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亵渎的是你,又不是女娲。”
“这间庙宇是为了治病,你我为了求子,这般正好契合神意,也算是对神的敬献。”
好逻辑,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她完完全全的恼羞成怒了,怒目而视。
说话间,两个女子一同进来,般般拔了半天,都没能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拔开,气的她胡乱掐他。
他偏敞声下拜,“我们夫妻二人成婚多年无子,还望神医怜惜,赐予我们一个孩儿。”
两人是在作戏,身后来的女子却是嗤笑出声,“有没有孩儿,求神医无用,还得求自己。”
两人听见这话,齐齐转过身看去。
两女其一正是莲画,她与打头的女子错开半步,以她为尊的模样。
而那女子面容温和,仿佛出自书香门第,自有一股内敛似水的气质,忍不住叫人想要安静下来听她说话:
“要孩子这事你自己有没有努力?怀不上孩子跟你妻子没有关系,种子不行怪什么地啊?”
“……?”
“……??”
两脸沉默。
好消息,这楚国公主没认出眼前这两位是秦王与秦王后。
坏消息,这么劲辣直白的话,怎会从一个温柔似水的人嘴里说出来?她就差没骂嬴政了。
嬴政脸色陡然漆黑,给般般吓得够呛,别说了别说了姐妹,他都有点行的过头了。
跟楚国公主打的这个照面,很不愉快。
般般眼瞅着,表兄这是杀人的心都有了,她苦着脸安慰他,“其实你很厉害了哦。”
“……闭嘴!”
表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当天夜里,她便被狠狠地‘行’了一回,次日起床腿肚都在打颤,也不闹着要看什么都江堰了。
要说表兄的方式简单粗暴,般般方梳洗过坐下,楚国公主竟就被人五花大绑了过来,她这会儿没有昨日的直白嚣张,哆嗦的满脸惊惧,被塞着嘴巴不断‘唔唔唔’叫喊。
莲画并未跟着,般般问过才知晓,表兄派人去抓楚国公主时,直接将人给杀了,毫不留情。
那个与般般只有两面之缘,冲她笑过,走路宛若莲花摇摆的淑女就这样死了。
他对待寻常生命,并无特别的怜惜,但凡怀有一丝的怀疑,便会斩草除根。
无非是觉得公主身边贴身的婢女,大概率就是吕不韦的暗探。
般般恍惚一瞬,悄悄在水边放了一只开得正好的莲花,轻推莲花,让它远远飘走。
看了会儿飘走的莲花,她起身回了客栈内屋。
羹儿与顾氏、李梦华喊她一同用膳。
第64章 剖心 “我想要表兄的全部。”……
蜀地的食物贯彻了‘尚滋味、好辛香’的特点,般般连着吃了几顿倒是有些不大习惯平淡的滋味。
在客栈住了一夜后,般般喜爱的院子被专人检查妥当,一行人便搬了进去,有专门的场所,对楚国公主的审讯一同展开。
嬴政并不让般般靠近那边,只从只言片语中得知,楚国公主很是惊惧愤怒,对秦王惊世骇俗的行为充满了不齿,在列国的观念里,约莫是觉得彼此要尊重彼此国度的民众与权贵。
一如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可惜嬴政不屑于儒家之术,思维更是法家至上,认为踏入他国土的人,一律视为挑衅,既然你在挑衅我、挑衅秦律,我为何要在意你到底是谁呢?来了这里便要受罚。
历代秦王囚禁他国太子、君王的也不是没有,嬴政也只是让楚国公主进一步、更深刻的认识到秦国君王都是虎狼之君。
“莲画是楚人,与吕不韦有深层次的联络,我们抵达蜀地的第一天,她与楚国公主身边的数十个侍卫就不能活命了。”
“你若是喜欢她,回到咸阳,我让永巷调教一个与她一般的侍女送去昭阳宫。”
般般愣神,抬起眼睛。
嬴政缓缓放下筷子,温声示意,“这样能高兴了?”
“我又没有为她伤心。”她狡辩,胡乱夹菜吃。
“这两日,你的眉毛哀愁的都快打结了,还没有?”
这样明显吗?
