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身边的人侧目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不失眠。”
全年无休,世界各地跑,梁京濯的睡眠状态很少会受到影响,非常稳定且质量很好。
想到这他的思绪停顿了一下。
除了某些时候,因某些事情,导致错过了生物钟既定的睡眠时间,会稍稍亢奋一段时间,但影响也不大,事后他依旧能搂着怀中的人继续一个质量不错的睡眠。
话音刚落,邓伯安就怅然地哀叹了起来:“哎,所托非人呐,所托非人呐!”
邓伯安大学时念的法律,顶尖律法大学本硕连读毕业,在校期间履历就已经十分漂亮,一毕业就收到红圈律所的offer。
但那时候梁京濯也是刚进入梁氏,身边没什么亲信,又是动荡频起,两人自中一时同班,十几年的情谊,最终他还是决定放弃留京的offer,毅然回港,进入梁氏,也算是陪他从腥风血雨中厮杀过来的。
“……”梁京濯先是沉默了两秒,在邓伯安以为自己这波感情牌打成功了时,身边幽幽传来一句:“那你将我名下的一个点股份还给我。”
“……”邓伯安不说话了,轻咳了两声,假装没听到。
“真不去?”
“不去。”
邓伯安对于他这个不为所动的态度,很奇怪,“那我去你家,一样的。”
他太了解梁京濯的酒柜都有哪些好酒了,的确去pub不如去他家,品类、年份都是上层。
话音刚落,身边的人就冷冷透来视线,“不欢迎。”
“……”
“不是,你家里藏人了啊?”
说完,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又转头看过去,“Yourlittlewife?”
电梯在此时抵达停车场,梁京濯淡淡看了眼身边后知后觉的人,没说话,收回视线后,稳步踏出轿厢。
陆励已经在车边等着了,见梁京濯过来,提前帮他打开车门。
梁京濯走到车边,正准备躬身上车,忽然意识到什么,动作顿了一晌,重新在车边站好,“我自己回去,你下班吧。”
陆励愣了一下,以往都是他开车送老板回去的,怎么这两天都不让他送了。
随后也想起来什么,应了声:“好的,您路上小心。”
说完,不再多嘴,将车钥匙递上。
梁京濯接过车钥匙,应了一声,关上后座的车门,走到主驾门边,开门上车。
陆励站在路侧,看着车子启动后走远,才转身打算走。
邓伯安站在一边,看了看已经走掉的梁京濯,又看了看路过他身边时恭恭敬敬同他欠身打招呼的陆励。
他将人拦下,决定一探究竟,“你们小老板娘是不是过来了?”
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出别的。
陆励停下脚步,思考了一下,老板好像也没叮嘱不让说,但也没说可以说。
于是他抿唇顿了片刻,答道:“我不清楚,您可以亲自问梁总。”
“……”
邓伯安有些无语,这一老一小真是都这么难搞?
“你们总裁办的人是不是签了什么保密协议,你们梁总的行踪不便透露?”
陆励抿唇,“那不是,您问的是老板娘,这个我不清楚。”
“……那你们梁总干嘛去?”
“回家。”
“这么积极回家干嘛?”
“梁总私生活,我也不清楚。”
“……”
好好好,一个个都这样是吧?
邓伯安挥了挥手,“行,下班吧。”
他自己去还不行?
-
梁京濯顺路去了趟便利店,这个点已经没有商场开门,不过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还在营业。
时间已经过十点,店内人不算多,他没有别的东西要买,只走到收银台的货架前,拿了四盒计生用品。
他是根据谢清慈昨天买的牌子与款式买的,他对于这种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既然她买了这种的,那可能代表她喜欢。
不过……貌似的确和普通的类型不太一样。
想到这,他的思绪忽然一凝,垂在身侧的手蜷进掌心,不自觉地捏了下拳。
收银的是一位小姑娘,看了看放在台面上的四盒东西,又抬头看了看他,随后才抿着唇拿起扫码枪还是收银。
结束后例行工作流程,询问他需不需要带一些促销物品,他接过购物袋,礼貌回绝:“不用了,谢谢。”
回到车内,他将东西放到副驾,启动车子往回开,油门稍稍踩得急了一些,尽可能早一点回去。
昨夜谢清慈好像睡得不太好,今天临近中午才回他消息,他决定今天早一点休息。
-
李阿姨不住家,做完晚餐,又对室内做了个基础保洁,就下班了。
将李阿姨送走,谢清慈先去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出来准备倒杯水,然后回房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门锁解锁声。
她愣了一下,看了眼时间,也不过才八点半,距离梁京濯和她说的回来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提前下班了?
