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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他[GB娱乐圈]_柳下秋【完结】(68)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少女已经站起身来摔门离开。

  ……

  正午时分,一辆黑金色的机车疾驰在市中心宽坦的车道上。如果说之前难忍想要见面的冲动是因为想念和对方在一起生活的点滴,那现在的不能忍耐则全是急于质问的结果。越绮雨不相信陈意祯会像录音里谈判的那样,用自身利益替她买一个本不属于她的美名。

  他应该知道,这不是在帮她,而是在抹杀她所热爱的一切。

  呼啸的逆风里,车把上的礼符松了,飞落在地上被不息的车流吞噬。越绮雨往车把一瞥,暗斥了句粗话,憋着口气默默加快了车速。车开到陈家门口的时候,正赶上陈意祯从家里出来,往轿车里坐。她把自己的机车横在前头,隔着挡风玻璃瞪他。

  陈意祯惊愣片刻,回过神来的时候,收回无措的目光,垂着头请司机去交涉。越绮雨从机车上下来,略过要和她交谈的司机,径直坐到轿车的驾驶位上。陈意祯慌张地喊了声她的名字。

  “不是要去艺术节吗,”她沉声说,“我送你去。”

  陈意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一旁的保安、管家虽站在旁边,但想到两个人之间的特殊关系,又见陈意祯坐在车里没别的指示,都不好上去阻扰,由着越大小姐把车开走了。

  车开进市中心,狭窄的空间里,气氛沉寂而诡谲。陈意祯别脸看着窗外,余光瞥向后视镜,偷瞄着身旁开车的人。他忽然地问她怎么没穿礼服。少女没有回他,过了一会儿,他听她直截地开口:

  “‘百芳奖’那件事是真的吗?”

  他怔了怔,过了片刻,温声道:“原来你都知道了。”他没注意到对方情绪的异常,唇边兀地泛出抹柔和的笑来:“恭喜你呀,终于如愿以偿地……”

  “陈意祯——”越绮雨打断了他的祝贺,脸上显出难以克制的憎怨。

  “你就那么恨我吗?”她咬牙磨出了这句话。

  青年的脸上显出莫大的错愕。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百芳奖”因为协会里一些别有用心的抗议面临被撤除的危机,他和协会的人交易,用自己明年所有的通告资源置换出这个奖类的留驻,在他看来,这是他能为她做的唯一努力。无论今年的“百芳”鹿死谁手,只要这个奖一直在,越绮雨总会机会去争取。

  只是协会的人误解了他的意思,鉴于他和越绮雨之间的关系,拿自以为是的人情世故擅作主张地搞了内定的黑幕,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陈意祯至今也还不知情,傻傻地为她高兴,明明自己还尚且处在一头雾水的境地中,却换来对方怒不可遏的责备。

  【作者有话说】

  下章重生![粉心][红心]

  第64章 车祸(重生开始)

  ◎回到从前。◎

  越绮雨气得狠了,话也说得重,骂他戕害人,说他歹毒,要让她身败名裂。陈意祯听到这些话,伤心委屈到极点,想解释也不晓得从哪解释起,只流着眼泪喊她停车。越绮雨不听他的,反而加快了车速。

  “我真是瞎了眼蒙了头,还以为你是我知心的人,没想到你做出这种荒唐可笑的事来,陈意祯,你为什么要犯这种糊涂!你是不是恨我那天在医院说的话,所以故意泼我的脏水!”越绮雨见他哭得厉害,胸口抽绞的疼,一颗心脏像在冰山火海里来回,既不愿看见他哭,又恨他暗箱操作做亏心的事,红着眼说:“你报复我,你铁了心报复我!”她攥紧了方向盘,没留意车开得越来越快。

  陈意祯从来吵不过她,一想到两个人马上就要散了,更不舍得和她吵架,但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悲愤,骂她是不折不扣的、胡说八道的混蛋。越绮雨见他情绪激动,不像刚才那样吼他,只磨着后槽牙,怨气难消。想要挽留的话也没说得出口,耳边是青年痛苦的抽噎。她神经紧绷着,听着那哭声,唇边泛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你除了哭……你只会哭……”

  陈意祯气得牙酸,齿关发着颤,又叫她停车。她依旧不应。他恨恨地瞪着她,更多的泪涌出来:

  “越绮雨,你不爱我……”他摇着头,声音很轻,几近崩溃,“你根本就不爱我……”

  “你总是,总是把话说得很好听,可是每次,每次都不在乎我的感受……越绮雨,我不要再爱你了,”他说,“我已经……很不像我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仿佛再没有转圜的余地。越绮雨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痛恨过这个“爱”字,只觉它像根绕满铁钉的绳索,交到被赋权的人手中,实施最为残忍的绑架。她一向是愈挫愈勇、不言退缩的激进派,可面对这样一个字,她竟也怂了。

