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里待了大半天，想起今天是上次拍的那期《周六大玩家》正式播出的日子，便打开电视收看节目。电视里的陈意祯依旧好看，但相比真人稍逊一筹，越绮雨一瞧见他就不禁想起药库的事，想起他哭的模样，觉得比他在电视上笑着的时候更加动人。
“真够清纯的……”
她对着节目中正被自己泼水的青年默默评价，同时担心接下来中场时分那个递零食的画面又在网上引起不必要的讨论。
但她没有想到，有关那个场景的镜头直接被剪掉了，根本没有出现。
不仅如此，除了泼水游戏之外，她和陈意祯出现在同个画面里的镜头几乎都被删减，节目组刻意弱化了他们同框的频率，社交平台上也几乎没有再出现有关他们关系的热烈讨论。
越绮雨猜测这一切的变动应该都是陈意祯那头对节目组的要求，心里既庆幸，却又隐约地不是滋味。
“这撇得也太干净了，就这么不待见我……”她默默地吐槽着，似乎忘记自己才是最开始提出异议，反应强烈的那个。刚看完节目，手机就响了起来。越绮雨拿起一看，发现是跟自己关系最好的小师妹打来电话，立刻接通了。
“师姐，我听经纪人说你今天到处给人打电话找人约酒，怎么不叫我？”
小师妹的怨声徐徐传来：“居然敢把我忘了你太过分了哈！我要找老师告状！”
越绮雨的眼神一亮，“你有空啊？我记得你不是准备进组拍那个升咖的电影了吗？你还有空找我喝酒？”她并不是没有约对方的想法，只是老早就从自己老师那知道她有片约，所以就自觉没问她而已。
电话那头的声音更不淡定了：
“哇师姐你别说这个，你一说我就来气……顾清梦你知道吧，天杀的我的女一号被她抢啦！”
越绮雨一听，脑袋精神起来，知道这里头有八卦，冲电话那头回了句：“来，老地方，到了说。”
……
尽管已是晚上十一点钟，闹市区的酒吧一条街依旧热闹。越绮雨在最常去的酒吧订好位置，和小师妹见面以后，直入主题地问对方被抢角的事情。
顾清梦她当然是有印象的，在她出国以前，两个人没少在资源的争夺上交锋，顾清梦的老师和越绮雨的老师关系一直不好，所以她们两人对彼此也不太待见。
小师妹一脸愤懑地控诉顾清梦利用家里的权势带资进组的行为，又向越绮雨默默告状，说对方说了老师的坏话。越绮雨问她对方说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凑到她旁边，把话转述了。越绮雨听完，没控制住脾气，手里的酒杯摔个稀碎。红酒溅到地面，像滩滚着热气的血。
“她这趟场子我砸定了，”越绮雨冷笑道，“什么东西也配这么说老师。”她看向小师妹，承诺道：“你放心，这个主角我帮你要回来，姓顾的想都别想。”
小师妹却摆摆手说：“师姐，这个主角你要有能力拿得过来你只管去演就好。”她解释说自己被换角的第二天就接了新的通告，合同已经签订了，并不能随意地更改。
越绮雨无语一秒，说她动作也是真快，不让自己闲下来一点。小师妹娇憨地笑笑，嘻嘻地说：“没办法，我对后头那个剧的剧本其实也挺满意的。”
越绮雨又问了问对方和新剧有关的信息，师妹简单地说了。越绮雨心头对这剧闪过一丝诡谲的熟悉感，但又不知道缘由。她倒了杯服务生新上的酒，边喝边问：“新剧你演几号？”
师妹说是演女二。
越绮雨一听，差点又把酒杯砸了：“你脑子进水了？电影的女主让得不争不抢，电视剧的女二当得心甘情愿，这不掉价么？”
师妹诺诺说：“那电视剧我也真的喜欢。我很少演那种神话题材的，想尝试点不同的风格……而且我觉得，和我搭戏的男二蛮好看的。”
越绮雨听了，指责的眼神变暧昧了。
“哟，我说呢，原来还是见色起意啊……说给师姐听听，是哪个帅哥把你给迷到了？”她调侃着对方，却不料对方慢吞吞说：
“他好像姓贺，叫贺倚……贺倚云什么的，应该是个新人，上次还跟师姐你一起上过周六那个综艺的嘛。”
越绮雨差点一口红酒喷出来。
“你、你看上他了啊？”她默默嘀咕，“我说那电视剧名怎么那么耳熟呢……”
小师妹刮刮鼻梁，笑得温吞：“嗯……就觉得他长得蛮漂亮的，想多了解一下。”
越绮雨端着酒杯晃悠半天，最终叹了口长气：“他的话你怕是不兴了解喔。”
“啊，为什么？”
小师妹迷愣半晌，见她脸上泛出几分静谧的不自然的尴尬，带着点少见的不可说的拘谨，脑子一转溜，心里有了个隐约的揣测。
