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原因?”越绮雨突然停下来,审视他一眼,冷嗤道:
“因为我跟其他人鬼混被我爸看见了,所以他替你伸张正义来制裁我,这个答案你满意了?”见他怔了,她伸手捏住他的手腕,没好气地补充:“还是说你不知道‘鬼混’是什么意思,就是你和那个姓孟的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我就和别人做了什么。”
陈意祯双眉一颦,闷闷道:“我没有鬼混。”越绮雨微扬唇角,露出一点哂笑,手上的力道加重了,松开的时候,腕上留了红印。陈意祯知道她不相信,又思及她的孟浪轻浮,心里难过,于是彻底地闭了嘴。两个人别别扭扭地回了家。
接下来的日子陈大少爷并不好过,越大小姐不给他好脸色看,时常刻意地刁难。她辞退了家里的保姆,以主仆协定为原则命令他负责洗衣做饭打扫房间的家务活。
陈大少爷没有抱怨,把自己的一份时间掰成三份,努力维持着演戏、鉴玉、做家政的平衡。做饭原本是三餐都要完成,可幸好他厨艺生涩,强行掌厨实在浪费粮食,越大小姐没吃几顿便只要求他早上包三明治了。可她原本就抱着消磨他精力不让他有时间去找孟平秋的打算,于是又禁止他用洗碗机,给他加了手动洗碗的家务。陈意祯仍旧依她,默默地忍耐着她所苛求的一切。
越绮雨见他竟仍抽得出时间去孟氏的公司,心里极不是滋味,晚上抱他的次数更频了些,在床上对他也比从前狠厉。陈意祯不埋怨她,温然地承受她含怒的发泄,在夜半过后,趁她睡着悄悄往书房里去。
书房里放着一本他从云南回江城的时侯买的台历,他给回江城的那日和往后数算第十五日的位置做上标记,此后每过一天便划掉一天。看着离标记线越来越近的距离,想着到那时可以亲口解释出来的真相,他从苦涩的时间里尝出一点空前的回甘。
而越绮雨虽然常常在家里给陈大少爷找茬,但总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陈意祯身上有股异于常人的韧劲,这股劲是一根脆弱却坚强的蔓草,攀在她心墙上,稍不经意便绕个满怀。而除了这股韧劲,青年身上还有些从不斤斤计较的豁达,面对她的刁难总以一点苦笑置之,恬淡地迁就着她的蛮俗。
这常使她感到窝火。
在她的观念里,计较是一种在乎,很多时候她希望陈意祯跟她吵架,这样至少能让她感受到对方的在意,也不显得她幼稚。可他总不叫她如愿——除了昨日。
这些天里唯一和他吵起来的一次架是在昨天。昨天陈意祯回了趟陈家,陈总裁告诉他本周末有个陈越两家联名推出的珠宝展要和孟氏旗下的奢侈品服装品牌合作宣传,办一场大型的时尚走秀,而陈意祯和越绮雨则被公司拟定为特邀嘉宾和主题模特参与大秀。陈大少爷把这件事告诉给越大小姐的时候,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越绮雨一来因为被自己爸爸经济制裁感到不满,不想费时间帮这个忙,二来是因为听到要穿孟氏集团旗下品牌的时装给孟平秋做免费模特,心头更是火大。
陈意祯本也不愿强制让她参与,但陈总裁告知这件事的时候并不是商量的语气,而这件事本身也关系到陈越两家的商业注资,他想这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只关两人的私事,越绮雨就算心头不悦,但总归也能理解,且不至于跟长辈们计较顶撞。却没想到对方采取拒不合作的态度,跟家族的安排抗争到底,他觉得这其中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所以在从陈家回来以后努力地劝说。
“你直接让我爸和陈伯父随便换个人跟你走这个双人秀不就就行了,哪这么麻烦?”越绮雨不耐烦地推辞着,态度坚决。
“绮雨,我知道你讨厌参加这样的活动,可是爸爸和越伯父都说这场秀很重要,而且大秀之后还有一场舞会,如果不是必须要携带异性的友人或侣伴才能入场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地麻烦你,希望、希望你可以谅解我。”陈意祯的眼里含满真诚的恳求。
第51章 揶揄
◎老婆偷偷抹眼泪了。◎
越绮雨见他着急,嬉笑地说:“我不去……除非你求我。”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原本挨得不近,她刻意地坐近了,拿戏谑的眼神盯着对方。
陈意祯坐远了一点,犹豫了半晌,咬着嘴唇喃出一声:“……我求你。”
越绮雨扬唇说:“有你这么求人的?你得给我点好处。”
陈意祯抬眸看她,悻悻地问:“你要什么好处?”
