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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月夜_遇淮【完结】(64)

  他一字一顿,像是在征求舒怀瑾的意见。只要她一开口,他的时间将全部无条件赠予她。

  舒怀瑾心底暗爽,朝他挑衅地勾勾唇。

  舒宴清浑然未觉,调侃:“你什么时候出卖了自由身?连有没有空都需要过问别人了?”

  贺问洲静了一息,指腹摩挲着舒怀瑾的腕心,“只是暂时。”

  闻言,舒怀瑾不乐意了,做势要反抗。她那点力气在贺问洲面前,犹如螳臂当车,贺问洲分出一只手摁住她腰肢,不疾不徐地说:“不过有考虑转为终生合同。”

  舒怀瑾思忖几秒,反应过来终身合同的意思后,再对上他深邃幽暗的眸,耳根不由得微微发红。

  相比于随时可以终止的男女朋友关系,结婚证是终生的、合法的。

  她一下子犹如被点了穴道,乖觉地垂下脑袋,百转千回的心思浮出来。

  她只是想睡他,谁说要跟他结婚了。

  舒宴清没听出言外之意,笑:“现在经济形势变化快,热门板块半年一个样,前段时间还在炒养老院和元宇宙,现在资本又开始往低空经济方面靠了,你千万别冲动签什么长期合同。”

  说到这里,舒宴清叹了口气,“你看得比我长远,我没立场劝你,既然你明天没时间,我后天再来拜访吧。”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小姑娘瞬间变成小鹌鹑,贺问洲松了手,温沉下声,“明天中午过后应该可以。”

  同舒宴清定好大致的时间,挂断电话,排队的ETC关口往前松泛不少,贺问洲一个方向盘切过去。垂眼关心着兀自翻了忸怩劲的少女,“怎么忽然不高兴了?”

  舒怀瑾傲娇地哼了声,莹白如霜的脸颊很乖,“什么终生合同,我才十九岁,没到法定年龄。”

  她总觉得结婚两个字太烫嘴,故意省略了没说,贺问洲却仿佛掌握了读心术似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所以我说的是暂时。”

  是她自己不满意,才有了后半句。她倒成了难伺候的小公主,脸皮薄到难以启齿。

  舒怀瑾半晌只冒出一句低吟,“谁要跟你结婚了。”

  贺问洲俊眉压低,不虞道:“你没想过跟我结婚,还成天想着睡我——”

  “难道只想玩玩而已?”

  她不知之这句话怎么触到他逆鳞了,小声嗔怨,“你怎么总是觉得我是在玩弄你,你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我像是能随便玩弄你的人么?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他隐约察觉到自己的执迷和疑心吓到了她,平息情绪后,声线柔和些许,顺着她的话耐心地哄:“你还小,先折腾学业和事业,以后的事顺其自然,好不好?”

  舒怀瑾腮帮子鼓了下,“向我道歉。”

  头一次听说计之深远,还要反过来委身表歉。贺问洲淡缓的声压过来,“正式确定关系的第二天,谈论结婚的事的确太早,让你产生了畏惧和迷茫心理,我可以给你道歉。毕竟未知和确定,都是容易引起心理动荡的重要因素。”

  他深邃的目光温柔地将她罩住,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舒怀瑾无端感觉自己跌入陷阱,成了他这辈子也不会放手的执念。

  过了高速关卡后,超跑的速度骤然拔升,剧烈的推背感将贺问洲漫过来的话语镀上一层浮浮沉沉的朦胧感。

  “但是舒怀瑾,有件事我必须从一开始就跟你说清楚。我不是程煜,也并非江承影,更不是你所遇到过的每一个人,一旦开始,便不可能轻易结束。”

  舒怀瑾对永远一类的词没概念,煞有其事地反击:“既然没想过结束,那早点跨过最后一步,和晚点跨,岂不是没区别?”

  什么事都能扯到那档子事上去。

  贺问洲无声地敛了下唇,声色比以往更有厚度。

  “晚点跨,是出于对你的考虑。”

  舒怀瑾歪脸,侧过身看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真为我考虑,就应该早点满足我的需求。”

  眼大胃小的家伙。贺问洲气息微微一窒,对她的单纯感到无奈。

  良久,他被磨得没了脾气,“怕你承受不住。”

  舒怀瑾没想到这份考虑是基于尺寸方面的,整张脸红得快要滴血。

  “这种事,需要循序渐进。”贺问洲冷峻的五官在高速上忽明忽暗,喉结轻滚,不知是说给谁听的,“急不得。”

