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柳眉倒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他抢食了,别是故意的罢?
齐恒恍若未闻,继续把她刚盛的一碗汤端走。
徐宁忍无可忍,“殿下!”
“怎么?”齐恒轻轻抬眸,单眼皮下凤眸清澈,鼻梁挺直,秀逸天成。
别想用美男计糊弄。徐宁板着脸,指了指被他夺去的青花瓷碗,一而再再而三,是可忍孰不可忍。
齐恒恍然,“这个?我以为你帮我试菜。”
他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与王妃的口味十分投缘,经她试验过的东西,往往难吃不到哪儿去。
齐恒是懒得在饮食琐事上费心的,既然有更方便的捷径,何必舍近求远呢?
徐宁:……
可都被你吃了,我吃什么?
气鼓鼓地正要抗议,齐恒已慢条斯理揩了揩嘴,旋即优雅起身,“我好了,夫人且慢用。”
徐宁:好恨!
第039章 吵架
徐宁不知齐恒为何故意跟自己过不去, 她没得罪他呀!可谁叫她住人屋檐下吃人家的饭,严格说起来,这屋里一草一纸都是他的, 徐宁自然没法为这个闹脾气。
只得吩咐膳房,以后她的饮食都准备一式两份, 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她看齐恒比偷吃的厨子还可恶。
姜管事瞧着暗暗好笑,未免殿下与王妃产生罅隙, 遂还是悄悄对徐宁讲明其中关窍,原来静王从小就是个学人精, 什么东西瞧着好的,都一股脑兼收并蓄,取其精华为自用,莫说饮食了, 以前在宫中,连衣裳都得照着旁人增减, 否则冬日不知严寒、夏日不知酷暑,委实是个木头人儿。
徐宁心想, 可不就是嘛。若非偶尔还能见着对面笑上一笑, 她真怀疑枕边是具机器披着人类皮囊。
连床事都得照着数据库增益改进……徐宁老脸微热, 这点倒不坏。
姜管事又道:“还不止, 殿下开蒙晚,却从幼时便手不释卷,无人给他分析讲解, 便自个儿跑到皇子们读书的文渊阁里, 隔着窗户暗自记诵,众人皆笑。”
自然以为小儿游戏, 但后来一同进学,五殿下展露出惊人的天赋,丝毫不逊于长他几岁的兄弟,于是皇帝才另眼相看,开始召他入养心殿垂问功课。
否则温妃不会有胆量请求将其过继给先皇后,当然这是步臭棋,那又是后话了。
徐宁咦道:“只是默默记诵,那别人怎么知道的?”
按姜管事意思,当时齐恒还只是个小透明,按说不会特别注意。
姜管事挠挠头,“这个我就不知了。”
他是开府后才分来,并非自幼服侍王爷长大,大约只有亲近些的宦者才知道底里。
徐宁唔了声,几乎立刻断定这是齐恒在给自己造势,好比历史上那些英明神武的天子总是生来不凡,伴随种种异象,其实不过是胜利者在给史书镀金。
齐恒此举大约也一样,不过做得更聪明隐蔽些,想也知道,皇子们读书的所在怎会无侍卫把守,由着一个小屁孩闯进去?不科学嘛。
至于有无人看出其中门道……她相信是有的,可善于利用舆论也是种智慧,安王吴王怎就造不出神童之名,是他们不想吗?山鸡变不成凤凰嘛。
徐宁对老公腹黑没半点意见,只要不是针对她,她乐得举双手支持。但她有点怀疑,真有人会图省事到完全照她口味吗?以后她故意在菜里多放些辣子,看他怎么办!
徐宁计划尚未实施,便接到一个新任务,要去参加楚王府长子的百日宴,这孩子虽是侍妾所生,但因记在王妃名下,故此也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齐恒向来与这位四哥不睦,便以政务繁忙为由推脱,让妻子代他走这一遭,顺便将贺礼奉上。
徐宁知道,这又是对她的测试,红白喜事向来是官宦人家的交际场,在独立承办以前,你首先得保证自己能对这种场面应付裕如。
毫无疑问,里头大多数贺客都跟她不熟,但徐宁有个好处,就是轻易不露怯,心里再虚,面上也是八风不动——换句话说,能压得住场子。
她从容点头答应,“殿下忙去吧,交给妾身便是。”
齐恒深深看她一眼,“你初来乍到,人生路不熟,我让向荣陪你过去。”
徐宁记得这个名字,是陪伴他的小太监,听说也是服侍时间最长的一位,想必智商情商都很拔尖。
她含笑道:“这位向公公是否还有个兄长叫欣欣?”
齐恒不解。
真没幽默细胞,徐宁准备的笑话瞬间冷场,“欣欣向荣嘛,您难道没听过?”
齐恒:……听着并不好笑。
重新嘱咐几句,便让姜管事去将府里对牌取来,这意味着徐宁能随意支配府里人手——是否包括他身边那些,这个么,则有待商榷,徐宁也不想去试探老公底线。
反正她对太监没什么偏好,还是赏心悦目的宫娥用着舒坦。
但向荣几乎第一眼就叫她喜欢上了,此子看上去还不到二十,面白唇红,貌若好女,见着半夏白芷等人便赶着唤姐姐,一口流利的京片子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