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不仅赏了胤禛些银两,还赏了乌玛禄一些东西。
康熙后来又问了胤禛,之前让他去寻班禅的事。
胤禛道,路途遥远,还不知消息。
康熙也只能耐下性子不表。
五月,胤祯移师甘州,企图乘胜直捣策旺阿拉布坦的巢穴伊犁。
六七月间,胤禛派去寻班禅的人,终于写信回来,说是待到七月末,班禅结束灌顶仪式后,便会以闭关为由,暗来此处。
胤禛尚在外面,未能回去,便传密信,派人送回去。
这几年水患严重,又时不时传来某处有百姓谋逆之事。
康熙年纪大了,只好派底下诸位皇子四处看看。
然而这等事,大多与贪污受贿有关,胤禛难免被派得勤了些。
胤禛还未到地儿,城里的官老爷便得了消息,聚在一起商议。
一官员道:“雍亲王惯来是个固执的性子,不查出真相,他绝不会走。”
他咬牙道:“但等他查出真相,咱们有一个算一个的,谁都别想跑。”
另一官员道:“那咱们就想办法把他变成咱们的人。”
“你以为在咱们之前就没人想过吗?”那官员冷笑道,“可人家傲气得很,看不上咱们这些瓦砾硕鼠。”
席上不说话的有好几人,但众人只看向屋堂中坐主位的那位大人。
主坐官员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开口道:“叫我说,你们担心什么,即便被逮到什么呈上去。到最后,皇上也不过是叫咱们补上缺款。”
众人松了口气,忙谄笑道:“是是是,刘大人说的有道理。咱们这不是听说这冷面阎王要来,一时间昏了头吗。”
刘大人笑道:“他有什么可怕的,等他哪天成了皇上再说吧。”
刘大人捋了捋胡须,浑然不将胤禛放在眼中。
这么说倒也不对。
刘大人笑道:“咱们虽不怕他,不过毕竟是京中来的王爷,咱们该客气的还是得客气。”
众人齐齐笑道:“是该如此。”
就如同历来的钦差大臣,只要面子上糊弄过去,那些人也不会与他们计较。
即便这是向来最难缠的雍亲王又能如何?
他们有恃无恐。
几人商定了主意,各自告别。
有大臣回了屋后,枯坐一夜,最后一咬牙也下了决定。
胤禛到了此地,奉命监察办事。上下官员都很是配合。
若问河堤一事,这官员们便叫苦连天。说是年年都财政紧张,每年拨下来的款项,他们都是节约了又节约。可总是不够,只能拆了西墙补东墙,拆了东墙补西墙,河堤实在是照顾不到。
胤禛又不是三岁小儿,岂容他们蒙骗。他只是安静的听着,听完之后,微微点头,只做知晓。
谁也拿不准,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面面相觑下,越发小心翼翼。
因着上下勾结,官官相护,胤禛一时半会儿没能查出什么。
胤禛只好将自己所查到的事记录在案,回去交给康熙阅览。
临行前一日,有游侠儿从窗口扔进来一个包裹。
胤禛身边小厮替他打开,里间是厚厚一叠账本和书信,里间记录了整个州府,大小官员贪污受贿的详情,具体到某年某日某时。
胤禛惊怒交加,在回过神之后,他叮嘱小厮,当夜便备好了马,快马加鞭返回京城。
许是他们见机快,返回京城的途中,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胤禛将一应物证交给康熙,康熙翻了几页后,让胤禛收起来。
胤禛沉默着收好。
康熙面无表情道:“有了这些物证。你之后对他们是杀是剐,都师出有名。”
胤禛也只能领命:“是。”
康熙开口:“行了,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今天冬至,你代我去南郊祭天吧。”
“是。”
十一月,胤祯已到达京城,他是为了与康熙商量来年进剿策旺阿拉布坦的事宜。
虽然可以传书信,但毕竟没有面见面这样快速有效。
再者,他也想家里人了。皇父、额娘、八哥、九哥他们。
好吧,他也想那个很讨人厌的四哥。
胤祯歇了几日,才进宫面圣。
商议完后,康熙让他去永和宫见见自己的额娘。
乌玛禄差点儿一晃眼没认出来他。
黑了,也瘦了,倒少了些在紫禁城养尊处优的郁气。说话办事,也像个大人了。
在她面前,却又成了个孩子。
胤祯行完礼后,坐在乌玛禄旁边,打量了会儿:“我想额娘得紧,额娘还是像之前一样好看。”
乌玛禄笑道:“偏你嘴滑。”
她道:“你四哥今天要进宫请安,你两陪我一块儿用晚膳吧。”
胤祯黑着脸不高兴道:“我不想见到四哥。”
“怎么了?”
“我在外行军打仗,阿玛多有赏赐,九哥几次差人往我那儿送银,拢共数万两。”
他恼道:“我过生时,九哥还派人专程送来九件金器皿,约值一二万两银子。”
他不悦道:“我倒不是非说四哥要给我送什么珍贵的东西,但也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吧。”
乌玛禄也不偏袒谁,只道:“等他来了,你亲口问他吧。”
胤禛今日和康熙见完面后,来永和宫请安,见胤祯在,便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