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祯……”
她掐着那段细瘦的腰条,俯身咬他雪白的后颈。“你这个妖精……顶着这么纯洁的一张脸露出这么想要的表情……”她时常地认为,仿若从身体的契合来讲,他一刻也离不开她,又很快地觉得那不过是一种自以为是的错觉。
“其实你根本不在意是谁在亲你抱你吧,”她摩挲那截雪白的手臂,“只要可以满足你,只要……可以满足你。”碧色的眼眸里沉着占有的欲念,她紧紧地抱住他,像一尾毒蛇缠上一束羸秀的花枝。
陈意祯哆嗦着侧过脸来,盈泪的双眼微微失神。
“越绮雨……你这个坏蛋,傻瓜,全世界最傻的……嗯……”
他的肩膀被咬了一口。
越绮雨扳过他来,含住他吐息的嘴唇。她的发丝落到他的胸口,激起他无边的麻痒。他无措地环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缩着喊她的名字。
越绮雨爱他这幅欲拒还迎的模样,难抑的嘶吟是那样的悦耳;可也厌他这张意乱情迷的脸颊,仿佛告诉别人他并非高不可攀。她不要他在别人面前是唾手可得的,她要他偏私,只纵容她一个。
力道加重了些,青年抓住她的手腕,哭噎着,求她温柔一点。她笑了笑,脸色一紧,心头又掠过无端的猜忌。
“陈意祯,除了那个女人,我是碰过你的……唯二的人么?”
“还是说,我不过只是‘众多’中的一个?”
幽翠的瞳眸盯着他,目光如锋利的钩子,恨不能直接从他洁白的胸膛刺探进去,把答案从那颗跳动的鲜活心脏中挖出。
陈意祯急促地呼吸着,汗涔涔的手臂搂住她,凭着最后一点未被剥夺的清醒,缓缓地摇头。
“不……不是唯二……”
话还没说完,对方会错了意,暗暗地斥骂一句,对他更加的狠厉。他说不出话来,意识越发地朦胧,被她玩弄在情/欲的股掌间,不由自主随着她走,直至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这一回消磨很久,醒来的时候,暮色已深。陈意祯错过了去云南的班机,自责自己耽于越大小姐的美色和技术,心里十分懊丧。
他这趟云南之行本是为了替孟平秋谈一桩生意——有户边境的农人要出售一块传家的翡翠,孟平秋与他们对接了些时日,本来要托专门的安保和物流将玉石运来江城请陈意祯鉴定,但陈意祯担心翡翠造假,又怕运输的过程出现其它状况损耗掉人力物力的成本,所以主动申请去云南,等在农户家里把玉验过,价钱谈妥,一切确认无误后再将它带回江城。
如今耽误了时间,他只能一边联系后面最早班次的改签,一边打电话向孟平秋道歉和解释。
所幸这意外没造成什么损失,孟总裁对他也很大度,并不揪着延期来追究他的过错。陈意祯心里感激,暗下决心要把事情办妥帖,即使明天本不打算出差(他想着给越绮雨过一整天的生日),现下也只能安慰自己勉强接受命运的安排,振作起来——好在一会儿快到午夜,想着自己还能第一个对越大小姐说“生日快乐”,他沮丧的心情也微微好转。
在陈意祯跟航空公司通话的期间,越绮雨醒过一道,迷迷糊糊地听他在改签航班,又听他订的是单人专座,知道他的确是一个人去云南,心情便安稳美好了不少。可等再醒过来,拽着青年去浴室洗漱的时候,她也没改掉那个喜欢揶揄对方,看他生气羞赧的坏毛病。
【作者有话说】
下章祯祯告白,越姐也告白[红心]~
第59章 告白
◎“我好喜欢你……”◎
陈意祯坐在浴缸里,恹恹的有些困倦。越绮雨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三下五除二地打上沐浴露,说要帮他洗澡。陈大少爷怕她又动什么捉弄人的念头,或是在他身上开发出什么别有意趣的新玩法,一脸忧惶地拒绝,退到浴缸的角落去了。
越大小姐见他全神戒备的模样,勾着唇角步步逼近,角落边的青年见她似乎不怀好意,湿润的眼底涌上无措。
“越绮雨……”他蹙着眉,求饶般地支吾:“我、我真的没力气了……”说话间,对方已到他面前,捉起他一只手来,但并未如从前般拽着他翻身,只在他手臂上轻轻地啄吻了一口。
“逗你玩的,”越绮雨盯着他笑笑,“这回是真帮你洗,不捣乱。”说完便牵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揉搓起来。陈大少爷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地把头别了过去。越绮雨扣住他的手掌,将指根错进他的指缝,慢慢地摩擦。陈意祯微微转过脸来,拿余光偷偷瞄她。他看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嗫嚅着开口:“我改签了航班,明天早上去云南。”
越绮雨前头听到过他改签的电话,因此并不感到稀罕,只是一想到他没法陪自己过生,心里没那么好受。她讪讪地“喔”了声,掰着他的手指默默揶揄:“去云南,去云南好啊,离了江城不用看见我这个讨厌鬼,又可以跟老情人肆无忌惮地幽会,看苍山雪看洱海月,逛古城寨吃鲜花饼……大爷的我都还没正儿八经去那儿玩过……”
陈意祯听她越说越丧,刚想像之前那样强调他是单人出行,却被她攥着手,打断了话。此时的越大小姐正抓着他的左手打量着什么,神色也由先前的轻佻变得严肃起来。
“你的手指怎么回事?”