般般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的眉毛,撞进了他了然的眉眼中,她立刻放下手。
“过来。”
依言起身,被他轻轻的抱坐在怀中,般般那颗彷徨无措的心稍稍安定,“表兄,看来我做不成什么大事,虽然知晓必须要灭他们的口,这是要防止有人给吕不韦传信,可我想起来不久前还对我笑的人就这般死了,就觉得好可怜。”
蜀地的裙子薄薄一层,丝绸质地,轻飘柔软,嬴政隔着绸裙若有似无的抚着她的小腿肚。
妻子说几句,他便嗯一声,并不反驳她会有的任何情绪。
待她一字一句说罢自己所有的所思所想,他安慰道,“你不必强迫自己所有的想法都与我同步。
般般没听懂,疑惑的,“嗯?”
“我知晓表妹从不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每日吃喝玩乐便满足了,偶尔爱财,好奇些新鲜的玩意儿,脑袋里除了我便是吃和喝。看到别人过的苦,你便心生怜悯,想方设法给予帮助;别人过的富足,你却不会满怀嫉妒。”
而他不同,他想做君主乃至更强大的存在,这其实没什么奇特的理由催使,并非幼年被邯郸人欺压导致。
他只是想而已,他想做王者,想要站在权力的顶尖,就这么简单。
所以他很清楚,这条路上将要埋藏无数的鲜血与尸骨,他从不认为这是错的,这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代价,类如成蛟,自他回秦的第一日,他就从未拿他当做亲弟弟。
成蛟不是他的弟弟,是他的政敌。
这条路上他遇到的所有人,只分两类:有用的,没用的。
有用的,他想方设法利用。
没用的,防止对自己造成威胁,直接杀掉。
唯二人是意外。
赵姬是他幼年奋进的锚点,无论何时何地,嬴政都不会抛弃她。
而表妹是他人性的锚点,有她,才能证明他还是个正常的人,他还立于凡尘。
“表妹会纠结,无非是疑心自己与我不一样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妇人之仁、想错了,所以也不敢对我直言。”
“你做自己便可,不用事事与我一样,你心怀怜悯,这么多年从未被权势所影响,我很欣慰。”
嬴政的话发自肺腑,脸庞上淡淡的笑意亦真挚,“我爱的正是这样的你。”
般般听到这些,将脑袋埋进表兄的颈窝处。
他将她的脸颊捧出来,擦去她的泪珠,“更要紧的是,你可怜她,却没有找我发火,这世间多的是想要改变他人想法的狂悖之人,你没有,这很难能可贵,我又怎会想要改变你?”
他们相互理解,是不会互生龌龊的。
“还有疑虑么?”说完一席话,他问。
般般摇摇头,乖乖道:“没有了。”
“表兄。”
“嗯?”
“我最爱表兄。”
他抚着她的面颊贴近,地上两人的影子交叠,柔臂搂于男人的脖颈上,深吻之余,她的鼻尖抵在他的鼻梁一侧。
他寸寸啄吻着,自她的唇瓣至下巴,停留在她的脖颈上,清浅的吻逐渐加重,张开嘴轻咬。
她微微仰头,毫无防备,全身心的交付。
而他的轻咬也如兽类本能探寻生命最为脆弱的命脉,这吻充满了迷恋,偏偏温柔,牙齿的咬痕并未在她脖颈留下痕迹,如同情人的厮磨。
浴池内,蒸汽环绕。
缠绵间,男人的手自水中探出,去摸池边的瓷罐里的如意袋。
更为柔软的手臂将他伸出的手缠回,扯着他的放在自己的腰间。
咕哝间,他听见她说不要。
“什么?”
下一刻,她更为清晰的嗓音,沾染水汽,黏糊的抵达耳畔,“我想要表兄的全部。”
此话说罢,她明显感觉到表兄的呼吸微微滞住一瞬,接着吐息骤然沉重,天旋地转之间,她猛地被压在身下。
在湿热的浴池里到底待了多久,般般也不记得了。
只觉得热,热,还是热。
发酸的肌肉,沾染水汽潋滟的眼睫,还有他近在咫尺的喘息,掐着她腰肢的手掌,陷入臀肉的手指。
那一寸一寸被彻底侵占的滋味,无处可逃的呼吸全都被吞入他的腹中。
起床后,嬴政已经不在身边。
她掀开被子,立即又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