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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攻略死对头吗_檐上春【完结】(81)

  “你知晓、知晓此事......”薛溶月抬眸看向秦津,声音难掩颤抖,“对吗?”

  “我此次前来,就是奉命调查怀瑾兄之死。”

  秦津目光定在她的脸上,看她目光悲戚,泪水一串串掉落下来,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的眉心也跟着皱了起来,手不由自主抬起,想要为她擦拭眼泪,却在中途克制地落了下来。

  闭了闭眼,他声音低哑,继续说道:“姬甸在山匪中发现了与怀瑾兄之死的相关线索,回禀了陛下,陛下派我前来调查清楚。”

  薛溶月已经无法顺畅的说完一句话,几息后,方才哽咽着挤出几个破碎的字音:“那你,调查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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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我知道大家看到这里可能会觉得与前文有所出入,不是漏洞,下一章会解释,还有荷包,世子会“秋后算账”的

  第65章 记忆错乱

  “当年,怀瑾兄自凉州办完事后,在赶回长安的路途上遇到了这群埋伏已久的山匪,中了他们的圈套。怀瑾兄不敌,只能趁乱逃走,在与山匪周旋时还顺带救走了被山匪绑架的江家嫡子,江淮顺。”

  “山匪人多势众,对怀瑾兄穷追不舍,哪怕逃至深山当中仍步步紧逼,不肯放过他。那时,怀瑾兄身中三刀,血流不止,身边并无任何可用药物,随身携带的干粮也已经所剩无几。”

  “眼看山匪已经顺着踪迹,即将寻到这处用于藏身的山洞,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江淮顺,最终,怀瑾兄孤身一人闯出山洞,引开山匪,在逃亡时不慎失足,掉下了悬崖,尸骨无存。”

  尽管已经听江淮顺详细叙述过,再听一遍,锥心之痛不曾消减,薛溶月无法止住汹涌溢出的泪水,只觉五脏六腑都在被烈火焚烧。

  绣剪得当的指甲狠狠戳进肉里,鲜血染红指尖,哪怕已经清楚了后续,她还是问了下去:“然后呢?”

  眉心皱痕加深,薛溶月掉落下来的泪珠砸在秦津手背上,如一块热碳,烫得他呼吸不畅,用力抿起薄唇,不忍再继续说下去。

  薛溶月不肯罢休,她咬紧牙关,等待着秦津的回答:“然后呢,告诉我!”

  秦津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似是想要将聚拢在五脏六腑的厚重浊气吐出,奈何也只是徒劳:“悬崖万丈高,山匪为了交差,便只能寻了一具身形相近的尸身交差,这也是后来官府从山匪手中抢回的那具尸身,运回长安,埋葬在了......五牛山的梅林当中。”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甚至、甚至祭拜的都不是兄长,对吗?”

  鲜血从手缝中滴落下来,砸在杏黄襦裙上,薛溶月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中断断续续挤出这句话:“兄长临死前托江淮顺将这封信交给我,还在自责不能平安回来,为我庆贺生辰,而我、而我......”

  苍白无色的唇颤动着,薛溶月喉咙处涌上血腥气,她声音沙哑,几欲崩溃:“而我竟然连他的尸身都辨认不出,这么多年来,让他做了这么久的孤魂野鬼,无人祭拜!”

  “我算什么骨肉血亲?!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他从不愿入梦来看我,他一定是在怪我......”

  在这一刻,对山匪的仇恨和对自己的怨恨再也无法压抑,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顺着骨血融入进了薛溶月的每一寸肌肤,她的理智即将被烈火焚烧殆尽。

  她忽地将手边的茶盏砸了出去,清脆的一声后,茶盏四分五裂,紧接着是烛台、床幔、桌案、铜镜......但凡是可以砸的,都被她发疯一般摔了个粉碎。

  似一只被激怒的小兽,疯狂撞击着困住它的牢笼。

  秦津没有拦她。

  他制止住听到动静想要冲进来的净奴与骆震等人,吩咐他们守在小院外面,并眼疾手快将一些会伤害到薛溶月自己的利器扔出去,关上窗户,隔绝外面的目光。

  屋内已经砸无可砸,在恨意的催生下,薛溶月朝外冲去。

  守在她身边的秦津见状连忙握住她的手腕,身子挡在前面,将她拦了下来。

  少年已经长成的身形,如遮天蔽日的松柏,宽阔高大的身形笼罩着薛溶月,纵使因害怕伤到薛溶月没有用力,但依旧令薛溶月无法越过他,冲出去。

  寻找多年的真凶近在咫尺,薛溶月无法保持理智。

  她拼命挣扎,撕扯推搡着秦津:“别拦我,我要去杀了他们,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秦津目光落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凝在她早已哭得红肿的杏眸上,指节颤抖着收紧,用力握成了拳,在这一刻,沉积在心头的情绪化为冰锥,狠狠刺入他。

