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么勤快,老实说,是不是有事坑我?”
舒怀瑾被他吻得呼吸泛潮,鼻音乱了几息,软糯着嗓,“你现在怎么跟我哥一样,每次我一主动做点什么,就要怀疑我动机不纯。就不能是我良心发现,偶尔体贴一下吗?”
她企图用撒娇这招打消贺问洲的顾虑,殊不知起了反作用。
贺问洲拧松领结,喉结咽动得更厉害,将她吻得透不过气,舌根抵着她裹缠,侵蚀她的柔软之地。掌心寸寸收紧,最后还嫌这样吻得不够尽兴,一把拂开浴室台前的瓶瓶罐罐,推着她的臀抱着她坐上去。
长腿强势地抵开她的腿,将她压在镜前,直到舒怀瑾双颊飞上一抹绯色,泛肿的唇一张一合地小口吐着气。
贺问洲这才大发慈悲地停下来,沉眸注视着她动情的娇媚姿态。
“什么叫做跟你哥一样。”他眼尾呷着一抹危险的不虞,“舒怀瑾,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daddy、兄长,偶尔当妈收拾烂摊子也行,但我最终的身份,只能是恋人。”
“知道啦。”舒怀瑾还惦记着她外卖订的避孕套,怕敲门没人应,鼻音浓重地说,“贺问洲,你好小气啊,一点就炸。”
她欣赏着贺问洲眉心蹙拧时,喉间溢出的磁沉喘息。
滚过耳畔时,酥得要命。
在贺问洲沉声拒绝她之前,舒怀瑾如一尾锦鲤般自他怀里溜走,关上浴室的门。
贺问洲:“声东击西?”
舒怀瑾的双眸好似摇晃的清酒,无奈摊手,“只能委屈贺大佬自己洗冷水澡了。”
外卖订单送达时,特地没有敲门,舒怀瑾从钱夹里抽出几张作为小费递出去。然后蹑手蹑脚地关上门,挨个拆开包装。她点的时候没怎么仔细看,全买了最大号,口味随机,怕万一不过瘾,又买了一些特殊的颗粒、螺旋款。
浴室里水声骤停,舒怀瑾做贼心虚地塞进衣柜里,将订单毁尸灭迹。
贺问洲浴袍系得松松垮垮,发尾简单吹过,大片胸膛暴露在视野之中,令他身上莫名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气质。
他平时的穿搭过于规整,露出肌肉后的反差感自然更强,舒怀瑾咽了下口水,直白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在感兴趣的地方停留。
两人目光对撞,客厅外却响起门铃声。
酒店的安保标准近乎顶格,这个点敲门的,大概率是管家。反正她点的东西已经送到了,无需担心被撞见。
“是管家吗?我记得我晚上没有叫客房服务哎。”
贺问洲关上浴室门,“我去看看。”
“好。”舒怀瑾说,“你顺便交代一下Ella,今晚不要打扰我们。”
门铃声足足持续了漫长的三分钟。
一墙之隔的两个男人,似是早就做足了进入风暴中心的准备,神情凝重。贺问洲将腰带拢紧了些,推开门,毫不意外地对上了舒宴清冷静至极的脸。
他们看到对方并不意外,贺问洲面上更是毫无波澜,迎上舒宴清由审视到愤怒的视线。
姿态从容,气场浑然不输。
舒宴清敲门之前,做了一万次心理建设,在看到贺问洲披着浴袍的样子时,还是没能压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拳头攥紧,骨节迸出咔嚓声。
凭借着多年的情谊,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你们到哪步了?”舒宴清顾及妹妹的隐私,没有急着踏入总统套房内,声音带着气势汹汹的逼问。
贺问洲站稳身形,目光从容坦荡,“刚在一起,没到那步。”
听他这么说,舒宴清消化了一阵,接受程度勉强好了些。“我能进去说吗?”
“我做不了主。”贺问洲说,“你如果只是找我谈话,我可以陪你去长廊、天台,点一支烟慢慢说。”
十几个小时的奔波,舒宴清就算气昏了头,此刻也在大脑的强制参与下,冷下来不少。龟裂瓦解后重新拼接的情绪隐约崩裂,却也只是气笑,没有动手。
“贺问洲,你什么意思?两个人的事情,你将责任甩在我妹妹身上,意思是你瞒着我跟她谈恋爱、拍下小提琴,全部不是你本人的自主意愿,是身不由己?”