这个念头闪过,心跳不自觉跟着攀升紧绷。
然而下一秒出现在玄关处的人让她愣了一下。
梁京濯这段时间就没回过梁家公馆,庄书盈想着今天过来看看,顺便监督监督,有没有好好吃饭。
哪知道刚开门进来,就看见了站在客厅的谢清慈。
庄书盈也是一愣,随后惊喜之色染上眉梢,“小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谢清慈抿唇笑了一下,“昨天刚过来。”
庄书盈换了鞋走进来,笑容和蔼:“怎么没和我说?早知道今天就叫你回家里玩了!”
梁京濯这几天加班,想想也知道是整天不着家的。
谢清慈礼貌笑道:“明天就走了,本不想打扰您的。”
这话庄书盈不爱听,拉着她去沙发边坐下,“哪就是打扰了,你来我别提
多高兴了!”
说完想起上次叮嘱梁京濯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小子靠不靠谱,有没有和谢清慈说。
“小慈,婚礼的相关的事情,京濯和你说了吗?”
谢清慈想起上次在京兆,梁京濯和她提过,于是点头道:“说过了。”
庄书盈点了点头,“你们先考虑,总之早些订早安心,现在比较好的婚礼场地都需要提前一年预订的呢,反正按照你的意思来,你说要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谢清慈点头应好,“我这次回去和……京濯研究一下。”
她从没用这样的称谓称呼过梁京濯,但又觉得在庄女士面前直呼其名有些奇怪,但说出口发现这样好像反而更奇怪了。
庄女士闻言笑起来,连声应好,随后想起前些天她和其余几位太太一同去看秀,碰上几个如今还挺有名的婚纱设计师最近刚好在港岛出差。
“你明天什么时候回京兆?”
谢清慈如实答:“下午三点的飞机。”
庄书盈闻言拍了下手,“那刚好,明天上午京濯上班后我来接你,有几位婚纱设计师最近刚好在港岛,我带你去见见,不急着定,你先看看他们的风格,有没有喜欢的,没有咱们就再挑挑,好不好?”
庄书盈与谢清慈说话时永远轻声细语,带着商讨的语气,从不会架着她做决定。
谢清慈点头,应了声:“好。”
庄书盈实在太喜欢谢清慈,若不是想着梁京濯晚上还得回来,她都想今晚就将谢清慈带回梁家公馆住去。
带不走那就自己多留一会儿,坐在沙发上同谢清慈聊起了天。
梁京濯回来的时候,刚打开门,就听见了庄女士那熟悉的嗓音,脚步在门前停顿了一晌,似是无奈,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二人也听见了门锁解锁的声响,停下交谈,转头看过来。
谢清慈坐姿端正地坐在庄女士身边的沙发上,有种学生面见老师时的庄严,再看一眼庄女士,很自在开心了。
梁京濯站在玄关都能看见那上扬的嘴角了,他换了鞋进屋,先是叫了庄书盈一声,接着才问:“您怎么过来了?”
庄书盈“哼”了一声,“我不来,你是打算几时告诉我小慈过来了?”
本就没打算告诉,告诉了很可能就不是今天才见到她大驾光临了。
但梁京濯没这样说,看了眼坐在一边的谢清慈,“她明天回京兆,时间太短,就没通知您。”
倒是说得和谢清慈刚刚说的一样。
庄书盈信了。
“我明天带小慈去见见婚纱设计师,你的礼服要不要一起看了?”
梁京濯走到谢清慈身边坐下,步态慵懒随意,扯了扯领口的领带,回道:“不用,我的不着急。”
男士服装也就那几种,定制工艺要比繁复的婚纱简单得多,工期也快,没必要这么早赶工。
庄书盈也就是顺口问一问,闻言点了下头,“那行,明天我就先带小慈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