  喉咙沉沉一滚,他心头涌上与薛溶月一般无二的情绪。

  脖颈处青筋暴起,根根清晰明显,他咬紧牙关,在喘息间克制上涌的冲动。

  忽地,他伸手,颤抖着将薛溶月拉入怀中。

  “我答应你,一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段,但不是现在。如果现在动手,会功亏一篑。”

  或许是看到了在撕扯间,秦津脖颈脸颊处被她抓挠出的一道道血痕,或许是秦津身上熟悉的气息,亦或许是摸到他结实有力臂膀上,流淌的血淋淋。

  薛溶月似是被人抽走了力气,双腿发软,在急促的呼吸声下,泪眼模糊:“还要等多久?还要等多久!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如愿一次......”

  她双手紧紧拽住秦津的衣袖,似是要将这些年积累起来的痛苦一并哭出来。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掉落在秦津的脖颈处,微凉的泪滴顺着凸起的青筋一路烫到他的心底。

  曾经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将薛溶月搂紧,声音沙哑到极致:“很快,很快,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让你手刃了当年的罪魁祸首。”

  肿胀的杏眸一阵阵抽痛,薛溶月眼泪已经要流干了,她将额头抵在秦津宽阔的肩膀处,紧紧攥着他衣襟的指尖慢慢松开。

  在宣泄过后,她甚至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日的夜来的很慢,不知过去了多久,随着最后一丝晚霞消散在远山之巅,明亮褪去,浓重的夜终于登场,月色已悄然跃上枝头,窗外,隐约可见几息烛火在闪烁摇曳。打更人敲着铜锣走街串巷,拖着长长的腔调——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待打更声越来越近,眼神空洞麻木的薛溶月忽而僵硬地移动眼珠,她抬起头,看向窗外,在渐渐急促的呼吸声中,她讷讷自语道:“打更、打更声......”

  她挣开秦津的怀抱:“你听到了吗,打更声,秦津,打更声!”

  一段被厚重迷雾遮盖的记忆从脑海最深处缓缓浮现出一角,这道打更声仿佛是拨开迷雾的一只手,将那些被刻意抹去销毁的记忆重新拽回薛溶月的脑海,为她拂去那重重叠叠的掩盖。

  不断传来压抑哭声的庭院,不断飘出药气的屋内,来来往往谨慎的丫鬟,躺在床榻上身形削瘦薄弱的兄长,疾步赶来的太医,和父母不断争吵面红耳赤的模样。

  在这一刻,无数被隐藏的记忆疯狂涌入薛溶月的脑海当中,一段段画面不停闪回,浮现,又消失。

  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薛溶月身子不禁踉跄着朝后倒去,急促的心跳令她无法喘息:“.......不对、不对、这是假的,不是这样的,不是尸骨无存掉下悬崖,这不对,方才所说的都不对!”

  秦津愣愣看着她,见她神色忽而又激动起来:“什么不对?”

  一段段记忆袭来,薛溶月猛地抓住秦津的胳膊,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红肿的双眸闪烁着令人心惊的期许:“兄长不是掉下悬崖,他明明赶回来了,他赶回来为我过生辰了,那晚过子时打更声响起,他从昏迷中醒来,还跟我说话了!”

  秦津眉心蹙起,眼底的忧心无法遮掩,流露出来。他温声安抚薛溶月的情绪:“我知晓,这么多年你一直对怀瑾的死耿耿于怀,你......”

  薛溶月在秦津的目光中读懂了他的欲言又止,顿时着急吼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夜你跟我拌了两句嘴,提前离开生辰宴,因此、你明明一直都很懊悔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为什么、为什么会......你不记得了吗!”

  对上秦

  津的目光,薛溶月着急得直跺脚:“你相信我,我生辰那日兄长真的赶回来了,弥留之际,他还喘着气十分艰难开口,说希望我日后都能平安顺遂,还说、还说......”

  眼泪再一次涌出,薛溶月哽咽着说:“他还说好在让我开开心心过完了生辰,还摸了摸我的头,这才撒手人寰,根本就不是掉下悬崖!”

  话音刚落,薛溶月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说道:“对、对,他还留下了遗言,说在他去世后,希望我能在青衡山上的道观中为他供奉牌位,点上一盏长明灯,我因此还修缮了那座道观。”

  “就在前不久,你回到长安,还去那座道观中寻我,给我带了糕点,你都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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