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小姐,”陈意祯颦着眉,轻声问,“你、你说话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难听是吧?”越绮雨抢过话头,接着说,“还嫌我说话难听,我都没嫌你们陈家做事难看呢!”
“你知不知道昨天那条热搜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我越绮雨这辈子最讨厌被逼着做事情,但自从遇到你开始这种情况就没有停过,陈意祯我就纳了闷了我上辈子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你这辈子才这么故意来报复我的?为什么一碰上你我就这么倒霉!”
陈意祯听到对方这么谩骂,哪怕脾气再好,也总归生出点怨气。
“越小姐,你、你真的太不可理喻了!”他压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眼圈有点红了。
“我就不可理喻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越绮雨挑眉相讥,“陈大少爷,劳烦你回家告诉你那喜欢擅作主张的令尊令堂,我越绮雨运气不好,做不了你们陈家的儿媳,还请他们不要再乱点鸳鸯谱了,除非……”她说到这里,冷笑一声,俯身凑到青年的耳边,戏谑着说:
“除非他们想把他们的宝贝儿子送到越家的婚床上,任我睡。”
话音一落,越绮雨便听到啪的一声。陈意祯拍了茶几。
“越绮雨!”青年气得牙齿发颤,拍桌的指节蜷了起来,“你、你真没有教养!”
越绮雨以为对方要说什么重话来中伤自己,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毫无攻击力的反击,反倒让斗志昂扬的她有种一拳砸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那头陈大少爷说完这一句,咬着牙让越大小姐给他道歉。
“爸妈买热搜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气愤地辩驳着,眼睛雾蒙蒙的,“我看到那条热搜以后也马上求他们撤掉了,你不应该这么侮辱我的人格……还有之前的相亲也不是我自愿要去的,要说相亲的话你们越家也有在其中撺掇不是吗,为什么就单怪我一个……”他委屈地反驳:“这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他整个人快碎掉了。
越绮雨听他这么说,心里忽然虚了一下,鼓胀的气势突然漏了一截。这么看来青年好像也没什么错。
可越绮雨是个嘴硬的,从来没服过软,于是干咳两声振了振气势,默默补了句:“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在这编故事玩吧。”
说这话时,经纪人过来敲门,喊她准备上节目了。她正愁找不着借口开溜,平时懒洋洋的,这回回应得很快。
“我没有说谎,”陈意祯盯着她往外头走的背影,表情难过又倔强,声音是极力克制的冷静,“你要给我道歉……我要听到你的道歉。”
“不可能,”越绮雨回过头来,凛声说,“无论你知不知情,热搜这个事情的确是你们陈家搞出来的麻烦,就凭这一点我*都不可能跟你道歉。”
“那我不原谅你,”陈意祯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陈大少爷似乎是没怎么吵过架,连基本的放狠话都很小儿科。
越绮雨听笑了:“我稀罕你原谅我啊?你不原谅我又能怎么样?找人造我的黑料?呵,我越绮雨会怕这个?”
却没想到陈意祯忿忿半晌,冲她喊了一句:“我要告诉爷爷!我要请他出马,让你给我道歉!”
若说方才的气话是小儿科级别,那这回的气话对越绮雨来说简直就是幼儿园级别了。
“喔。”越绮雨蹦出这么个字来,关门的时候冲他做了个鬼脸。
第6章 强吻
◎把大少爷欺负哭了。◎
陈氏珠宝的董事长平日里忙得和背上安了发条的机械人似的,根本没空管企业以外的事情,对自己的孙子在娱乐圈的事业也不屑过问,更不会关注社交平台上那些浮夸的热搜。
这是越绮雨之前的想法。
她免不了觉得陈意祯在候机室放的那句狠话除了宽慰宽慰他自己再没有任何用了。
但当她在拍完节目的第三天被几个彪壮的保镖绑架到陈家的别墅里接受陈老盘问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有点年轻了。
陈老爷子外表像弥勒佛但气质像希/特勒,坐在客厅的主位上,胸前拄一根拐,不怒自威。他盯着被保镖押跪在地上双手受捆的越绮雨,对管家平静道:
“去喊小祯过来。”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一阵散漫的脚步声。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陈大少爷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从楼上下来,在看到越大小姐的时候吓了一跳,觉全醒了。
“越、越绮雨?”他快步地走近,看到她跪在地上正一脸怨气地盯着自己,以为自己在做什么噩梦。“怎么会这样?”他连忙让保镖把人放开,要去搀她起来,却被保镖阻止了。
“她现在还不能起来,”这时,陈老爷子发话了,“小祯,你之前说越家的女儿对你出言不逊,今天我让人把她带过来,跟你当面对质,如果确实有这件事,那么她要受陈家的家法处置。”
这话刚说完,管家就拿来了一方戒尺。那尺子看起来又沉又重,油光泛亮,不知道历经几代,教训过多少不听训的晚辈。
越绮雨一看那戒尺,想到自己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威胁,心头来了气,忿忿地喊:
“家法处置?你们陈家什么家法这么厉害能管到我们越家的头上?陈董事长,我平时听爸爸说起过您,知道您是行业里坐首席的大佬,你们陈家是很牛,但是我们越家也不是什么说不上话的喽啰,麻烦您老人家以后不要用这么出人意料的方式把人绑过来问话,您说我不讲礼貌,那您这么做又是讲的哪门子礼貌?”
