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姿态在一众恩爱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惹来周围不少好奇的目光。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时,工作人员见两人陌生得像是被绑架过来,忍不住多问了她几句是不是自愿的。
“不自愿”三个字在嘴边绕了几圈,被她压下,生生换成:“我是自愿的。”
领证之后,她像是完成一项任务,心里轻松不少。
离开时,她随手指了指旁边一角,“下次见面,咱们就该在那里。”
那一角,是办理离婚的地方。
思绪回笼,于佩有点震惊。
当时随口一说,谢屹记了这么久?
这家伙,怕是也跟之前的她一样,心心念念想着脱离婚姻的桎梏吧?
于佩装傻,“我不记得了。”
谢屹失笑。
当初想要离婚的是她,如今不想离婚的也是她。
在这场婚姻中,他从来没有主动权。
他始终都知道。
“不离婚也行,你得告诉我理由。”谢屹收起手中的协议书,看也不看她。
还能有什么理由,当然是不想死啊!
想起剧情,于佩突然有些泄气。
仔细想想,她的一生,被创造出来,只为了配一个早死的结局吗?
她也就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万一走即便她选择不离婚,现实却没有根据番外的if线进行,那她现在的折腾是不是没没什么意义?
不如该吃吃该喝喝,做点想做的事情,好好度过余生。
面对时日无多的困局,于佩陷入短暂的迷茫。
这种迷茫只存在片刻,片刻后她立即清醒。
不对啊,现在她不正是在该吃吃该喝喝,做点想做的事情吗?
她想做的事情就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扭转早死的命运啊!
“行,我可以告诉你理由。”
于佩站起身,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我梦见你是主角,我是早死原配,我和你离婚之后,很快完成自己作为早死原配的使命,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但我不想死,想试试另一种可能。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我的理由。”
谢屹抬眸静静看着她,在她脸上找不到任何破绽。
最后,只说:“你这种人,不会早死。”
于佩有些意外。
她以为谢屹会怀疑,会质问,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只抓住了一个奇怪的点。
这么说,谢屹同意不离婚了?
“怎么不会,”她嗤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谢屹没笑。
他拿了一瓶矿泉水,顺手拧开瓶盖,递给她,“谨慎到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做出预备的人,想必不会早死。”
于佩正好有点渴,顺手接过,喝了一口,听到谢屹这一句,差点喷出来。
她回眸,一时间不知道谢屹这话是在夸她,还是在贬她。
未免夜长梦多,于佩决定将这件早点定下来,她放下手中的水,盯着谢屹:“你这儿有笔和纸吗?”
谢屹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材料纸和一支钢笔,递给她。
于佩接过,埋头开始写上几个清秀的楷体。
“你刚才说过我讲了理由你就同意不离婚是吧?那咱们得好好约法三章。”
谢屹立在一旁,看着她笔耕不缀,一只手如游龙走凤,刷刷写个不停。
一行,两行,三行……
渐渐地,目光从纸面落到白皙分明的手指。
一路往上,是她那张稍显清瘦的脸。
几年不见,脸上褪了婴儿肥,显出几分女人的韵味。
也许只有这个时刻,她眉眼才是专注又温柔的。
于佩正埋头投心于笔纸,丝毫没注意到顶上肆掠的目光,她写到末尾,一张纸上已布满钢笔楷体字。
收笔,抬头,对面的谢屹看也没看她,拿着一叠文件,不知道翻找些什么。
于佩故意咳了咳,敲敲对面的桌面,将手中的协议递给他,“你看看。”
谢屹没接,“这是什么?”
“咱们既然达成共识,不准备离婚,那总得出具一些条例,保障能够配合对方。”于佩坦然地说。
谢屹挑眉,“比如?”
“比如,我有些场合需要你配合,你得作为一个丈夫出场,同样的,你需要我配合的场合,我也会尽力配合。”于佩解释。
谢屹瞥她一眼,接过协议,抬手翻看。
前几条详尽的描述了哪些场合可以互相配合,哪些场合不在需要配合的条件之下,他一一扫过,没有异议,直到看到最后一条。
最后一条只有短短几个字:无需履行夫妻义务。
夫妻义务有很多种,能被单独拎出来独成一行的,只有一种。
谢屹盯着最后一行,明知故问:“最后一条什么意思?”
于佩拿起水瓶小酌一口,面不改色:“你想的那种意思。”
谢屹:“……”
他放下协议,“我没异议。”
“那行,等回家拿到红印泥,咱们再按手指。”于佩将协议小心翼翼叠起来,收进包中。
事情谈妥,协议达成,再无私事。
谢屹起身要走,于佩眼疾手快地拦住去路,开门见山:“眼下就有一件急事需要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