  “爱得这么不开心,何必再继续呢。”她强扯出一个笑来:“陈大少爷,我也累了,把你送到典礼现场,我们也该分道扬镳了。”

  “‘百芳’的事,你出于好心也好,想我难堪也罢,我会处理好的。也希望你今后走好你的路,不要再蹚我这种无名之辈拿不拿奖的浑水了。”她透过后视镜望他一眼,眼神比刚才温柔了点,比起责怪,更像眷恋,“毕竟要做影帝了,好歹也得爱惜些羽毛……”

  陈意祯哭得伤心欲绝,听了她的话兀自一愣,问她是不是要放弃“百芳”的领奖。越绮雨嘲弄地牵了牵唇角,似乎默认。他的情绪又激烈起来,坚决反对她的决定。

  心里堆了满腔的话要和她争执,可才开口,却见车前猛地闪来一束白光,有什么迎面撞了过来。

  他脱口喊了声她的名儿,扑到她身前,本能地抱住了她的脑袋。

  马路上传来惊天的巨响。

  车被另一辆车撞了个粉碎。汽油漏了出去。比这更难闻的,是飘在空气里,浓得散不去的血。

  ……

  那场车祸以后,苏念遥统共见过越绮雨三次。第一次是在陈意祯的葬礼上。司仪念追悼词的时候,她看见越绮雨穿着身病号服从外面闯了进来,吵嚷着要抬走陈意祯的灵柩,最后被陈家的人赶了出去。

  第二次是在警察局里。一个小朋友指控他在放学路上被疑似精神病的人尾随,警察给她打电话叫她去领人。苏念遥赶过去的时候,看到越绮雨正坐在笔录室里,用签字笔在笔录纸上画画。她帮自家师姐代写了检讨,把人领了回去,又代她跟小朋友郑重地道歉,随后把人送回了越家,顺带着批评教育她一番。

  “师姐,你总不能把所有跟陈……跟他长得像的人都跟踪一遍吧,”她焦头烂额地劝,“你是在家休养,不是什么社会闲散人员,不做这些让伯父伯母担心的事儿不行吗……”

  越绮雨白她一眼,别着嘴,浑不在意似的。“你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让我爸妈担心了,”她大咧咧坐在沙发上,啃着个苹果,“不是,刚刚那小孩放了学人行道不走就喜欢走花坛边上,我寻思着他以后要练平衡木参加奥运呢……那砖边的路那么窄旁边那么多车他不知道有多危险哪,我帮忙看着那是做好人好事,他大爷的好心还当驴肝肺了……”她嘴里吧吧地念着,正义凛然地朝地上吐了颗苹果籽。苏念遥不说话了,默默地坐在沙发对面,看着她吃苹果。她想她多吃几口。她听医院的人说,这半个月来她几乎没吃过东西。越绮雨穿着病号服,瘦骨嶙峋的没个人样。苏念遥看了她一会儿,忽而低声地说:“他还在的话,肯定希望你好好活儿。”

  越绮雨却嫌她啰嗦,“谁没好好活儿了?”她不耐烦地赶小师妹走,苏念遥见她要发脾气,知趣地道别,临走前却听见她跑开的脚步声。屋里的管家跟了过去,没过一会儿,说她又反了胃,在卫生间把刚咽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苏念遥知道,她是真的病了。

  最后一次是在越绮雨的葬礼上。她瞧见的是她师姐的照片。

  之前那个爱在花坛边走路的小朋友跌了绊,眼瞅着要被路过的汽车碾到,越绮雨救了他,自己就这么没了命。那几天,媒体铺天盖地地报道她无私的义举,圈里的艺人和江城的市民深切缅怀她英勇的牺牲,她忽然便活成了人们心中的一颗舍利。商界的人眼望着越家的市值一路高升,心里装着数不尽的艳羡,只有苏念遥看见了一位一夜白头的父亲,和一位以泪洗面的母亲。

  她想越绮雨还是那么自私——她终究还是做了件只会让她自己感到痛快的事。

  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参加完追悼*,她在离开的时候看见了贺倚云。他站在教堂最靠后的角落里,手里捏着一束白菊,远远地望着灵柩前那张照片。她走过去,他看见她,唇边牵出一抹淡笑,又很快陷入了沉思。

  “所以日久生情是很可怕的,”她回想着越绮雨这些天的状态,默默道,“岁月这东西。”

  身旁的少年却摇了摇头,眼底蕴着哀戚:

  “也可能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动了心,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人群散得差不多了,苏念遥见他走到灵柩前放了花,又从衬衫的上兜里拿出一件物什,放到照片的前头。那是一根缝着蝴蝶结的红丝绒头绳,在黑白肃穆的教堂里那样鲜艳,像一个离经叛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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