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份情意已经发现的太晚了。
汹涌的情绪将薛溶月淹没,更多的泪水滑落下来,薛溶月很清楚,在她摆好的棋局中,她和秦津再也没有以后了。
后知后觉的疼痛席卷全身,而她没有退路了。
那就恨我吧。
秦津,当走到那一步时,那就恨我吧。
指尖颤抖的更加厉害,心中翻涌的浪潮令薛溶月喘不过来气,她看着秦津,最终感情占领了上方。
她俯下身,泪水滴落,在满腔酸涩悲哀中,亲吻了秦津。]
——亲吻了秦津。
大脑“轰”的一声炸响,随即彻底空白下来,薛溶月错愕地看着这五个字,指节猛地收紧。
她霍然起身,原著册子应声落地。
在如雷的心跳声中,她樱唇抿紧,蔓延至心底的情感再也无法遮掩。
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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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月通过前一世的自己读懂了对秦津的心意。
我发现一个问题,虽然我的章纲只剩下七章半,可是一个章纲的内容我可能一章写不完qaq
不过十月份肯定可以正文完结的[撒花]
晚安大家~
第98章 此情此景
旭日
东升夕阳西落,永不停歇。
曾葳蕤绽放的满池芙蕖已经落败,翠绿肥大的荷叶也不再盎然,似是被渐起的秋意收去了芳华,蝉鸣声不知何时也开始低垂稀疏,不再叫嚣着扰人清梦,只偶尔会响起几声轻飘飘地低吟。
而随着时日流逝,一日两日三日四日......渐渐的,一月过去,薛家的事虽仍有部分人在意关注,却不再掀起轩然大波,不少高门大户开始将目光放在不日后的秋猎上。
而趁着天穹晚霞尚未散尽,薛溶月在净奴的搀扶下坐上了马车。
这是薛家出事后,她头一次出府门。
车夫驾着马车,熟练地拐过长街,朝秦津私宅行去。
薛溶月掀开帷裳,一丝血红的夕阳正好落在她的眉眼处,勾勒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眸。她看着熙来攘往的街道,竟忽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不等她感慨良多,马车很快停在私宅侧门处,进府时,广晟正要出去,见到她一愣,随即笑着回禀道:“世子正在芙蓉阁中。”
谁知,薛溶月到了芙蓉阁时却并未曾寻到秦津的人影,唤来下人一问才知,他又移步到了金桂院中。
薛溶月叹息一声,只得再次迈步。
秦府游廊两侧竟还种了几株秋海棠,春夏时并不显然,直到了秋日便展露出芬芳,此时粉红的花苞已经绽放,虽不密集,但在烛火的映照下,倒是不失美意。
薛溶月折下一朵捏在手上把玩,回眸之际扫过那间密室,本没有在意,又行出两步,才猛然反应过来——
昔日那间连窗户都被严丝合缝钉上木板的密室在此时,竟然敞开了一条门缝。
薛溶月情不自禁地走上前两步,目光探究地看向密室。
密室内没有掌灯,又因窗户被木板封严实的缘故,半分光亮都透不进去,只有靠近密室的游廊下悬挂着一盏灯笼,在夜风摇曳下,将光亮透过敞开的门缝落进去一丝——
也因此,令薛溶月看清了那幅正对着门挂起的,敞开的画卷。
她不由一愣。
她没有想到秦津竟真的在里私藏了画卷,但并不是如他所说那般,是美人的画卷,而是......
薛溶月眯着双眸,又上前两步,确认了,这幅画是冬日赏梅图。
画技还算精湛,应是秦津绘制而成,漫天大雪下,华丽富贵的庭院中,白梅与雪融为一体,尽显冬日寒冷气息。
薛溶月撇了撇嘴。
原来就是这样一幅画?
亏她之前还想着,秦津真的偷画了她的画像私藏在里面。
不过是一幅雪梅图,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还特意藏在密室里面。
薛溶月这般想着,又多瞧了两眼,竟还真被她瞧出了些许端倪。
只见数株白梅树下的地面上,竟有一处不染丝毫风雪,并非是干净,而是空空荡荡,就像是少了一块没有画上。
而瞧那缺失的轮廓......
薛溶月眉心蹙紧,怎么这么像是......
烛火摇晃,一时看不真切,不等薛溶月再上前两步,身后忽闻急促靠近的脚步声。
薛溶月扭头一看,便见广晟神色紧绷慌乱地跑过来。
咽了咽口水,广晟快步走到薛溶月面前,福身行礼道:“娘子可是没有找到世子?”