  抵达半山庄园时,已接近夜里十点,舒怀瑾轻车熟路地去洗澡。她不肯在客房里洗,趁着贺问洲垂手站在全景落地窗边抽烟之际,钻进了某个洁癖症的私人浴室。

  那双向来淡漠的深眸,夹杂着压抑的欲,被缭绕在周身的云雾遮住,无端多了几分难以靠近的疏离。

  贺问洲长指轻抖烟灰,睥睨的视线扫过去。

  小姑娘明知道他不好将她捉出去,端着做贼心虚的本事,赤着脚锁上了门。磨砂玻璃透出里边窈窕有致的身影,如同一副诱人沉沦深陷的诅咒画卷,令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躁火再度浮出。

  他掐了烟,黑眸情绪难辨,回应对面,“商总若是肯再让利两个点,这事还能谈。”

  对面的合作商委婉地说今年走的是抢占市场路线,薄利多销,再压下去,今年给股东的财报数据不好看,企图让贺问洲高抬贵手,给他们留口汤喝。

  贺问洲起身将舒怀瑾的拖鞋与吸水地毯放置于浴室门前。俯身弯腰的男人事无巨细,将鞋跟调转了方向,以便少女沐浴完后,能够毫不费力地穿好。

  任谁也想不到,他这副限定的温和面孔,仅对舒怀瑾一人展现。

  “尚总。”贺问洲淡淡打断,“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听您诉苦。两个点,否则,无解。”

  生意场上,他向来独断果绝,决定的事,没有丝毫回旋余地。许多人都觉得这颗冷硬的心不可能被捂化,前赴后继,不过也是飞蛾扑火。

  对面斟酌片刻,在贺问洲的冷淡理智下退让,“既然贺总发话了,我怎好再扫兴,这两个点的亏损,我们自己想办法承担,希望后面几期项目,能得贺总青睐信任。”

  滴水不漏的阿谀奉承之话,贺问洲早已听腻,惜字如金:“商总,合作愉快。”

  谈判场上,他向来运筹帷幄,从未有过败绩,多年沉浮早就练成了一颗平静的心脏。却在同自浴室里踩着潮雾走出来的少女目光相撞时,起了波澜。

  舒怀瑾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平直纤细的锁骨,白皙婉约的起伏仅用一件堪及大腿根部的衬衣盖住,再往下,是一双笔直的双腿。或许是忘了开换气扇,膝盖氤氲着一层让人浮想联翩的绯红。

  贺问洲承认,他的邪念在这一刻疯狂滋生,犹如禁忌的毒药,将他一瞬吞噬。

  她穿着他的衬衣。

  底下空荡,毫无阻碍。

  “给你准备的衣服放哪了?我去拿。”

  他背过身,恪守着斯文礼节,然后身体的反应却成了与之不符的深浓悖论。

  舒怀瑾眼前的景象被湿雾缠绕,她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贺问洲就已大步远离她。饶是想象中的画面再大胆,真的按照计划照做时,还是不免有些局促紧张。她低头看了眼。

  贺问洲的衬衣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大,尤其腰线的位置,空落落的,好似随时都会被一阵风掀起来。

  至于长度,跟超短裙差不多,可能会面临走光风险。

  她往前几步,拉住他衣摆一角,不由得拖出温软的腔调,“你买的睡裙冰冰凉凉的,我不喜欢,还是穿你的衬衣舒服。”

  贺问洲声音微微沙哑,下巴落在她脖颈处,沾着烟草气息的指腹克制地没有碰到她。

  “哪找的?”

  “啊?”舒怀瑾还以为他不敢看自己,对上他发沉的视线后,被他周身的气场烫得哆嗦,心神飘忽着,不知该往哪看,慢半拍地解释:“在你的衣帽间拿的,我看这件比较长。”

  她难为情的时候,蝶羽般的长睫总是细微地颤动着,看起来乖得不像话,让他不由得生出想把她欺负哭的恶念。

  他‘嗯’了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闪躲的眸光同他相撞。俯身压低,薄唇停留在距离少女唇瓣咫尺的位置,自上而下看着她。

  眸中晕染着浓重的索求。

  舒怀瑾也在盯着他的唇,天生的薄情唇,颜色很淡。以前她和发小们研究面相和星座的时候,大家曾将拥有这种唇的男人归为最不能碰的人之一。

  不可否认的是,薄唇之所以被单独拎出来划上标记,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在视觉审美上具有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知道我有洁癖,还穿我的衬衣,用我的浴室。”贺问洲一瞬不瞬望着她,磁沉的语调介于兴师问罪和纵溺之间,将舒怀瑾的心泡得迷离飘忽,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同她调情。

  贺问洲稍瞬一顿,曲指刮了下她的鼻梁,“是不是被我宠坏了,舒小姐。”

  谜底藏在谜题里。

  舒怀瑾眼睫扑簌不停,拖长的尾音糯得像是化不开,“我很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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