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位客人拿着房卡走远,服务员还瞪大眸子,踮起脚尖,往走廊深处不停地张望。
奇怪,太奇怪了。
这两位客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朋友吗?看着不太像啊,哪有朋友之间这么疏冷?
夫妻吗?那更没道理,哪有夫妻睡两间房的。
那可能是同事?但女同事会为男同事付房钱?这也讲不通啊?
服务员胡思乱想之际,于佩已经拿着房卡开了门。
谢屹的房间在她隔壁,看着旁边人要进房间,她叮嘱:“等下给家里打个电话。”
不回去总得对魏春兰交代一下。
听得谢屹应了一声,于佩头也没回,直接走进酒店房间。
房间装修得还算不错,灰色印花地毯,红木家具,床头柜旁立着伞状圆弧形金丝边小台灯,格调不错。
于佩往大床被子上重重一趟,心里不禁开始思索刚才的事情。
怎么她还没开始找别人麻烦,别人倒是先来找她的麻烦?
她翻了个身,左臂枕着脑袋,笃定地想,如果这些人真是冲她而来,那肯定与孟凤梅亲婶子脱不了干系。
孟凤梅亲婶子是什么家庭背景来着?好像有一个儿子?
于佩记不太清了,想着想着睡意拢上来,眼皮开始打架。
这些天好不容易把时差调过来,还是按时睡觉比较好。
她起身,低头嗅了嗅身上因刚才过度奔跑涌出的一身汗味,摆摆手,拉上垂地窗帘,走去卫生间,准备洗澡睡觉。
隔壁的谢屹倒是不着急睡。
他坐在床角,微微阖眼,静静凝神,似乎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片刻之后,动静消失。
大概已经爬上床懒洋洋的开始睡觉了吧。
他起身,带上房卡,下楼。
前台依旧是之前那位年轻的服务员,正埋头翻着表格查阅登记名单。
谢屹走上前,一手靠在柜台,姿态有些随意,“请问,酒店前台的电话可以外拨吗?”
服务员抬头,目光里闪过谨慎:“你要做什么?”
看着她防备的目光,谢屹轻笑:“我只想问问前台电话能不能外拨而已,如果能,我想……”
话未说完,服务员冷冷打断:“不能。”
谢屹愣了一下,望她一眼,“哦,那打扰了。”
说着朝酒店大门走去。
服务员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不悦。
得,又是一个来借电话的客人。
之前有些客人为了省钱,故意过来借前台电话谈事情,一谈起来没完没了,霸占着电话不肯放。
都是酒店里付了钱的客人,催也不能催得太过,只能眼睁睁受气,还不如直接回绝掉。
更何况,这个男人连房费都是由女人来出,十之八九是想打免费电话。
服务员心里正在为赶走一个想占便宜的客人庆幸,领班过来,瞧见她嘴角轻扬,问她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服务员把事情交代了,指着前面还没走远的背影,小声道:“喏,就是他,刚才想借电话,被我回绝……”
话未说完,只见领班眉头一皱,快速追了过去。
服务员稚嫩的脸庞上立即笼罩一层惊愕的神色。
她瞧见领班追上去,对着那个男人恭恭敬敬弯腰道歉,好声好气将人请了回来。
服务员心里忐忑,站在一旁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重新走回来,拿起柜台上的电话听筒拨号。
领班站在他身后,朝着她使劲使眼色。
服务员察觉到自己可能得罪了某个人物,面上烧成一片火。
谢屹倒是没关注到身边的动静,他拨着家里的号码,对面很快响起魏春兰的声音。
“妈,你回去了?”谢屹问。
魏春兰有些意外,“是啊,我和雪容买完东西就回来了,怎么你和佩佩也不在夜市街了?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你人在哪呢?”
以为谢屹又偷偷摸摸一个人回了工地,魏春兰勃然大怒。
她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机会,把电灯泡谢雪容也薅了回来,怎么谢屹还是不行!
认为自己心思白费,魏春兰正要追骂,听得对方淡淡道:“我在酒店。”
酒店?
魏春兰一愣,下意识问:“佩佩呢,也在吗?”
“嗯。”谢屹应了一声。
魏春兰立即消气,转怒为喜,哈哈大笑,“哎呀哎呀,你们今天晚上不回来啦?没事没事,不回来也没关系哈,你们好好在酒店睡觉,我不打扰你们,挂了哈。”
魏春兰大喜过望,直接把电话挂了。
谢屹:“……”
他重点还没说呢。
重新拨号过去,魏春兰接起。
“怎么才挂又打电话过来?还有什么事情吗?”魏春兰语气有些不满。
打啥电话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别浪费在讲电话上呀!
“有啥事你赶紧说。”魏春兰催促。
谢屹:“……你回去的时候有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
“啊?”对面的魏春兰有点懵,“没有啊,怎么了?”
看来对方只冲着他和于佩,没对家人有动作。
“没怎么,”谢屹转移话题,“早点休息,晚上别出小区。”
“啊?什么意思啊?”魏春兰不太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担心我们安危?你呀你就别瞎操心了,这天都黑成这样了,没事干嘛还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