越绮雨故作沉思,过了一会儿,戏弄道:“……这样吧,你亲我一口,我就考虑答应你的要求。”
陈意祯嗔她一眼,仿佛在说她无耻。他纠结了许久,为了走秀的大事妥协下来,慢慢地靠近对方,红着脸往她唇边啄了一下,又慌促地退开。
“这下……你可以跟我一起参加活动了吧?”
却没想到越大小姐摇摇头,伸出食指在他面前轻晃:“虽然你很顾全大局……但很可惜,我还是不去。”
陈大少爷一听,凛着眉斥她出尔反尔,但越大小姐却狡黠地声辩自己本来也只说“考虑”并非确定,所以能理所当然地拒绝他的请求。见青年说不出话,她又得寸进尺地埋怨他那一吻亲得不对,说他亲的位置有错,轻重也失误,并不符合她的要求,又提议让他多亲几回。
陈大少爷被她玩了一通文字游戏,终于忍不住动了脾气,和她争论起来。在他看来,对方刻意刁难事小,可对家族活动的怠慢态度事大,说到底这场秀也不是陈家一家得益,到底关系着两家人的利害,他不希望越绮雨等闲看待,拿轻蔑的态度去逃避敷衍。极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叫他以严肃而理性的态度同她辩驳,难免带上些说教的意味。
越绮雨是个感性又任性的人,就算理亏也不一定心虚,反而鄙夷他的腔调,骂他是企业的“鹰犬”,家族的“爪牙”。陈意祯说不通她,湿红着眼睛,激慨地反问:
“难道你就一定要惹越伯父生气才满意吗?我不能理解,我们做小辈的怎么可以叫长辈这么操心呢?”
“参加这场活动虽然是帮了家里的忙,但归根究底也是帮我们自己的忙,而且又耽搁不了多长时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答应?”
“不答应就是不答应!”越绮雨咬着牙反呛,“你不要在这里跟我讲大道理,我最讨厌别人拿什么孝道忠心来烦我,你也别忙着给我上价值我告诉你没用,说破天也没用!”见对方咬着唇角快被气哭,她坐近一步将人推上沙发,伸手掐住他纤细的腰条,哂笑着说:
“你是知道我混账的,与其在这里跟我讲一二三,不如把衣服脱了到床上去伺候我,我要是舒服了不就同意了吗……”
“不要碰我!”陈意祯拍开她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向她的眼里闪烁着激愤。
越绮雨仰坐在沙发上,打量着面前羞愤得攥紧双手的青年,微笑着揶揄:“你搞清楚一点,我们不是真夫妻,不必时时刻刻维持什么温情戏码,你有求于我,我们就做交易。你想我为家族卖力,你就得为家族卖身……”
就这样,嘴欠的越大小姐终于成功地让对方跟她大吵了一架。陈大少爷连着两天没跟她说一句话。越大小姐也不跟他说话,只是偶尔在他做家务的时候挑他的刺。
第二天晚上,在剧组熬了通宵的贺倚云回来,越绮雨对他亲昵不少,刻意在陈意祯面前展现出对他的关怀照顾,想叫大少爷在这场冷战里投降认输。
可陈大少爷看上去似乎军心稳定,并没有马乱兵荒,让她有些自讨没趣,心头颇不痛快。
两人之间的氛围依旧沉闷,只是她态度这么一转,倒给小情人传递出了错误的信号,让贺倚云误以为她厌烦了和陈意祯的同居关系,因而在家里暗暗拿捏出几分腔调,举止更大胆了些。返回剧组的那天早上,他借着起床起晚的缘故冲越绮雨撒了几回娇,好说歹说地要坐对方的机车赶路,让她把他送到剧组。
越绮雨本来嫌麻烦不想理睬,但看见陈意祯在厨房做早饭,心思一动,顺口答应了他的要求。
“谢谢姐姐,姐姐最好啦!”贺倚云一边奉承一边从餐桌的对面挪过来,坐在了她旁边,“我本来还在想姐姐会不会觉得为难……”
越绮雨没有在意他换了座位,眼睛瞄向厨房,见陈意祯端着三明治过来,拔高了音量,笑着回他:
“这点请求有什么为难的,你这么可爱,这么讨人喜欢,你提的要求我怎么会不满足呢?”她一面说,一面偷瞥过来的人。
陈意祯的神情看不出咸淡,只是见贺倚云换了位置,脸色稍紧了紧,又即刻地平静下来,把两盘三明治放到两个人面前,又给他们一人倒了杯牛奶。做完这些,他去厨房端来自己的那份早餐,坐到贺倚云原本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地吃起来。
越绮雨见他这么不动如山,心里忿忿,正想着用其它方法叫对方开口,却见旁边的小情人把餐盘里的小番茄让到她餐盘里,笑眯眯地邀功:“知道姐姐喜欢吃这个,都给姐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