他的身影不偏不倚,正好挡在敞开的门缝处,将薛溶月的视线遮得严实。
薛溶月见状,自然清楚他为何去而复返,好笑地勾了勾唇,索性她对这幅画也不是那么感兴趣,尤其是画卷上并无她的身影,见他出了一头的热汗,也不为难他,点了点头。
广晟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一同赶来的下人为薛溶月引路。
目送薛溶月的身影远去后,广晟跟火烧屁股一样冲向密室,又慌又急,险些掉两滴泪:“怎么就偏偏忘了关这扇门!世子这次一定会杀了我的!”
***
薛溶月迈入金桂院中,却见院内屋内都未曾掌灯,院落被幽暗昏黑笼罩,只有月色洒下的些许银辉撑着。
她狐疑地看向引路下人,却见下人搬来一张梯子,放在临近屋檐的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树上。
薛溶月了然,吩咐净奴守在院前后爬上梯子,果然在一节粗壮的树枝上发现了秦津的身影。
他躺在树枝上,枕着手臂,修长紧实的双腿微微弯曲,身上盖着一层披风,睡得很沉,但并不安稳,剑眉拧成一团。
或许是近日当差太过劳累的缘故,眼下泛着乌青。
薛溶月愣愣地看着他。
这一幕很难不让她联想到前几日看到的,新浮现出来的原著剧情。
薛家出事的雨夜,他求得恩典,策马赶回长公主府,却始终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说他是如何进宫求得陛下开恩,没有讲他为此又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完全没有挟恩求报的意思,哪怕是她主动问起。
而那夜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秦津了,御安长公主怕她多心,还特意前来解释说,秦津刚任职没有多久,公务太过繁忙。
其实她清楚,还有另一层原因在。
薛家出事后,秦津进宫为她求情,她虽没有被牵连,但又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若是秦津不避嫌,不知多少污言秽语要泼在她身上了,所以,他连长公主府都不能再去了。
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她才只能等到风声渐过后,乔装打扮来见他。
薛溶月抬起眼,层层叠叠的枝叶将两人的身影埋没,院内外除了净奴一人守着,再无旁人。
再确认好后,她抬起手,指尖因心慌而微微颤抖,可她并没有收回了,抿着唇,她学着原著册子上的剧情描写,雪白指尖在迟疑片刻后,终是落在了秦津浓密的剑眉上。
薛溶月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猛缩了一瞬。
她很清楚,在指尖落下的这一刻,横在两人中间的那层岌岌可危的窗户纸将会被彻底打破,某些情愫一旦呼之欲出也再难被遮掩。
指尖顺着他浓密的剑眉往下,先是生得极高眉骨,然后是高挺的鼻梁,最后......
薛溶月的指尖落在了那弧度利落清晰,透着几分冷冽的薄唇上。
薛溶月也不知自己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她心跳的又快又急,思绪也是乱糟糟的,脑海中一会闪过那日的瓢泼大雨,秦津浑身湿透的出现在她面前时,那双望过来的眼眸,一会闪过原著册子上一段又一段的剧情。
但只有一点,她很清楚——
她知道自己此时在做什么,也很清楚这样做完后会迎来什么。
但她还是想要这样做,这段时日不断在心中翻涌,难以平复的情愫也催促着她这样做。
她想,那夜秦津的问题,她能给出明确的答案了。
所以,她收回了落在秦津唇上的手,然后一寸寸弯下腰,在急促的心跳声中,亲了上去。
唇瓣相触时,薛溶月双耳似是突然失聪了一般,再也听不到旁的声音,只有心跳声震耳欲聋。
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薛溶月觉得她要喘不上来气了。
并非看上去那般冷硬,秦津的唇很软,软到薛溶月不知该怎么办,整个人都僵住了。
然后呢?
薛溶月心中忽然涌出一个念头。
然后她应该做些什么?
薛溶月迟钝地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没有答案。
就连原著册子上面的剧情也是戛然而止,没有给出后续。
亲完之后呢?!
薛溶月想往后缩了。
她下意识想要抿唇,却忘了此时这个举止有多么的不妥,唇瓣相触,轻轻摩挲,那柔软的触感登时令薛溶月再度僵硬下来。
温热不断蔓延至她全身,薛溶月感觉整个人被推进了炼炉中,恨不能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