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热汗坠落砸在她的脖颈上,他的脸庞微微染上了红,如浓密扇帘的羽睫半垂着,潋滟出难以言喻的魅态。
她一下口干舌燥起来,不自觉双手抱住他的腰,胡乱亲了他两下,“不疼…我想表兄。”
他轻轻深呼吸,彻底俯下身体。
金铃铛彻夜不休。
秦王大婚,一连休沐三日。
般般一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刚醒来浑身酸软,并不难受,只是一味的困倦,尤其是轻轻动了一下,竟然还能回忆起昨夜小腹的痉挛。
——余韵还在。
最后一次的记忆是表兄抱她去洗澡,结果在池子里又来了一次。
他坏的厉害,贴在她身后,牵引着她的手,让她摸她自己的小腹。
她还能摸到什么?
指腹酸涩,却又无法摆脱。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彻底清醒了,这仿佛是表兄第一次睡懒觉?他竟然也还不曾起身,微阖的双眸沉静不已。
纤长浓密的眼睫乖顺的躺在他的眼睑上,胸膛起伏的充实而富有韵律。
般般稍动,扯走了他的被子,他白皙皮肤上的痕迹更显。
都是她昨晚又啃又咬又吸留下的,她低头检查自己的,好嘛,两人不遑多让,都差不离。
他也啃了不少。
不知道的还以为互殴一整晚。
她干脆也靠在他身边又小憩一回。
新婚小两口初次欢好,不知节制,食髓知味,都累得够呛。
应当是表兄更累……反正她好像也没怎么动。
难怪她先醒来。
不过她刚这么想完,嬴政的眼睫轻轻颤抖几下,随后睁开了眼睛,他反应了几瞬,侧过头来将人搂入怀里。
般般小声问,“表兄,秦驹说你素来不许宫奴们进内殿侍候你,想来你是怕有坏人,不过我今日早晨使坏好几下,你都没醒来,是不是累着了?”
“……?”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
他狠狠捏了一下这没良心的脸,“我历来在你身旁都是安睡的,何来累着了?我看你是太舒服了,还想再来。”
“啊啊啊我不要,我说错话了。”她忙求饶,“我们还要跟姑妹请安呢,该起身了。”
说不让宫奴服侍,他还真是,自己给自己穿好了里三层外三层,回神抱她出来,取来了新衣裳要亲自给她穿。
她乖乖张开手臂,让他给穿。
嬴政给她穿妥当,轻轻捏捏她的腰,还要问她可都舒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啦。”般般确实没有哪里不舒服,除了有些酸麻之外,倒也不耽搁走路,表兄待她的确温柔。
“这裤子?”他微微扯动缝上的裤子。
“这么穿健康,表兄也不要穿没缝上的了。”
“噢。”
穿戴妥当,般般叫人进来送水梳洗,牵银与从云竟然就在殿外,两人是最先进来的,看到般般已经穿戴整齐吃了一惊。
两人粗略吃了一些东西垫巴几口,便出发去往甘泉宫。
姬长月见两人这个时臣过来,眼带善意的打趣,“我还当你们二人心里没有我这个阿母,不来请安了呢。”
般般忙撒娇,“阿母,姑妹。”
“乖孩儿。”姬长月喜不自胜,“去吧,看看阿母为你选的好东西,一早攒着就等着予你呢。”
嬴政也不大会关心母亲,只好问:“母后昨夜睡得可好?”
