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落,就被梁京濯否定,“不用,你的我看了,没什么问题。”
除了有些瘦,但没关系,总能慢慢养。
她点头,随手翻过几页,各项指标都是在健康标准范围之内,就将体检报告合上,交还给了他。
梁京濯看着重新被她递过来的体检报告,“你不再看一看了?”
按照她的这个翻阅速度,应该只看了前面几页。
谢清慈笑起来,“我看过啦。”
挑了些项目看了指标。
说完,她看着他继续道:“本来婚检就是一个流程,掌握对方的健康动态是对婚姻的慎重,但真有什么隐疾想要隐瞒,也总是有方法的,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
车子驶入主道,汇入车流,钟叔将微开的车窗缓缓关上,笑着抬眸看了眼后视镜。
清朗晚风与斜斜照进来的夕阳被遮挡,梁京濯看了她片刻,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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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上次吃完饭被堵在市中心的场面再出现,梁京濯这次预定了一家私房菜,在一处四合院里。
中式装饰与中式菜系,口味与景色都不错,谢清慈自认为要比上次某大热言情剧带火的法餐厅要更合胃口一些。
用完餐,服务生告诉他们今晚后院有京剧表演,店内用餐的顾客都可以前去观看。
四进制的院落,据传是之前某个王爷的私产别院。
反正时间还早,可以去凑个热闹。
谢清慈问梁京濯:“去吗?”
闪亮亮的眼神,昭示了她此番询问的私心。
梁京濯看着她的眼睛,点头应道:“去吧。”
抵达后院戏台时,演出正准备开场,寻
到位置坐下,服务生又端上茶点与零嘴。
谢清慈笑着道了声谢。
锣鼓喧天中,粉墨登场,晚餐其实吃得很饱,谢清慈还是吃了一颗碟中的蜜饯。
之前周老太太爱看戏,她也会经常陪着看,所以大部分曲子她都能听懂。
与谢清慈的耳熟能详比起来,梁京濯是一点都听不懂。
他的普通话自幼就学,但对于这些具有艺术效果的语言,还是没有办法熟练转译。
看着戏台上有板有眼的唱念做打,他全然难入神。
前桌的一对情侣亲密依偎,男生时不时剥一颗坚果递进女生嘴里,两人凑在一起小声讨论起了这出戏唱的是什么。
他的视线在男生递进女生口中的那粒坚果上停留片刻,看了眼他们桌上同品种的果盘。
今天唱的是《御碑亭》,在戏文唱到[提起了当年绣鸳鸯,同衾同枕情意长]时,谢清慈的余光中,一只荷纹瓷碟从桌面另一端缓缓推到了她的这边。
她愣了一下,转头看过去。
满满一小碟的坚果果仁。
再抬眼看一眼梁京濯的桌前,已经堆了好些坚果壳。
她道了声:“谢谢。”
随后像是明白过来什么,笑了起来,小声道:“我们走吧?”
他的普通话实在太好,让她一时忘了他并不完全是在普通话环境种长大的。
京剧这种戏曲他应该是一点都听不懂。
梁京濯看着她被火红灯笼点亮的眉眼,“你不听了?”
她点头,找了个借口:“嗯,我出来前看了天气预报,担心待会儿会下雨。”
梁京濯点头,应了声:“好。”
台上的曲目还没唱完,两人安静离场,起身前,谢清慈看一眼瓷碟种的坚果,一并带走了。
离开戏台,后院是一片古典园林式的装扮,横廊曲水,复古宫灯沿途点亮。
走过一段水上石桥,池中养的锦鲤感知来人,争相挤出水面讨食。
狗里狗气的样子惹得谢清慈驻了足,看一眼手中的坚果,她转头看向梁京濯,眨了眨眼睛,问他:“能喂它们一颗吗?”
东西毕竟是他剥的,不问他的意见直接喂好像不太好。
梁京濯看一眼池中窜蹦着的鱼,坚果其实不太好剥,有点硌手,虽然不算太多,但他也剥了很久。
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得到应允,谢清慈转过身,捡了颗出来,掰碎后丢进水里。
鱼群瞬间活跃起来,她收回手,道了句:“好了,只有这么多。”
说完,不再停留,走下了石桥。
从私房菜出来,钟叔已经到了,二人在门前上车,准备送谢清慈回谢家老宅。
车开出胡同时,钟叔开口询问:“明天是几点的飞机去港岛?”