“还有,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不回家我爸妈会担心我,到时候派人来找到这里的话,彼此都尴尬,何必呢?”她言下之意是想让老头赶紧把她放了。
却没想到陈老爷子反将一军,说自己早就通知过越总裁和总裁夫人,也讲明了事情的缘由。越家的夫妻俩知道实情后,虽然心疼女儿,但也没办法袒护,只能让她听陈家的处置了。
越绮雨听到这里,不禁在心里骂了对方十遍百遍,只想着老头子来个突然晕倒什么的意外情况好让自己尽快抽身。
陈老爷子不理会她幽怨的眼神,转而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孙子,“小祯,你如实说,旁边这位越小姐当时是怎么说你的?你不要怕,爷爷给你撑腰。”
“爷、爷爷……”陈意祯却慌张道,“不是的,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没那么严重,您不用这样……”他知道自己爷爷言出必行的性格,为了不让越绮雨遭殃,赶紧替她辩解着:
“这是个误会,我当时是因为跟越小姐在公事上吵架太生气了,回来才说她对我说了很没礼貌的话,其实她什么也没说……”他说完以后,又去搀越绮雨,说要派人把她送回家。
“对不起,这么晚了把你绑过来,你吓到了吧,”他一边给越绮雨松绑,一边难堪地小声说,“我没想到爷爷会这么做,我当时只是……只是……”他只是想要对方的一声道歉,却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得这么严重,于是越说越急,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在越绮雨眼中跟个刻意唱红脸的角儿似的。他听见对方恨恨道:“装什么好人,假惺惺。”他怔了怔,抿着唇给她接着解绑。
这时,坐在对面的陈老爷子又开了口,和他确认着事情的真相。
“小祯,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你随意撒谎污蔑了别人,那我们陈家就必须给越家道歉赔罪,而你就要接受双倍的家法处置,你想清楚了吗?”
陈意祯瞄了眼管家手里那把长近三尺,宽超一寸,厚过手掌的戒尺,目光颤颤地收了回来。
他把越绮雨搀了起来,自己跪了下去。
“是我撒的谎,越小姐没有对我说过无礼的话。”
越绮雨站在他身后,见他清瘦的身板微微打颤,想来他从小听话,应该是没挨过打的,现在却为了袒护自己而替罚,心头说不过去。
她把他一把拉起来,承认了自己昨天的言行。
“陈董事长,他没撒谎,”她盯着神情凛肃的老人家,冷冷道,“我昨天是说了侮辱他的话,你要罚就罚,不要废话了。”
陈老爷子暗哼一声:“你对小祯说了什么?”
越绮雨看了陈意祯一眼,见他对自己默默摇头,心中对他充满了恶意的戏谑,不顾后果地说:“我说他倒贴,说他想跟我卖热度,说他品行不端心术不正,还说他任我——”
“越绮雨!”陈意祯抓住她的手腕,“别、别说了……”
越绮雨甩开他的手,直视着陈老爷子,低声地挑衅:“我还说您的宝贝孙子……任我睡。”
这话一出,在场一片沉默。陈老爷子眉头一皱,只对旁边的管家说了一个字:
“打。”
越绮雨重新被保镖按着,跪在地上,背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十尺子。
按陈家的家法来讲,那尺子须使得讲究,不能见明血,要将伤势淤在体内,初时不见真正厉害,从第二天起算,七天之内,见青见紫,一天比一天更痛才算合格。且肌骨越硬,肌肉越紧,痛感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