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父亲。”冷郸郸撒娇,“那是自然的,女儿身边的人可是亲眼见到那贱人身上有魔息。”
她使了个眼色,跪地的小娟立马磕了个头,“是,长老。奴婢见过夫……摇金身上的魔息,奴婢以性命作证!”
“况且奴婢还见到,摇金偷偷的在记录仙君的一举一动,定是在和魔界的人互通消息!”
小娟为眼线之事,徐暨南知道,闻言彻底放心,“如此,那就等着一月后的仙门大比了。”
他吩咐小娟,“这些日子看好那个凡人,有什么异常及时来报,事后必少不了你的好处。”
徐暨南说完顿感困乏,这些日子他似乎格外累,“天也晚了,你们回去吧。”
冷郸郸:“是,父亲。”
小娟:“是,长老。”
两人一齐退出门,冷郸郸却有话吩咐小娟,她带着小娟走远了些,遥望着熄灯的无垢阁。
忽的,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小娟被打的口吐鲜血,却来不及捂脸,只跪地叩头,“小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你个贱婢是怎么办事的,传个话都传不好,害我在沐池湖畔等了一夜!”冷郸郸声音冷厉,小脸上在无往日的柔怯。
她指尖甩出一道灵光,朝着跪地的小娟击去。
小娟被击的顿时趴在地上,嘴里只能发出些微弱的呻吟,她手朝着冷郸郸的方向虚抬着,“小姐……小姐饶命,奴婢方才可是帮你在撒谎啊。”
“奴婢一直和小姐是一条心的……”
方才小娟不惜以性命担保冷郸郸的话,也是证明了她的衷心。
冷郸郸却嫌恶的皱着眉,离她远了点,“吩咐你的事,你做的怎么样?”
小娟忍着剧痛,“奴,奴婢已经将药下到摇金吃的蜜饯罐里了,只要持续每天吃上几颗……一月后那贱人定会变得像个魔物。”
冷郸郸并不满意,“只这样?她现在没吃?”
小娟连忙叩头,地面上立刻印出几条血窟窿,“吃了,吃了,奴婢已经看吃了几天了,那贱人这几天夜里睡不大安稳,脾气也比之前急燥了些。”
“你回去盯着那贱人,务必要确保她每天吃下那些药。”冷郸郸这才满意了些。
“是,小姐。”小娟忍痛告退。
小娟走后,冷郸郸掏出袖中信纸,信上还残留着几分诡异的黑气,几行张狂的草字在纸上写道:这药是你想要的,吃下去便能叫人认作是魔——落款,破妄。
破妄是冷郸郸在外头游玩时偶然遇见的。
当时,破妄的魔魂被劈成了两道,一道儿似的零星火苗,一道儿如蚕豆大小,但看上去都快消散在天地之间。
冷郸郸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魂魄,便用护心莲救了他,没想到这魂魄居然能带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彼时,她只是抱怨一下师兄娶了个贱人,道了一声贱人的名字,破妄虚弱的神魂就飘来了,“你说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冷郸郸:“摇金,听着名字就跟妖精似的!”
零星的火苗冷不丁蹦了一下,破妄缓缓道,“你和我说说,摇金是怎么和你师兄认识的?又是怎么成亲的?如今她怎么样……”
冷郸郸顿时防备,“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破妄的声音顿时空灵起来,如海妖在夜中吟唱,“难道你不想除了她?”
“你只要告诉我,我能带你完成这个心愿。”
随后就有了这封信,这药冷郸郸找人试过了,确实好用,能让人变成魔的样子。
接下来,她只要静静等着,便能看见摇金在仙门大比上,被众修士追杀的模样。
畅想着这幅场景,冷郸郸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而这边,小娟回无垢阁后,已经深夜了。
无垢阁的灯火熄灭,屋外头罩着层柔软的结界。
小娟知道,这是仙君下的结界,一旦触碰,仙君便能察觉。
只是一个小小的凡人,居然也配这锦衣玉食的排场?
