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生产,即刻……”后面的两个字太残忍,姬长月也顾忌着嫪毐的心情,到底没说出口,她细细解释,希望这男人能理解她,“我贵为太后,不能混淆嬴姓血脉,所以他不能留着,这不仅仅是为了政儿,更是为了大秦,嫪毐,你得理解我。”
嫪毐强撑着点头,“我知晓,可……”仿佛是挣扎了许久,他小心翼翼的试探,“若是女儿,求你放她一条生路。”
姬长月一愣,抿唇靠在马车上,良久后叹了口气,“再说吧。”
“你坐到我旁边来,我乏了,想睡会儿。”
她一直想再要个孩子,无论男女,多个孩子与政儿作伴,可在秦宫的那三年,子楚身子不好,始终不能让她有孕。
她与嫪毐有情,不足一年竟就令她怀孕,也是怪她。
嫪毐起身,轻轻拥抱着姬长月,哄她入睡。
实则他心头暗沉沉,恨得厉害。
若非他买通了侍医,骗姬长月说一旦打胎她会有性命之忧,这孩子怎么能留到现在?
起码第一步已经实现,到了雍地还不是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最懂女人,十月怀胎,这么长的时间,就算这女人最开始不想要孩子,胎儿却是切切实实的跟着她十个月,他不信她这个当母亲的能狠得下心要他命!!
他扭曲着脸庞,在姬长月额头落下一吻,反复的呢喃着他如何如何爱她。
心里喊着,太后,您最好站在小人这边!
咸阳宫。
嬴政挂念着太后姬长月,数次催促人去探,想知道她有没有平安到雍地的别宫。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太后了。
因着秦国举兵攻魏,侵占二十城,六国多年来的隐忍与愤怒彻底爆发,楚、赵、魏、韩、燕、齐五国联军,推举楚王为纵约长,联合攻打秦国。
此即危急之春。
般般的担心应验了,虽说她知晓结局,胜利者是他的表兄,但五国联兵进攻大秦,令人心惊肉跳。
嬴政连着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好几次在般般面前气的大骂其他五国欺人太甚,胆大包天。
……虽说欺人太甚这个词吧,不适合表兄来说。
咳咳。
般般绷着脸,装作安慰表兄,“我们出兵打他们就好啦。”
“早已出行,如今兵马列在函谷关。”嬴政感到屈辱的并非那些,而是,“五国联兵,攻下了我寿陵,奇耻大辱!”
对,表兄一惯看不起五国,虽说知晓他们非池中之物,但他压根不将他们放进眼里,在他心中,攻下五国是迟早的事情,或早或晚罢了。
秦国出兵抗击五国联兵。
到底是秦国更加强盛一些,竟然一举攻破了联军,至此,五国合纵失败。
凯旋那日,嬴政的气势高涨,与诸臣同饮。
他喝的醉醺醺的回来,般般懒得看他一眼,虽然知晓他是心里高兴。
牵银等人湿哒哒出来,“王后,王上防备心极重,不许旁人近身伺候。”瞧他们的神情,也是吓得够呛。
秦王的秦王剑不离身,一旦他觉得不够安全,便会拔剑挥舞,谁敢靠近?不要命了啊?
般般身子一僵:“……”她不高兴就不高兴在这里!!
表兄向来不让旁人近身,无论男女,所以一旦他醉酒,都是她来服侍他的,谁懂呢?
般般不情愿,认命的让她们出去,自己进去。
甫一进去,她便瞧见表兄神志不清的舞剑,衣裳褪去一半,估摸着还是他自己脱的,其他人压根碰不到他。
没一会儿他脱得精光,般般愕然,目光不自觉往下瞥了一眼又一眼。
她试着走近,只想把他推进池子里。
铃铛声在浴池里若隐若现的响动。
嬴政忽的放下了秦王剑,眼睛亮的惊人,语气缓慢拉长了音调,透着一股别样的意味,“表妹?”