姬长月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抚了抚鬓角的发,“好啊,当然好了,我儿大婚,了却为母的一桩心事。”
这两人现在属于是一个知晓母亲都干些什么,但不在乎,另一个不愿让儿子知晓,怕他介意,听儿子这么问本能的不自在和心虚。
般般正在看礼物,不时哇塞,全然没看见这两人的表情。
一家三人一同用了午膳,般般和嬴政又去对华阳太后请安。
华阳太后近些日子安分的不行,见两人来,脸上洋溢着亲和的善意,拉了般般的手不时夸赞,“可算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孙媳,承音出落的越发美丽动人。”
般般揣度表兄的态度,见他脸上也亲和,便改了称呼,亲昵的叫她祖母。
华阳太后岂会看不到两人的眉眼官司,心里暗骂一句这小王后太听秦王的话,只怕是不好拉拢。
不过秦王目下还算是有心对她示好,也不算没有希望。
华阳太后这么想着,热情洋溢的送了般般许多穿的戴的。
最后去探望的是夏太后。
因着大秦发兵伐韩,夏太后近日也不大出来,对待两人的态度不够亲和,却也远远说不上是冷淡。
依般般来看,夏太后仿佛是尊敬表兄了许多,那目光是在看一位真正的秦王,而非可以任人摆弄的少年。
炀姜同在,请了安,还专门唤般般做王嫂。
般般不能像往常那样,与表兄一同去了哪里,留表兄与长辈们交际,而自己却像小孩子那样跑出去玩耍,如今她成婚已经是大人了,是秦国的王后,与秦王是一体的。
所以她自始至终都待在表兄身旁,一同与夏太后说话。
终于奉承完出来,嬴政一一嘱咐表妹,“要提防华阳太后,表妹如今是王后,巴结的人一拥而上,她说不准要利用你做什么事。”
“我知晓。”般般不满他还将自己看作笨蛋,“我可是王后,大王请尊敬我。”
“好好。”他忍俊不禁,“王后娘娘好生威风。”
“左不过这后宫唯有王后一人,有何事拿不定主意问我便是,如何管理秦宫此前你已经学了,今日起便正式交予你了。”
般般丝毫不怕,相反摩拳擦掌,“我知晓,我知晓,除却甘泉宫的一应用度比着姑妹自己来,其余的都要听我的!”她趾高气昂,“表兄也要听我的!”
姬长月放权很利索,她虽然有野望但并不贪权,儿子一大婚,便直截了当的将宫权悉数交出给了般般。
“寡人也要在王后手里讨生活了。”嬴政当真唉声叹气了一番。
“那当然!”般般得意的很。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积极的很,除却头几天忙的焦头烂额,很快就适应上手了。
“秦宫好大啊!人好多啊!职位好多啊!”诸如此类的鬼哭狼嚎,逐渐少了起来。
很快众人发觉在新王后的手里讨生活格外容易,她并非好糊弄,而是待人该宽容宽容,该严厉严厉,恩威并施,颇有秦王风范,却比秦王更加温和些。
不过王后脾气不大好,还颇为小孩子心性,需要哄着来。
是夜。
嬴政归来时,王后正在侍弄两只小兔子。
两三月过去,兔子俱都大了两三圈,其中母兔子的肚子肥肥大大的。
般般闷闷不乐,“你怎能这样快就怀孕了?”
嬴政耐心道,“兔子便是如此,除非人为控制,只会一窝接一窝的产崽,对母兔而言,也是一种痛苦。”
“表兄怎地知晓?”般般懵懂。
“看过相关的医书。”其实是看过女子受孕相关的,他觉着表妹即便已经及笄,也才十六,不适宜怀孕。
嬴政看过一些事例,自己怀疑过早有孕会影响女子康健,难产的概率也高一些,不过当下的医侍都没有这种说辞,许多十六七的女子怀孕生子是常态。
大秦的普遍成婚年龄也在十五六岁,甚至超过年龄不结婚依照律令还要罚钱。
他忧心表妹过早有孕不好,可他们是夫妻,要克制不做那种事情也挺难的,况且两人热血气盛,一到晚上缠的不行。
只好查如何健康的避孕,不过这些书杂的很,相关的知识十分新奇,看着看着就看到了一些动物身上。
好在也算有所收获,说是羊的盲肠经过一系列的加工,能制成可以反复使用的羊肠套,每次用前用温水泡软,便可正常使用。
能合理且健康的避孕。
“表兄连这些医书都看。”般般噫了一声,挨了一记敲脑壳。
她说,“那等这窝兔子生下来,便寻侍医帮她……不能怀孕?”她也不知晓绝育在古代怎么说。
“不用。”嬴政奇怪看她一眼,“此刻便可以,处理一番公兔子即可。”
言外之意,不必伤害母兔子。
“啊?”般般摇了摇手指,直白问,“那公兔子不行了,母兔子寂寞怎么办?表兄你怎能如此自私?”无论公母,要正视小动物的正常需求哇。
……?
嬴政真是对表妹这张嘴又爱又恨,“并非直接切割掉所有,”他说的委婉含蓄,“且处理完的公兔子,也还是会有正常需求的,仍旧会每天欺负母兔,不影响你说的,只是不会让母兔受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