开口道：“清洁！赶紧！查清洁工！查医院的垃圾处理流程！要快！”
赵新还趴在墙角，等他撑着腰直起身来时，秦熠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第404章清洁
管医院后勤的后勤部杨主任被叫到了现场。
医院的保洁人员也在大喇叭的通知下逐渐往这边集合。
秦熠对这位后勤主任道：
“杨主任，我需要知道医院所有与清洁相关的运送流程以及运送通道？时间很紧急，涉及好几个人的生命安全！麻烦你用最简洁的方式告诉我！”
“哦！好好！是这样的！为了不影响病人，医院的垃圾都是让一早一晚往外运的！一般都从医院后门走！早上七点以前，或者晚上八点以后，一般一天运一趟，碰上一趟运不完的时候，也有可能运两趟。”后勤主任边擦汗边道。
“今天运过没？今天上午？”秦熠问道。
杨主任忙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一个汉子，四十多岁，肤色黝黑。
“那个……王队长，今天运过垃圾没？”
那人应该是负责保洁人员的，忙点头道：
“运过了！早上运过一趟，七点不到就运出去了！之后……就没有了！”
“你们用什么运的垃圾？”秦熠接着问。
“就……就那种三轮车！”王队长朝远处的围墙指了指。
“哦！是这样！”
杨主任接着道：“我们医院的生活垃圾都是用的三轮车，往外运到离医院两公里处的大垃圾场，但医疗垃圾都是集中了用卡车往外运的，几天才运一次！像我们医院这样能做到生活垃圾和医疗垃圾分开运的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今天运过医疗垃圾没？”
秦熠的语气明显有些焦急。
“呃！这个！应该……没有！一般三天一次！明天才会……”
不等杨主任说完，秦熠已经回头对离他最近的战士道：
“立刻去核实一下，一个小时内有没有三轮车出去过？”
“王队长！我们人都来了！有啥事儿快说，活还没干完呢！”有人在旁边喊道。
集合过来的人约莫有十来个，负责整个医院的清洁打扫。
王队长朝那人一瞪眼，然后才回头看向杨主任。
杨主任又看了看秦熠，问道：
“领导同志，您看这……让他们过来……”
“清点人数！看到齐了没？”秦熠直接道。
“到、到齐了！”王队长很快答道。
“确定？人数到齐！人员也没有冒名顶替！”秦熠的语气逐渐严厉。
“确定！领导！就是我们招的那些人！都在呢？”
两分钟后，那位王队长答道。
秦熠看向杨主任，语气不善地道：
“杨主任，你们这么大个医院，方方面面，角角落落，一共就靠这么十来个人做所有清洁吗？至少也会有两班人换班吧？还有，生活垃圾和医疗垃圾处理人员不用分开吗？”
杨主任还在吱吱唔唔，秦熠的火气快要压不住，正好远远地看到季院长匆匆赶了过来。
秦熠立刻迎上去打招呼，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
并直接询问季院长，通过清洁卫生方面还有没有出运送大型物件出医院的可能。
季院长旁边还跟着个年轻医生，看起来像是行政人员。
季院长道：“小李，你快帮想想，你们脑子活。”
小李看了看那边的清洁人员，立即道：
“哦！除了垃圾清扫，医院还有大量的卧具备品清洗，也是有专人负责的，通常三天左右来一次，因为住院部离食堂近，为了不影响病人，批准他们从食堂的后门进出。”
“对对！”季院长点头道。
秦熠神色一凝，“就是说，除了前后大门，食堂还有个后门？”
“有！方便食堂采买，有时还有拉煤块什么的……”
秦熠立刻对赵新道：“赶紧去查！”
然后问季院长道：“季院长，这个食堂有后门的事，杨主任知道吗？”
“这个……”
季院长似乎有些惊讶，“杨主任管后勤，他、他当然知道！”
秦熠转头对另一个战士道：“把这位杨主任送到林力那里，就说他明显拖延办案进度！让他直接审！能审出多少算多少！”
那边的杨主任一听，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事情很快有了结果。
食堂的后门在大约四十分钟前，刚刚运走了一批病房更换下来的卧具，足足推走了好几板车。
秦熠黑着脸，立即顺着卧具清理这条线索重新布置，调整追查方向。
——————
苏桐醒来时，躺在一张窄小的床上，旁边亮着一盏台灯。
她怔愣了片刻，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
发现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房间不大，除了一床一桌一灯，再无他物。
除了这盏台灯，也再无别的光线。
她抬腕看了看表，十点二十。
同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腕上的针包没有了。
不知道是被挂掉了……还是被温立均他们发现了……
她刚才借试探老林呼吸的机会，想在墙上留点线索。
时间太短，来不及写汉字，英文单词“clean”还没写完，羊其就袭击了她。
羊其穿着清洁工的衣服，要么就是他早就隐藏在清洁工队伍里，要么是想借清洁工的便利逃出医院！
从这方面去查，总能找到线索。
她只来得及在意识模糊之前松开手，让银针掉在了地上。
如果秦熠看到银针的话，有可能会发现她刻在墙上的单词，那样，他或许能找过来快一点儿。
苏桐在这间屋子里转了一圈，看墙壁的土质，和这里的安静程度，只能确定这是一间地下室，应该又是“鹏爷”数个地下基地或者“安全屋”中的一个。
她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很安静，什么也听不见。
她没有急于敲门，她需要先思考一下眼前的处境，看看能不能找出个应对方法来。
之前找到太平间时，约莫是九点一刻。
她进屋寻找，和羊其交手，还有和温立均对话花了约十分钟……
所以，她昏迷了差不多五十分钟时间。
但是当时只有羊其和温立均在场，就算还加上之前那个“张医生”，要把三个昏迷不醒的人“弄”出医院，也要费些时间。
医院除了前后门，或许还有她没有想到的通道，比如某个清洁通道。
就算如此，要把三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来，至少需要十五到二十分钟吧？
而她刚才醒来时，并不像是刚刚才被放在这里的样子。
没有听见人声，也没有听见门响。
她至少……也在这里躺了十分钟以上。
这样一推断，他们把她“运”到这里的时间，竟然只有二十分钟左右。
甚至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