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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妃娘娘她摆烂了[清穿]_檀砚【完结】(10)

  方才太医来诊治的时候他跟着看了,虽说没伤着筋骨,可那皓白腕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怎么看都称得上触目惊心。都这时候了,她居然还顾得上替一个丫鬟求情?

  胤禛本想装作没看见她的意图,谁知年婳蹬鼻子上脸,竟凑过来拉住他衣袖一角晃了晃,撒娇道:“爷,不知者无罪,紫苏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平常伺候我也是尽心竭力的,若您今日罚了她,我身边可就没人用了,您说是不是呀?”

  这一招还是年婳穿到年家后学会的,前世她就是颗在风雨里独自坚强的小白菜,别说跟家里人撒娇,就是嚎啕大哭估计也没人管。这辈子到了年家这个富贵窝里,有爹娘疼,有哥哥姐姐宠,竟也让她学会了撒娇卖痴,平日犯了错只要拉着她额娘袖子缠磨一会儿,总能让她得逞。

  方才想替紫苏求情,竟下意识对着胤禛用了这一招,年婳意识到这点,连忙松了手,尴尬地往后退了退。

  胤禛注意着他一连串的小动作,冷哼一声:“你倒是心善,无时无刻护着主子安危,这本就是奴才的本分,她今日将你的性命暴露在危险之处,就是她的失职,便是拖下去打死了也不为过。”

  这话说得跪在下方的紫苏身形一颤,连呼“饶命”。

  年婳不忍地转过了头,声音不复方才的娇软:“奴才的命也是命,他们也是爹娘生爹娘养的,便是今日紫苏在场,也不能让她替我去挡这一下。”

  这话语中的观点放在当今的世道来说过于离奇,听得跪在地上的紫苏和胤禛一起瞪大了眼。

  “真不知道你这脑瓜子里整日在琢磨什么歪理。”过了许久,胤禛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跪在地上的紫苏道:“你起来吧,念在出门在外你们主子还需要你服侍,先免了你的责罚,待回了府里自己去领十个板子,这件事便到此了结了。”

  紫苏忙叩谢四爷宽恕,擦干眼泪退了出去。

  这下帐子里只余下年婳和胤禛二人了,年婳咬了咬唇角,大着胆子凑上去拉住了胤禛的手。

  “爷不生气了?”

  胤禛冷哼一声:“你看出来爷生气了?那还有胆子求情?”

  年婳狗腿子道:“我虽看出了爷生气,却也知道您不是不讲理的人,今日的错本就不能全怪紫苏,我知道四爷您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说罢又凑近了些,一脸真诚地看向胤禛:“刚才有外人在妾没来得及说,今日多谢四爷出手相救,若没有您,我这小命就交代了,妾往日都不知道,四爷的骑术竟然这么好。”

  想起傍晚那处年婳就心有余悸,这是封建时代,她虽投身在年家,可比起皇帝的亲儿子来说,她也只不过是四贝勒府一个连宗族册子都上不了的格格,踩死了顶多给年家一些补偿,甚至都不会在这世道溅起一丁点水花。

  当时的情况那么凶险,换个骑术精湛的人都不敢冒然上前营救,可胤禛不仅去了,还真的把她从马蹄下救了下来。可能是人在濒死状态下诱发了“吊桥效应”,胤禛把她捞上马的那瞬间,年婳觉得自己心底某处发生了震颤,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现在。【1】

  今晚,她比过去这些日子里更加肯定了一点:眼前的男子不是历史传记里那个单薄片面的剪影,也非各种改编传闻中薄情寡义的君王,无论他以后对年家如何,此刻,他还是一个有些有肉的人,她不应该把预设的那些标签强加给他。

  听到她把太医和下人们称为“外人”,胤禛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动,任由她拉住自己的手。

  “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后对自己这条小命上点心,别辜负了爷这么冒险救你。”

  年婳乖巧应是,正准备再问问耿格格她们有没有受伤,就听苏培盛在帐外通报道:“主子,万岁爷那边来人了,说是直郡王坚持称自己没错,万岁爷派人来唤您过去呢。”

  苏培盛到现在腿还是软的,场面惊险不说,出了这么一场乱子,主子头一件事不是去给万岁爷禀报情况,竟然是着急忙慌地给年格格请太医,这可让他说什么好。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胤禛从帐内出来,见他杵在外面,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吩咐道:“走吧。”

  苏培盛弯腰应是,边走边往身后的帐子看了一眼,年格格不得了啊,方才进去的时候主子明显动怒了,怎么现在觉得他心情还不错呢?难道自己今晚被吓出来了幻觉?

