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那三年,他每天都戴这枚戒指,银色戒圈配在男人修长白皙的无名指上,禁欲而矜贵。
赵孟殊轻轻收回手指,垂眸望一眼自己的老朋友,轻笑,真是输给她了。
“先戴这个,等我抽出时间来,马上给你订做一个新的。”说着,她俯身,轻轻在他额头上一吻。
盖章完,刚要抽身,腰肢被人紧紧抱住。
赵孟殊依旧是屈膝跪立的姿态,抬眸望着她,眼眸漆黑幽邃,眼底笑意深藏。
傅清瑜知道他是满意的,却故意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求婚仪式太简单了?”
“当然不觉得。”赵孟殊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低声道:“熙熙,我只觉得荣幸之至。”
他的所有坚持,在她为他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便烟消云散。
不要仪式就不要仪式吧,什么都依着她。
傅清瑜含笑道:“如果你这样对我求婚,我也不会嫌弃仪式简陋,只会觉得荣幸之至。”
她捋了下裙摆,在赵孟殊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屈膝跪下。
视野瞬间便窄,她得仰视他。
“熙熙——”赵孟殊蹙眉,她不需要跪。
傅清瑜摇了摇头,认真说:“我有话跟你讲。”
赵孟殊只好收回手,垂眸凝视她,“好,那我耐心听。”
傅清瑜仰眸,跟他四目相对,她克制着笑意,道:“赵孟殊,我爱你,所以你不需要多么盛大的求婚仪式为我求婚——”话音未落,她感觉到握住自己手的力道陡然变紧,她忍笑,继续徐徐说:“而且我的爱跟你的爱并没有什么不同,你爱我便希望我快乐,我也是如此,我也——”
傅清瑜本来准备了长篇大论,还没说完,她便被闷到怀里,掌心轻松扣住她后脑,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清冽淡雅的气息。
傅清瑜徒劳眨了眨眼,说不出话。
被安安静静抱了一会儿,她又被人腾空抱起,傅清瑜仰眸,先环住他脖颈,又一瞬不瞬望向他。
他神情依旧清冷自持,只是眼尾微微泛红。
傅清瑜问:“你刚刚太着急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准备了好多情话呢。
“这些就足够了。”他望着她,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又垂眸掀开她的睡裙,手指覆在她膝上轻揉,低声说:“疼吗?”
“当然不疼。”傅清瑜自在躺在床上,偏头笑道:“赵先生,你是不是忘记什么啦?”
赵孟殊笑了笑,“当然记得。”
他捏起那枚戒指盒,轻轻打开。
傅清瑜立刻直起身体伸手,她以为他要为她直接戴上。
直到,赵孟殊再次单膝跪在地上,他抬眼仰视她,眼眸漆黑而温和。
傅清瑜心底一震,缓缓收回手,按在柔软的真丝床单上。
他凝视她,开口问:“熙熙,你愿意嫁给我吗?”
男人如玉白皙的指尖,轻轻捏着一枚璀璨的蓝宝石戒指。
她当然愿意。
瞬间,一种熟悉而酸涩的情绪在心尖上滚动,比望见这枚戒指时的酸涩剧烈十倍不止。
她抿唇,轻轻点头,把手递给他。
赵孟殊垂眸专注替她戴上这枚戒指,无名指上,幽蓝闪烁。
戴上戒指,傅清瑜又撇过脸,低低说:“你先出去,我要静一静。”
说完,不等他答复,她立刻掀开柔软真丝被子蒙住自己的脸。
赵孟殊动作顿了片刻,轻轻抬手搂住完全被被子包裹住的人,他嗓音清润,“熙熙,你的耐力比我好。”他从容不迫说:“你现在才想落泪,忍耐的功夫比强太多。”
傅清瑜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来,“我看你冷静得不行,哪里像流泪的样子?”
赵孟殊轻笑攥紧她纤细手指,隔着被子亲了亲她的眼睛,“好吧,我没有想流泪。”
只是一瞬间失控,似乎听力全无,世界从眼前消失,而心脏那样深刻被攥紧。
彼时彼刻,似乎他的整个命运都系于眼前人之手。
他并不惊讶,因为很久之前,他就意识到了。
傅清瑜从被子里探出头,眼眸微微湿润,她伸臂轻轻环住他,“那就好,我们彼此保证,都不要看到对方失态的模样,要彼此维护彼此的尊严。”
赵孟殊失笑,清隽眉眼微凝,温和订正她的说辞,“上床的时候除外。”
傅清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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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傅清瑜先于赵孟殊醒来,她身上的睡裙皱皱巴巴,漂亮的肩颈锁骨落樱点点,但她丝毫不在意,甚至没有披上一件披帛便赤足走出卧室门。
她大大方方走进书房,姿态灵巧优雅从抽屉里翻出身份证户口本等一切有效证件。
将文件收拾好装进袋子里,她又轻盈走回卧室,从衣帽间里挑了件精致的男士衬衫,轻轻扔到床尾凳上。
最后一步,是洗漱完的她侧身靠在床上,以手支颐,慢悠悠等着他醒过来。
赵孟殊缓缓睁开眼,目光漆黑温和。
傅清瑜按住他的手指,而后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下,清幽馥郁的香气盈满鼻息,赵孟殊按住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想继续重复昨晚的事情。
灼热手掌轻轻用力,她便轻柔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