谢清慈的机票是梁京濯一并订的,但订完后他明明就已经告诉过钟叔具体的起飞时间,不明白他这会儿为什么要再问一遍。
正准备开口,某位“老糊涂”的老管家终于想起来了,“哦,想起来了,九点的飞机。”
说完,神色凝重地皱了皱眉,“我刚刚看了明天的天气,好像不是太好,这个点怕是会堵车。”
福顺胡同与谢家老宅同属拥堵路段的中心地段,早高峰时期通行时间根本无法估量。
梁京濯微张的唇,缓缓合上,他已经猜到钟叔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
“要不清慈小姐今晚就住福顺胡同,明天直接从福顺胡同走,更方便一些。”
谢清慈滞怔了一下。
住在福顺胡同?
梁京濯家里?
钟叔适时开口,继续补充道:“前些天让温姨收拾了间客房出来,刚好,这会儿您去了也能住。”
谢清慈一时怔住,想起上次梁京濯给她发的衣柜照片,是那时候就准备好了?
她顿了片刻,转头看过去。
隐在微暗灯光中的人也偏过头来看向她,漆润眼眸深邃明亮,无声对视了片刻,他缓缓开口,问她:“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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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还有一更00:00~
第17章 纵你娇矜
入秋后的京兆晚风有些凉,毛衣透风,室外走一遭温度尽失,谢清慈洗了个热水澡。
从淋浴间出来时,看见存衣篮中的睡衣,很有质感的香槟金,甚至连上次令她尴尬的内衣问题也一并解决。
清洗过的全新衣物,有熟悉的洗衣香氛的味道,她如今确定了,梁京濯身上的气息,不是香水也不是衣橱香氛,单纯就是他常用的衣物清洗剂的味道。
刚刚在车上,他问她要不要住到福顺胡同来,她想起那天他订机票时,还专门问了她时间。
她想着第一次去港岛,去他家,总不能太迟,就选了当日最早的一班行程,并没有考虑到通行时长的问题。
而且临近小长假,京兆的交通状况只会更糟糕,不会更好。
她几番掀唇、闭口,最终还是应了声:“可以。”
钟叔喜气洋洋地道了句:“好嘞!”
将他们送回福顺胡同后,又亲自去谢家老宅给她取行李。
港岛气候要比京兆热一些,她的行李其实没有多少,多是些贴合气候的薄衫衣裙。
擦干发梢的水,看一眼面前的盥洗台,收纳整齐的日用品也都是全新的,未拆封的牙具,尚放在盒子中的吹风机……置办得很齐全。
吹干头发从盥洗室出去,陪着老太太逛了一天街的疲乏感终于席卷上来,谢清慈直接走到床边躺到了下去。
柔软床铺,也是全新清洗剂的味道,她现在甚至怀疑这间客房是不是新装修的。
刚刚进来的时候,连地板看起来都是新的,灯具橱柜也不例外。
当然,对于这里来说,她这个人也是新的。
意识到这一点,她没忍住笑了起来,忽然和这些刚置办进来的东西多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情。
拿起手机,找了部片子打发时间,钟叔还没给她将行李送过来,她的护肤品都在行李箱里,得护完肤再睡觉。
就在她眼皮越来越沉重,快要放弃护肤执念,决定直接睡觉时,房门被敲响。
轻微但又很清晰的扣击门板的声响传入耳朵,昏昏欲睡的瞌睡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倏地睁开眼睛,手中的手机差一点就要砸到脸上了,重新握劳后,从床上爬起来,应了声:“来了。”跑过去开门。
“麻烦您……”了。
话没说完,随着门的打开,门前站着的人完整地进入了视野。
钟叔刚拿完行李回来,给梁京濯打了电话,让他来将谢清慈的行李送过去。
他当时正在开一个临时的线上会议,思绪顿了一晌,问了声:“温姨呢?”
钟叔回:“睡了。”
睡了?
他看一眼时间,这才几点?
看透了钟叔小心思,他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您能不能找点有技巧的理由?”
听筒那头静了几秒,传来弱弱的一声:“你看出来了?”
他答:“不然呢?”
他傻的?
钟叔在手机那头略显尴尬地咳了两声:“那不是看你和清慈小姐还这么半生不熟的,现在帮你们促进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