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忱柯:“……”
“没有一劳永逸的解决对策?”嬴政蹙起眉头。
那眼神,还质疑上她了,怀疑她妇科圣手的名号是假的。
芈忱柯思索过后,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自古以来,在男女之事上,避孕手段少之又少,外物纵然可以隔断,然羊肠套难以制作,主要原因在于想要做成尺寸合适的不太容易,或大了或者小了都不舒服,亦有脱落、破裂的风险。
若因为这个,屠宰无数羊也不大合适。
用药又伤身,一时之间难有解决对策。
要问办法么,还真有。
芈忱柯鼓着胆子,“回禀王上,妾确有一劳永逸的对策,只是不知您要用什么来交换?”
嬴政听了这话,蓦然后靠,拉开与她的距离,上下细致的打量她。
“你想要什么?”
芈忱柯不卑不亢,“敢问王上,来日是否要攻伐楚国?”
眼前的男人骤然平静了,所有多余的神色好似被火焰燃烧殆尽,叫芈忱柯无法参破他的心思。
这一刻,爱妻的男人消褪,出现在她跟前的是那个富有野心、冷漠无度的秦王。
他审视她的目光高高在上,“你欲意何为?”
芈忱柯沉得住气,丝毫不慌,利索的改跪坐为跪伏,“王上容禀,妾很支持您攻伐列国,若能一统六国,那么这世间将再无纷争,也可好生的休养生息,一切的和平需要用血泪去交换,妾很明白。”
“妾唯有一个目的,妾目下所开的女子医馆需用大量珍贵的药材,素日里诊金却收得很少,盖因这世上的穷人太多,她们支付不起高昂的诊金,可低廉的诊金支撑医馆的周转已经很勉强,每月却还需上交高昂的赋税,这于我而言更是雪上加霜。”她几乎是贴钱在给人看病,再这样下去,要不成了。
“若有幸能见证王上的统一大业完成,请容您能准许我在这片土地上开分馆,”芈忱柯说着,抬起头将自己的真正目的道出,“而无需上交赋税。”
上首的男人寡言,目光潜含狐疑。
芈忱柯心绪紧张,莫非要求太大了?秦国的赋税严苛,律法更是酷肃,不容人违抗。
他缓缓开口:“就这样?”
芈忱柯:“啊?啊,是、是啊。”
嬴政:“……”他还以为这女人要提什么非分的要求,比如把楚国给她之类的。
“允你便是。”他问,“是何对策,说罢。”
“真的?”芈忱柯恍恍惚惚,就这样?不是,秦王方才的语气正是她此刻的语气,好似在说‘只是如此?’。
“你不信?”嬴政蹙眉不悦,摆手示意人送来纸笔,“立下契约,寡人永不回收。”
芈忱柯受宠若惊,反应了一会儿,连忙膝行上前。
待嬴政亲笔书写完契约,她检查过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还叫人取来了秦王的印泥盖印。
剧烈的不真实感席卷着她的心脏,她恍惚了一阵子,对上秦王快要破碎的耐心,知晓该自己说了。
清了清嗓子,她道:“在这片土地的西南角,有一个名叫滇的国度,他们的文化很特别,他们擅毒、制香,有一种植物单单食用会致幻,使人死在梦中。”
“可若是与冥冥草一同入药制成香丸,焚烧熏屋亦或者日日佩戴在手腕上,能起到避孕的作用。”
嬴政沉默,思索片刻,“此香是作用于女子还是男子?”
芈忱柯不确定,小心的观摩他的神态,说了实话,“男女都可。”
“当真于性命无虞?”方才她说单独食用会使人死在梦中。
“当真,要想死人,需得入口才行。”芈忱柯解释道,“倘若王上不信,可寻侍医一同印证,也可另行命人试验。”
嬴政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让她退下了。
般般听说表兄将楚国公主从蜀地带到了咸阳,醋性大发大喊大叫,生起闷气不肯理他。
“我寻她是有正事。”
“有何正事?”她喊起来委屈的落泪,“表兄近日冷落我,原来是惦记别的女人,我已经不新鲜了。”
“不许乱说。”嬴政皱眉不悦,但见她哭泣瞬时心软,她扭过身子不肯看他,他便走到她的另一侧,“当真冷落你了?”他回想了一下。
“当真!”她抽抽噎噎。
细细回忆,这半月除却忙朝政之时,便是看医书,探听到芈忱柯在蜀地的盛名,他才命人将她带回来,的确心思不在表妹身上。
“是我不好。”他立马道歉,“以后不会了。”
一句道歉轻飘飘的,般般不肯气消,浑身都不舒坦。
迫于无奈,嬴政只好将寻找芈忱柯的原因道出。
“冥冥草?”般般微愣,心想滇国听名字好像云南?不会是毒蘑菇吧?这世界上有这种东西?那搁现代还不得被抢售一空啊?
