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寿辰当天诊出喜脉,这不是有福气是什么!不单单是年婳有福气,这腹中的孩子也和他有缘!
转念又想起什么,翘着胡子吩咐道:“梁九功,你明日一早去寻些上好的补品送到四贝勒府上,就说原本还要赏她珍宝的,但她昨日太冒失了,金银珠宝先扣着,待她生产完有重赏。”
说罢,康熙总算觉得自己今天这寿辰有了值得高兴的事,翻看了会儿折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跟着吩咐:“明日把年羹尧叫来,朕有桩新的差事要吩咐他去办。”
骤然有孕,年婳本以为自己会像当初刚怀四阿哥那样激动地睡不着,没想到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同四爷聊了几句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还未等她清醒,便见紫苏笑着捧着水进来:“主子,大公主今日给您下了折子,说今日午后要来西小院看您。”
年婳一惊,瞌睡醒了大半:“看我?那福晋可知道?”
紫苏:“就是福晋身边的人来通报的,大公主已经知会福晋了,四爷走的时候说让您按照平常一样招待就行,还说大公主喜欢吃蛋黄酥。”
第67章 大公主爱吃蛋黄酥,年婳一时不知该惊讶四爷连大公主这等小爱
大公主爱吃蛋黄酥, 年婳一时不知该惊讶四爷连大公主这等小爱好都知道,还是该纳闷大公主为何会想要见她。
但大公主在紫禁城里要见皇上和太后都没人敢拦着,年婳自然也不会不识好歹, 连忙吩咐小厨房根据自己的猜测做了几道大公主可能会喜欢的糕点菜式。
年婳没想到四爷昨日说过的话今日就办好了,她这边正张罗着忙活吃食的时候,苏培盛亲自带了两个面生的太监来给年婳磕头请安。
“侧福晋,这两个太监是主子爷专门用来看顾您安全的, 这个唤作茂才,这个唤作俊才,俩人都是打小跟着宫里武术师父学过招式的, 主子爷说让您以后出门好歹带上一个, 主子爷也能安心不是。”
年婳一并给了赏钱,看着苏培盛笑道:“苏公公,最后那句话恐怕不是四爷自个儿说的吧。”
苏培盛揣着手笑起来, 一会儿似是又想起什么, 多插了一句话:“福晋今日一早便去城东礼佛了,故而午后大公主直接来西小院, 四爷也让奴才顺便跟主子您知会一声。”
年婳手下动作微顿, 朝苏培盛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午后,一辆低调又不失精致的马车停在贝勒府门口,看门的小太监得了吩咐,连忙小跑着去通报大公主到了。
从马车上下来的却不只是大公主,四公主跟在后面, 没用下人搀扶,动作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都当娘的人了, 还是这么率**玩。”大公主笑着嗔了自己妹妹一眼,嘴里的话虽然带着稍许数落, 但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宠溺。
四公主挽上了自家大姐的手臂:“当娘了也不能变娇气了啊,这算什么,我在漠北的时候每隔几日还要同额附赛马呢。”
大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同四公主一起往贝勒府里面走。
年婳得到消息后带着四阿哥迎了出来,四阿哥认得这两位漂亮又和善的姑母,当即甜甜地喊了一声:“大姑母安,四姑母安。”
大公主脸上的笑比方才更盛了些,她的孩子都大了,已经许久未见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了,那晚在寿宴上便喜欢四弟府上的这个孩子,今日一看更是十分欢喜。
“你是弘旭,你可还记得姑母?”大公主从下人手里拿出来一枚上好的和田玉,那色泽样式一看就不是俗物。
弘旭见额娘朝自己点了点头,这才道谢收着了:“回姑母的话,侄儿记得,您那日就坐皇爷爷身边。”
“这孩子真是好记性!”大公主笑着赞道。
说罢又朝着年婳道:“你怎么还出来接我们了,你如今月份浅,昨日又受了惊,该好生歇着才是。”
年婳笑着替自己解释:“太医看过了,说脉相稳固,出来走走不碍事的。大姐姐这是关心则乱,您看我眼下不是好好的吗?”