陈意祯左手的几根指头上排布着星星点点的伤口,看上去像受了针刺,粗看不大能看出,但如果仔细地去瞧,便能看见指腹上密密麻麻的一片。
陈大少爷听到她这么问,愣了愣,瞳眸一惊,仓促地缩回手去:“没、没什么……”
越绮雨凛了眉:“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他却连忙地摇头,喊她不要误会。
越绮雨见他刻意掩盖的模样,想了一会儿,脸渐渐地黯了下来。
“陈意祯,你该不会最近缺刺激,在和孟平秋那个没廉耻的混蛋玩些什么有受虐倾向的花样吧……”
说这话时,她一点一点地逼近对方,浓烈的怨气仿佛飘出了头顶。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散在水里,她拿愠怒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青年。陈意祯咽了咽喉咙,看她如看见一条西方神话里的暗黑美人鱼,又觉得她此刻像极了聊斋中那了无生气的艳鬼。
尽管想责备她口无遮拦的污蔑,可对方气压实在太低,叫他禁不住害怕紧张,不由得缩了缩身体,只嗫嚅道:“没、没有的事……”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的手指为什么会这样……”越绮雨恨他毫无底气的掩饰和没有意义的回答,心里焦灼着,心肠像搅在了一起,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拧着。
她想就算自己在情事上并不温柔,常常地让青年筋疲力尽满身红痕,可她也从来没有为了追求快感而以让对方受伤为代价去滥用某些堪称猎奇的“刑具”。就算快感至上,但伤害身体的行为也并不可取。尤其是陈意祯——她不希望他对这样的情事上瘾,也害怕他的身体遭到更大的创伤。她数落他一通,说了些过分的话,陈意祯没有清晰地解释,只坚持着否认她的推断。
越绮雨对他欲盖弥彰的隐瞒没了耐性,放弃了逼问,转头坐到浴缸另一边的角落生闷气,彻底不理他了。过了一会儿,静谧的浴室响起小心翼翼的呼唤,在氤氲的水汽里漫开。
“越绮雨……”陈意祯默默地开口,“那个,你的生日,我准备了礼……”
“我不需要。”那头斩钉截铁地回道:“我才不稀罕。”
浴室又静了下来。
越绮雨心情不顺,裹着浴巾先出去了,等收拾好周身,她没再去次卧,而是躺回了主卧。她企图从熟悉的熏香和睡床上残留的气息里寻找一点安适。
过了很久,门口传来吱呀的声响。她照常地装睡。陈意祯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躺到她身边,而她在等他的悄悄话。
可青年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抱住她,也并没有自顾自地说什么道歉的话。越绮雨听见了低声的啜泣。青年挨着她的后背,偷偷地掉起了眼泪。越绮雨能想象他此时的模样,同时,装睡的打算也被轻而易举地扰乱。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转过身把人抱着,却听陈大少爷竟开口骂她“混蛋”,抽噎着数落起她诸多的不是来。虽然他声小言轻,但长夜安谧又隔得极近,嗫嚅而出的“控诉”便一字不落地飘进了她的耳朵。
越绮雨听了老半天,觉得他从前那些道歉的话都不如此刻的埋怨来得真实,心里越发郁闷,却忽感腰间兀地一沉。陈意祯又抱住她来,比往常紧迫许多。
“不要讨厌我……越绮雨……不要讨厌我……”
越大小姐眉头皱老高。
靠,那刚刚贴在别人背后骂人的到底是谁啊。
她心说陈大少爷多少有点毛病,正想发作,但还没翻身,却听见对方更加艰难的哽咽:
“我都没有讨厌过你……从来没有……”
“我……喜欢你……”
越绮雨愣了。
“我喜欢你……”陈意祯抱着她,藏在心里的话止不住地抖落出来,在黑夜里发颤,“我喜欢你……喜欢、喜欢、喜欢……不想只是签订协议的关系,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做真的恋人,想和你结婚,想和你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