不过都穿越了,有一些另类神奇的东西,也不是不能理解。
“当真有用吗?”她迟迟疑疑,眼睫上犹挂着泪珠。
嬴政为她擦去眼泪,温声哄着,“不知道,先弄来试一试,倘若是真的,做成手串佩在手腕也是好的。”
般般一听这个,也不气了,新奇的举起自己的手腕,“能选颜色吗?药丸听起来是黑黢黢的,戴起来不好看。”
“表妹纤纤玉手,怎能浸染药味?黑色手串的确影响美观。”
“什么?”
般般不解,其实药香还挺好闻的,她素日以来不爱熏香,至于黑色的药丸手串,这不是跟佛珠手串一样吗,也不难看,只是这时候没有佛道文化罢了。
“我佩便是。”
第109章 18000营养液加更 “能删掉这条秦……
一月后,滇国的冥冥草药丸被制作出来,经历过侍医反复的谨慎检查,确认药丸对人体的确并无伤害,嬴政命二十名男子佩戴药丸手串进行为期半年的试验,试验过程中每七日侍医给他们诊脉一次。
恰好王后怀有身孕,他不能佩戴,恐她嗅到药香会有什么妨碍。
胎儿平稳的度过了头三个月,彻底稳住了胎象,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有了生肇儿的经验,般般没什么感觉,该吃吃,该喝喝,与寻常无异。
彻底不来月信还挺爽的,般般歪歪斜斜的躺在床榻上,从云喂她吃一块酥糖,轻轻地取了扇子为她扇风。
外头臣子们议论朝政的声音嗡嗡嗡的如同蜜蜂在人耳畔哄鸣,她听得昏昏欲睡,下意识的咬着嘴巴里的酥糖。
主子昏睡,王上忙碌,从云除了轻轻地摸摸王后的小腹,思绪翩飞,飞回了姬家。
羹儿的大名为姬承竑,大婚过后他便是个正经的男人了,也有随军灭赵的军功在身,他的爵位也节节攀升,有了威信后,极少有人在公开场合唤他羹儿。
近来有一件稀罕事,庞氏想抱曾孙,家中催的紧,姬承竑却在家中闹腾着要效仿秦王,待李梦华过了二十岁再预备要孩子。
夫妻俩一个行军打仗不着家,另一个跟着宫里头的印刷坊学着制书。
庞氏气病了,依她看来,秦王是君王,他的决定寻常人无法置喙,当年的般般迟迟不孕,她纵然心急也不能说什么。
什么过早有孕伤女子的身子,千百年来的女子不都就这么过来的?以前也没人这样说啊,女子嫁人传宗接代才是正经事。
她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姬修文不成武不就,姬承竑虽说大了却还未正经的建功立业,唯一的盼头便是亲眼看到他有孩儿,能亲手抱一抱,去了也无憾了。
这两个小辈都不听话,她一时怒击攻心,竟卧床不起了,姬家手忙脚乱,嬴政也派了侍医去给她诊脉治病。
朱氏担忧此消息传入宫里,影响王后养胎,便叫从云瞒着。
那日,她摇着头叹气:“人越老越顽固,尤其婆母管家管惯了,想法也难以改变,没法子。我生王后时也险些难产,可见年纪尚幼的女子的确不能轻易怀身子,我做主同意让了了晚两年再怀胎,你千万要瞒着王后,她的身子要紧。”
可是王后才是从云的主子,孰轻孰重从云辨得明白,或许在很多事情上她不够牵银老练,但论忠心,无人出其右。
庞氏若出些什么意外,王后如何肯被瞒着,那可是自小疼她到大的大母,纵然庞氏不够好,但她对王后的疼爱不是假的。
从云特特等王后怀胎满三月,胎像稳固后才说出来。
般般歇过晌,便听从云说庞氏大病的事,大惊,当即要回姬家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