舒宴清正在气头上,说的话尖锐刻薄。
贺问洲压下眉,“我不过是想表明我的立场,即便你是小瑾的哥哥,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也没有权力逼迫她,给她带来压力。”
“和她恋爱,错则在我,与她无关。”
高手过招,不过须臾,立场和底牌便已悉数展露。双方的坚定立场如见昭彰。全是将舒怀瑾指摘出去。
至于她到底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不重要。
两人成为多年挚友,最重要的脾性共性便是护短。
舒宴清是出了名的护短,贺问洲也不徨其让。只是贺问洲早已过了内忧外患的处境,身边的心腹颇受外界倚仗,没有人会轻易得罪,因此几乎没有任何外化表现。
摸清对方的态度后,萦绕在两人之间的修罗氛围缓和不少。
舒宴清揉了揉眉心,言简意赅,“我在楼下会议厅等你,把舒怀瑾也喊下来。”
语罢,他转过身,没再多言。
舒怀瑾自贺问洲开门时起,耳尖地听出了不对劲,刚才一直趴在客厅的柱子旁偷听,心惊胆战,总担心两人会不会反目成仇,产生肢体冲突。
事实证明,是她多虑了。两个已过而立之年的成熟男性处理事情分外理智,没有歇斯底里的争锋相对。
毕竟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不断激化矛盾。
等舒宴清走后,她讷讷地迈着小碎步,掌心蜷了又松,“贺问洲,怎么办啊……”
贺问洲上前牵住她的手,拢在掌中,“没事,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我也会给你顶着。先去换件衣服,待会跟我一起去楼下,想喝什么?我让舒宴清提前给你点上。”
她瞒着舒宴清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挨骂都要谢天谢地了,哪敢奢望舒宴清会给她点餐。
“还是不了吧,我怕我哥把你拉黑。”
贺问洲揽着她的腰肢,垂眸宽慰,“既然约好了地方心平气和地谈,他不会冲动做幼稚的事。”
且不说多年情谊无法说断即断,两家企业名下的利益、人脉交织,下半年还有新项目合作,即便想就此老死不相往来,也得考虑旗下上万名员工的收入。坐在这个位置,早就身不由己了。
断不了,也不能断。
他拍拍舒怀瑾的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时间太晚了,喝咖啡你会睡不着。我让他给你点果汁,怎么样?”
舒怀瑾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恹声:“我想喝菠萝啤。”
“好。”
两人各自换了套休闲装,乘坐高速电梯下楼,偌大的会议厅里,分隔出众多交谈私密的卡座。这个点厅内只有她们三人,舒宴清叠腿靠坐在窗边,眸光远眺着脚下的万千灯火夜景。
舒宴清注意到了两人的身影,视线扫过去,舒怀瑾瑟缩着躲在贺问洲身后。
“站那么远干嘛,有胆子谈恋爱,没胆子跟我坦白?”
从小宠着长大的妹妹分不清好赖,把他当成了豺狼虎豹,舒宴清气不到一处来,忽然理解为什么做父亲的看女婿哪哪都不爽的原因了。
舒怀瑾声音小地像蚊呐,“喔。”头埋得比鸵鸟还低。
舒宴清:“就一个喔?平时不是我说一句,你能反驳十句吗?今天怕你哥吃了你?”
贺问洲微微驻足,同她掌心相扣,安抚性地捏了下她的手指。
他身上的温度源源不断递过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贺问洲身上有一种令人晕眩迷恋的魅力,仿佛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待在他身边,问题就一定有迎刃而解。
网上总说,男性最大的魅力,是解决问题的能力。舒怀瑾起初还有些不懈,现在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
她抿了下唇,同他对视,表示自己不怕。
贺问洲带着她落座,将摆在餐桌上的饮品端过来,对舒宴清道:“你别凶她。”
舒宴清掐着人中,“我哪句话凶她了?”
“跟话语没关系。”贺问洲用掌背探了下杯壁,见是温热的,温声倾囊相授,“是语气。你的语气听起来像训下属,不适合用在同家人对话的语境中。”
舒宴清讽他:“想不到贺先生在这方面经验比我还丰富。”
“经验丰富说不上,只是比你更懂得关注她的感受和需求。”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太重,舒怀瑾怕一个不小心被群攻,默默咬着吸管。
贺问洲抽出一支烟,递给舒宴清。
舒宴清这会也觉得烦躁得要命,到底还是接了过来。
“怎么不是菠萝啤?”贺问洲问。
舒宴清:“大晚上的喝什么啤酒。我看你对她是溺爱。”
贺问洲:“菠萝啤度数才多少?跟小甜水没区别。”
舒宴清不说话了,看着指腹间想点却不能烟,刻薄地说:“别在这彰显你有多在乎我妹妹,明知道她在,还给我递烟,安得是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