深夜的风吹起,寒风中,小娟捂着被打伤的脸,眼神怨毒。
屋内
却一片火热。
摇金看着快被磨破的掌心,极幽怨的踹了孟极一脚,“说好最后一次,小道君你不守信用。”
孟极顺势将她的脚接住,用温热的腹部去捂热摇金冰冷的脚心。
几乎是冰冷的温度一贴上小腹后,孟极便忍不住打了个凛,修长的喉结重重一仰,绷到一道脆弱的弧度。
摇金瞳仁瞬间竖成了细丝,忍不住的,将手伸过去。
她的指甲又长出来了,但并不太长,大概一寸的长度。
催长的指甲像狐狸的利爪,碰上喉结处,轻轻拂过,便勾出了几道划痕。
疼痛与刺激同时传来,这种痛伴随着愉悦,令孟极情不自禁低喘一声。
摇金被这声喘息弄的忽然醒神,她望着那些抓痕突感熟悉,那种不属于自己的破坏感,令她有些慌,“你,怎么了?”
孟极不太在意脖子上的伤,也不在意那只突兀的手,他牵起夫人的手,幽幽轻叹了一声,“可这是夫人的最后一次,并不是某的。总不能夫人到了……”
“哎!”摇金连忙去捂他的嘴,“你这道士说这话怎么那么不害臊呢。”
倒也不是摇金害羞,毕竟更过分的事情已经做过了。
只是她总怕小道君再说下去,又要拉她的手没完没了了。
想到这,摇金背过身,收起手又有些气。
不是说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被耕坏的地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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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翌日
太阳初升
清晨的光照在脸上,仿似在催着人快些起床。
摇金知道这是偏殿照进来的太阳,她想看夜里的繁星,却也要忍耐清晨阳光洒落的苦恼。
这世上并没有鱼和熊掌兼得的道理,可摇金却偏偏都要。
她闭着眼,指挥着,“将帘子拉下去。”
过了会儿,摇金却:“嗯?小道君?”
她起身去看,却看见窗檐下站着的一道修长身影。
斜斜的金光切下来,细碎的落下道君的脸上,将其一分为二,露出的半张下颌,却埋在阴影里。
分明是玉石仙人之姿,可摇金却顿感不妙,她扯过被子盖住身,只留下一个头,“小道君?”
孟极:“你醒了。”
摇金觉得屋内静极了,“小娟呢?”
“小娟!”摇金轻唤了声。
孟极转过身,面对着她,“夫人是唤小娟来伺候洗漱吗?”
摇金莫名生了几分害怕,“嗯,不是每天如此吗……”
孟极从袖中掏出一物,朝她信步走来,“可小娟,之前并不知道……”
摇金心头微跳,“知道什么?”
孟极在她面前坐下,视线定在她的额头、身后。
离得近了,他手中的东西便看的分明——是一面鎏金小镜,镜身小巧,通身散发着如金乌般光华。
往常摇金最爱这种华丽之物,可如今看到小镜,只觉得骨子里都在发寒。
她急急低唤,“小娟,小娟!”
“嘘。”孟极抬起手,将指尖压在她的唇上,“夫人如今是唤不来小娟的。”
摇金刚想问他为何,却见孟极手中镜子倏的举起,贴在她面前。
摇金登时睁圆了眼。
那是个魔女,生的极美,头上却顶了两支螺状样的犄角,一左一右。一头浓密
的发,长到垂地的程度,发尾坠到地面,打着一缕一缕的卷。
它们错落开来,弯弯曲曲铺开,其中有一条格外粗壮。
在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条尖尖的蛇尾。
这种冷血动物的尾巴,让人莫名觉得不适。
摇金只觉得屁股上有些痒,挪了挪身子,蛇尾倏的上翘,蜷曲起贴了贴她的脸。
这一幕惊悚,可更惊悚的却是镜子的魔女在和自己做着一样的举动!
“啊!”摇金挥镜,忍不住抱住头,“这不是我,我不是蛇!”
摇金抱头捂住自己,可三寸长的指甲锋利无比,只是一碰,鲜血顿时从小角涌出。
啪嗒,啪嗒。
血珠子砸落在床榻上,孟极伸手一一抚过,神色微有些复杂。
他眼神落至摇金头顶,深看了一眼,手指慢慢抬起,抚上那只沾了血的小角。
小角的触觉冰凉,几乎是一贴上手,便与人体滚烫温度成了反比。
孟极感受着血液在此刻沸腾,集中如潮水般去贴近那股凉意——仿似炎炎夏日,用井水澎湃身子那样贪恋。
手下不自觉用了力,孟极极缓的用指尖,去摩挲着那只小角,喉间发出近乎叹喂一声,“夫人可知,魔在不周山是什么下场?”
呼吸温热,深深浅浅的,喷洒在摇金的犄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