她惊错道：“师姐，你跟他……那个贺倚云该不会跟你……”她没再往下头说，但想问的东西已经十分明显。她嘀咕着说：“这么说来，他跟你在综艺上确实有点暧昧……”
越绮雨喝了口酒，看向她，没说什么。小师妹却突然地问：“那这样的话，你跟陈意祯不清不楚的算什么啊？你这样做不会对不起贺倚云吗？”
越绮雨一口酒又差点喷出来。
“我哪里跟他不清不楚的啊！”她低吼道，“你能不能少看那些假热搜啊不是都撤掉了吗！”等喘了口气，想到对方后头那句话，又接着吐槽：“还有我跟贺倚云也算不上情侣，不存在谁对不起谁的关系……”
小师妹一听，彻底懂了她的意思，面上竟显出几分别样的开朗：“那这么说你不喜欢他啰？我是不是可以追他？”
越绮雨懵了一会儿，不理解地问：“不是，苏苏，贺倚云他是不是给你下蛊了……”
小师妹说：“你别岔开话题，你就回答我我可不可以追他？”
越绮雨的心里漫上一点烦闷，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她并没有想到对方并不介怀贺倚云和自己在肌肤上的亲密关系。要说自己有多在意他，那或许只是欢爱带来的余韵；可要说自己一点也不在意，就算是余韵，萦绕久了也会留香。
但小师妹既然已经问到这个份上，想来想去，她最后破罐破摔地回了句：“随便你吧！”
小师妹听了，颊边泛出一酒窝：“那我就不客气啦。”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又叫了一瓶酒。
这时舞台上做开场表演的乐队撤了下去，上来几个穿着清凉的帅哥，年纪都很轻，应该是来兼职的男大。他们互相沟通着站位，准备着接下来的劲舞。
“新人啊？”越绮雨瞄着他们，神色有些玩味。
“也不算吧，”小师妹说，“听老板说一个月前聘的。当然啦，你最近忙着上综艺做剧宣，肯定不认识他们。”她说完，又想起什么，和越绮雨说起了之前的那两个热搜词条，声称越绮雨给她报了仇。
越绮雨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小师妹笑了笑，嘿嘿地说：
“顾清梦在追陈意祯啊。”
第8章 争锋2
◎夺角劲敌又遇大少爷。◎
小师妹说话大概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特质。越绮雨听了她的话，差点第三次把酒喷出来。
“顾清梦在追谁？”她惊怔道，“陈意祯？”
“对啊对啊，”小师妹点点头，“顾家和陈家算是世交，她一直都喜欢陈意祯的，追了好多年了，但陈大少爷根本不回应她。这次因为那两个上热搜的词条，她郁闷了好久，我上次见到她她脸臭得要命，把我给看得贼舒服哈哈哈哈……所以师姐，无论那个热搜是不是真的我都还是得感谢你给我出了口恶气啦。”少女的表情独自明朗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家师姐的脸色逐渐便秘。
“喂，苏念遥，我问你一个问题，”越绮雨仿佛有种不祥的预感，抿着嘴巴问，“这部电影的男主……不会是陈意祯吧？”她不禁想到一种可能，觉得顾清梦是为了追爱才抢了小师妹的女主角的。
但小师妹却直接否定了她的揣测：“没有啊，陈意祯没有参演这部戏。这部戏当初试戏选角的时候他就没参与过。男主的话一直是楚琪风和池雁寒他们两个在争，据说初步选了楚琪风当男主，池雁寒当男二，但导演还没有完全地确定下来……毕竟是跟主旋律有关的大制作，所以导演和制片，还有各方团队对选角也都蛮重视的。”
越绮雨听到这戏跟陈意祯没有关系，心头的紧张消散了去。
“那就好。”她知道楚琪风是陈大少爷的朋友，也知道池雁寒是陈大少爷事业上的对家，只是这些和她并没有什么干系，只要不是大少爷亲自入组，她就没有什么好慌张的。
其实她也有想过，即使陈意祯和这部戏有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回忆起在药库时对方那一句不希望和她有合作的话，难免觉得窘迫。如今确定和他碰不上面，也实在是好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