  第10章 臣子的思量

  胤禛进入御帐的时候,就感觉众人都用一种戏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康熙抬了抬眼,盯着恭恭敬敬给自己请安的四儿子,说道:“朕往日总说你骑术不佳,今日倒是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了。”

  这话半分赞赏半分探究,莫名让胤禛后背一凛。

  “儿臣惶恐,皇阿玛这番夸奖儿臣实在愧不敢当。今日能从大哥马下救下年氏纯粹是儿臣冲动之举,往日听别人说,人在紧张冲动之下做事会爆发出往日不曾具备的潜力,儿臣想着,今日那骑马捞人的骑术恐怕就是应了这个道理。”

  “是有这么个说法,朕当初带兵征讨葛尔丹,见过许多将士在战场上爆发昔日不曾有过的武力和英勇。”说罢,又一脸打趣的看向自己的四儿子:“这么说,你是为了救年氏慌了神了?”

  这话惹得一屋子的人都笑出来,胤禛头一次因为这种事情在人前被打趣,但打趣他的人是自己的皇阿玛,他偏偏不能恼,只能垂下头,一双耳朵通红。

  但想到年氏那性子,若当众承认自己对她不一般,恐怕她今后在贝勒府的日子不会好过。

  “倒也不全是为了年氏,儿臣只是觉得她跟了儿臣,虽伺候的时日不长,但也有情分在。今日在场的若换作儿臣的福晋、其他格格,或是换成儿臣的兄弟姊妹,想来儿臣都会像去救年氏一样上前的。皇阿玛常教导儿臣们要做个有情有义之人,相信今日遇险的若是宫中的哪位母妃,皇阿玛也不会袖手旁观,下意识救人,人之常情而已。”

  三阿哥胤祉闻言瞥了自己这四弟一眼,心道老四今天也是开窍了,说的话这么有人情味儿,一番话既拍了皇阿玛的马屁,又解释清了自己只是重情重义,不是为了儿女情长不顾性命的人,他玩味地打量了胤禛一番,心道平日里莫不是小看了自己这个不讨喜的四弟。

  果不其然,坐在上首的康熙听到胤禛这话,连连点头道:“不错,你能记得朕平日里教导你们的话,可见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年氏怎么样了,可有派太医去瞧瞧?”

  胤禛连忙道:“回皇阿玛,年氏无大碍,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

  “嗯,是个福大命大的,回头让梁九功挑点东西赏给她压压惊。”

  “那儿臣先替年氏谢皇阿玛赏。”

  对话进行到这里,气氛已经缓和下来,胤褆满目诧异地看着面带微笑的众人,仿佛没人记得他的马无顾发狂这件事。

  “皇阿玛,儿臣还是觉得此事蹊跷,这马跟了儿臣多年,断不会无顾癫狂。”

  胤褆再次来到大帐中央跪下,面带不甘地看了眼太子的方向。

  康熙本来脸上带着笑,闻言面色立即冷下来:“那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有人要害你?方才朕专门命驯兽处的人去细细查过了,那马饮食排泄皆正常,倒是身上有不少被你用鞭子抽出来的新伤,所以才会骤然发狂,畜牲也是有脾气和灵性的,你都快三十的人了,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

  康熙冷眼看着自己的大儿子,面含责备,一副恨其不争气的样子。

  胤褆还想为自己叫屈,但触及一旁母妃的眼色,只好憋屈地闭了嘴。

  “大阿哥一向在骑术上颇有造诣,一时大意了也正常,畜牲跟底下的奴才们又不一样,被抽疼了,可不就要刨蹄子不干。”

  索额图看热闹不嫌事大,嘿嘿笑着解劝康熙。

  明珠不动声色地别开眼,没眼看,真没眼看,这人怕是忘了自己方才心急火燎担心太子的样子了。

  有后妃和大臣们递台阶,康熙自然不会一直冷着脸。索性今日虽惊险却无人受伤,怎么看也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略一思索,康熙当即命人摆酒来,要为两个儿子压压惊。

  觥筹交错,君臣畅饮,太子打猎拔了头筹,四贝勒马下救人小出风头,合计来合计去,全场就惠妃母子两人不高兴。

  宜妃娘娘将装满清酒的杯盏送至唇边,余光扫向惠妃那边,缓缓勾起了唇角。

  看到惠妃不高兴,她就高兴了。这对母子整天在皇上面前跳的比谁都欢,也该吃点挂落。

  越想越开心,宜妃娘娘笑得像一朵盛放的牡丹,端起酒盏朝着康熙那边遥遥一举:“皇上,臣妾敬您一杯!”

  酒酣宴罢,诸位皇子大臣被下人扶着往各自的帐篷走,期间不少不胜酒力,走的晃晃悠悠,引得下人们阵阵惊呼。

  索额图便是其中那个走路不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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