第46章 秦王有情吗(二合一) “只因韩客…………
嬴政自幼便力气悍然,六岁当街殴打太子丹的伴读李歇,咬掉他的一只耳朵,血流横肆。
此刻他醉酒,般般又岂能按得住他。
不被反过来按着动弹不得就不错了……
她是真的怕了,醉酒后的表兄理智全无,肆意妄为,想如何便如何。
若非她可怜的哭着求饶,他还不肯罢休。
·
次日清晨,嬴政醒来,头疼欲裂。
昨夜醉酒种种如同昨日死过一回,脑内混沌一片。(没了自己脑补吧,审核两次都不通过,就一句话而已)
轻轻按着太阳穴,嬴政缓缓恢复。
表妹昏睡在身侧,他略略掀开被子,果真她遍体痕迹,后腰青紫一片,看起来好不可怜,沉睡中眼角湿乎乎的。
左腿内侧,洁白无瑕的肌肤上果真有一枚咬痕。
昨夜汹涌的记忆骤然显现。
不仅是啃咬,还有舔舐。
然后俯于那片令人疯狂的秘密春林,渴求饮尽金琼玉露。
表妹拿脚踢他肩颈与脸的场景历历在目,似推搡似抓紧,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
嬴政回神,他爱惜的抚过沉睡中的表妹,覆近拥她入怀。
般般正睡着,被弄醒后揉揉眼睛,“…表兄。”今日他休沐,所以不用早朝。
一开口,她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怎地如此沙哑,“啊!我嗓子哑了,不会好不了了吧!”越说越难听,她立即闭上了嘴巴。
嬴政无法不愧疚,自小到大他还从不曾这般对待过表妹,两人不相熟时也顶多不理会她,冷漠而已。他摸摸她的小脸,嗓音清浅,“是我不好,欺负你了。”
不说还好,昨夜的记忆回笼,般般委屈的抹眼泪,“表兄昨夜好吓人,我都说不行了,你根本不听,人家好疼。”
嬴政让秦驹去传侍医过来,替她一一穿妥衣裳,将人抱在怀里,“日后我定饮酒适度。”醉酒误事啊。
嬴政素日里的确精力颇为旺盛,况且每每在朝堂上被吕不韦压着,他这秦王当得并不畅快,心头盘旋的戾气从未对表妹展示,无论在外头有多愤恨冷漠,回到昭阳宫,都会拿出最好的面貌对待她。
于床事上,需求自然大,但他自来克制,从来温温柔柔不伤害表妹,不成想醉酒释放了那些不好的一面。
方才哄她还好好的,穿好衣裳他神色有些不愉,仿佛很不高兴,心事重重的,般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当自己哭哭啼啼惹他烦了,也有些生闷气,扭过身子不理他。
坐了会儿,她倒是真的伤心了。
平日两人有任何矛盾,表兄都会哄她的。
嬴政沉浸在自我的情绪中,一抬眼,瞧见表妹不吱声,赶紧将人重新搂住哄了又哄。
“都有哪儿不舒坦?”他探手试着揉揉她的腰肢,“我方才乃是在自省,并非有意冷落你。”
般般支棱起耳朵,听见这话才好受些,低低哼了一声,指着自己的腿,“表兄是个狗。”
他想来想去,将自己的手臂送入她嘴边。
般般看了他一眼,捧住张嘴便咬。
牙齿陷入手臂,咬出两排牙印。
嬴政只是眉头微微蹙起,压根不疼的样子。
“皮糙肉厚的。”般般嘀嘀咕咕,当即扑过去对着他的脖颈又咬又啃,本想使劲儿,可真的张开了嘴巴又不舍得弄疼表兄。
嬴政抱着她,“表妹心中有我,不舍得咬我。”可这再舔要不好了,他赶紧将人的脑袋拔了出来。
“你却舍得咬我。”般般很不服气,觉得自己没出息。
他被她埋怨的无从说起,频频想发笑,只好一直道歉。
两人抱在一处,他捉起她的手腕捞起,凑到唇边亲吻。
那跳动的脉搏一鼓一鼓,白皙的皮肤薄如蝉翼,能瞧见内里游走的青色血管,仿佛一咬就破。
而他的妻子浑身热乎乎的窝在他的怀里,乖巧听话,已经不生他的气了。
他复又亲吻,只觉她是这样的具象化的一个人,温热、有温暖的呼吸,也会安抚的在他脖颈上留下一串湿热的吻。
她身体娇小,被抱他胸膛时,像极了嵌入他怀里的春日荣光(求放过,只是在形容拥抱。)
捧着她的小脸,两人目光含情对望。
血管在肌肤之下砰砰砰跳动着,有谁的心脏亦在同频震动。
他温情脉脉的亲吻她的唇瓣,她在他怀里舒服的哼唧,主动勾出小舌与他的缠绵,手指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披落的长发。
她这样的举动好像哄孩子一般,摸摸脸摸摸头的。
嬴政方才心里的戾气一扫而空,深深的伏于表妹的颈窝处,嗅着她身上幽香。
“表兄一点也不像尊贵的王,哪有王事事亲力亲为呢。”般般想起嬴政每日自己梳洗、自己洗澡,就连睡觉也不要宫奴们守夜就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