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绪惊住,她不知道苏怀晏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事,因为真的朱绪或许在那生活过,她却从来没有。而苏怀晏说完这话,不等她再多问多说什么,人就走了。
朱绪努力镇定下来,徐徐转过身往西边屋去。
西屋很冷清,一楼客厅毫无人气,连大红色的窗花对联,热闹的年货糖果到了这里都变得死气沉沉。朱绪站在楼梯口冲二楼喊:“苏锐文,下楼吃饭。”
楼上没回应,她就掏出手机打电话,结果苏锐文电话也不接,她只能上楼去敲门。
苏锐文的房间在二楼尽头,她敲了两声门,里面的人才烦躁说了句:“门没锁!”但声音听上去没什么力气。
朱绪意识到不对,推开了门,里面的烟味顿时让她皱了皱眉。她真的很讨厌烟味,对这种气味特别敏感,房间里住的人只要是抽烟人,哪怕他不在房间里抽烟,她都觉得房间里会有烟味。
她没有进房间,站在门外看到苏锐文还睡在床上。他的房间里昏暗,就床头点着一盏夜灯,而他人裹着被子埋着头只能看到一点点头发,她说:“你怎么还睡在床上,都睡一天了,外公喊你吃年夜饭。”
“不吃。”苏锐文不耐烦说。
朱绪终于听清了苏锐文声音里的沙哑,她问:“你怎么了?生病了?”
苏锐文没说话,被面微微动了动
朱绪见状,无奈走进了房间走到他床头,低头看他说:“你是不是生病了?”
苏锐文不耐翻了个身说了句:“死不了。”
朱绪懂了,没好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的确是滚烫发烧了。他这个年底一直应酬很忙,到昨天才休息,今早保姆喊他吃饭被骂了,中午保姆就把午饭送到了他房间。朱绪以为他就是要补觉,现在看起来他是一整天有病没吃,房间桌上的饭一动没动,而床头烟灰缸里倒是有不少烟头。
“你有病干嘛不说不吃药?”朱绪说。
“出去。”苏锐文情绪很差,开口就赶人。
朱绪没理会他,抬手打开了房间所有的灯,自顾自说:“我给你找药。年夜饭你不吃了是吧?那我让张婶给你煮点粥,你吃了粥就吃药。算了,我忘了张婶已经回家了,我给你煮吧。”
苏锐文实在被烦得不行,翻坐起来要吼朱绪,可一看到她的脸,他的火气憋了下去只是瞪着她。
朱绪没什么心情和苏锐文斗气,她心里因为苏怀晏刚才说的事挺烦挺不安的,她看了眼苏锐文转身要去找药。
苏锐文看到了朱绪脸上一闪而过的烦躁,他的火气就压得更低了,他怕她离开又嘴硬说:“我不用你管。”
朱绪听出他的口是心非。他有病不吃药把自己搞得可怜兮兮的,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这种自虐的行为就是潜意识缺爱缺关注的表现,是他渴望被关心的表现。
“我劝你要是能起来还是起来下去吃年夜饭,怎么的生场病要让爷爷心疼你。不然大过年的生病躺床上发脾气,再有理别人也会不喜欢。”朱绪说。
“谁稀罕他们喜欢?”苏锐文头疼欲裂,抬手抓了抓头发,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一圈。
朱绪没再劝,她下楼利索找到了耳温枪退热贴跑上来,又不管苏锐文同意不同意就把退热贴先贴在他额头,再给他量了体温确定他发烧了。
冰冰凉凉的退热贴让原本暴躁拒绝的苏锐文冷静了下来,他靠在床头看朱绪又要收拾桌上的饭菜,他说:“就丢那吧。”
“丢那发臭吗?”朱绪说,“你要是确定不下去吃年夜饭了,我这就跟外公说不等你开饭了。等会迟点粥好了,我再给你端上来。”
苏锐文闻言沉默了半晌,哑声问:“苏怀晏回来了吗?”
“回来了,刚到家。”朱绪头也没抬说。
苏锐文闻言掀开了被子,准备下床换衣服。
朱绪见状,收拾了饭菜赶紧离开房间。她也是佩服这两兄弟较劲的劲,估计他们就是对方治病的良药,只要对方没死,自己再病重也要撑一口气爬起来。
客厅里。苏劲松看到朱绪去了半天端着苏锐文中午的饭菜回来,而苏锐文却没出现,他问:“你二哥怎么了,午饭都没吃吗?”
“生病发烧了。”朱绪回答。
黄依秋闻言,则露出关切的表情问:“怎么生病发烧了?”
“估计这段时间累到了。”朱绪说着话往厨房去,“我去给他煮点粥。”
“那他下来吃年夜饭吗?”苏翰济高声问。
“嗯,一会就下来。”朱绪回答。她听到身后就没有了声响,她能感觉到苏翰济根本不是真心关心苏锐文。
朱绪在厨房煮上粥再出来,苏怀晏已经下来,他也得知了苏锐文病了,朱绪在给他煮粥的事。他看到朱绪从厨房出来,明知故问问她:“锐文病了吗?”
“嗯,三十八度五,估计烧了一天了。”朱绪回答。
“那让他好好休息。”苏怀晏说。
“他要下来吃年夜饭,反正他也得吃东西。”朱绪说。
苏怀晏没再说话侧开了头。而就在这时,朱绪忽然又问他:“怀晏哥,你这次出差去哪了?”
苏怀晏没料到朱绪又当众问他这个问题,他想了会明白了朱绪的用意,她也在试探他的态度。他便说了个地名,却不是他刚才告诉她的阳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