四公主在一旁笑起来:“你就原谅大姐姐吧,她当初孕中被大姐夫伺候的过分仔细,总以为旁人怀孕生孩子也该像她那样小心。”
话还未说完,四公主便收获了大姐的一记眼刀,当即给自己转移了话题。
“话说回来,我也算是不请自来,没有吓到你吧?”四哥府上这个侧福晋那晚的表现着实让她喜欢,今日听着大姐要来看望她,四公主便也想着趁此机会来替三姐道个谢。
毕竟当时若不是年婳勇敢地站出来,三姐和额附的关系说不定还要这么痛苦地维持着,三姐怕是现在还不得解脱。
思及此处,四公主面上带了些正色:“三姐伤势还未好,她只能托我先来谢谢你。年婳,我们几个都很感谢你那晚的举动,若不是你,三姐这处境不知道还要瞒着我们多久。”
爱新觉罗家的儿子们或许个个明争暗斗,可这些公主们除了二公主向来受宠,其他几个公主从小都是处于一种近乎被无视的情况下长大的,长大后还面临着抚蒙这般相似的命运。
因而她们之间除了割舍不断的血肉亲情,还有一种近乎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
四公主如今过的好,但不代表她会漠视其他姐妹的处境。
年婳看懂了她眼中的郑重,接过了四公主亲手递过来的厚礼,回笑道:“四姐姐言重了,那晚即便不是三姐姐,换作旁人我恐怕也会出手的,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平,没必要为了男人们的体面再忍受这等皮肉之苦。”
四公主眼神亮了亮,盯着年婳看了半晌,这才把视线转移到立在一旁乖乖听大人们聊天的四阿哥身上。
“弘旭,四姑母送你一把小弓,这弓箭是你四姑夫亲手做的,待你来年长大了有机会去漠北,我再亲自挑一匹小马送给你怎么样?”
弘旭到底是个孩子,当即掩饰不住眼中的激动,重重地点了点头:“姑母,我记住了,我一定好好吃饭,我等着小马!”
年婳将两位公主请进了西小院。
如今正是绿叶繁花争奇斗艳的时节,西小院在年婳的打理下有着一种不同于别处的生机和野趣。
大公主吃着碟子里的点心,坐在院中的藤椅上向四周看了看,朝年婳笑道:“我如今算是知道老四为什么喜欢你了,他那样无趣寡淡的人,就该需要你这样灵动的人儿来陪着。”
这盘子里的蛋黄酥一看就是老四告诉侧福晋的,以她对自己四弟的了解,不是放在心坎上的人,断不会把这等小事都要叮嘱好。
“你这蛋黄酥做的比宫里的厨子还要好!”大公主满足地又吃了一块:“是老四告诉你的吧,我当年大婚时他还养在景仁宫,那时候我总去陪皇额娘说话,和老四接触的时间要比旁的兄弟姐妹都多。”
她到现在都能回忆起四* 弟小时候的模样。那时候皇额娘多病,大多时间都在昏睡,姐弟二人就会在偏殿等着。
她那时虽衣食不缺,却因为打小知道自己不是皇上的亲女儿,处处都追求妥帖谨慎,无论是侍奉皇额娘还是太后,都力求孝心出众。
那时的胤禛只比现在的弘旭稍微大一些,但却远不如现在的弘旭开朗活泼。
小小的人儿时长一个人拿着本书,绷着脸在桌子前一坐就是一天,皇额娘宫里养了不止一个孩子,经常忙完一圈才能注意到他。
虽然四弟是皇上亲生的,大公主却莫名在他身上嗅到了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俩人的童年一样小心谨慎,一样靠外在的面具过活,只不过一个外在柔和懂事,一个冷硬锋利。
也正因为如此,比胤禛大了六岁的大公主在日常上会对这个弟弟多加照拂。
听完大公主方才的话,年婳笑着接道:“不过是比寻常的方子多放了鸡蛋和奶,是四爷爱重姐姐,才会惦记着姐姐爱吃的东西。”
大公主被年婳这话说的心头一热,思绪也不禁跟着回到了幼时:“你是个有福气的,比正院那个乌拉那拉家的贵女要有福气的多。”
这话也就大公主敢说了,四公主在一旁听着笑了,年婳却不敢接话,只恭敬地低了头。
三人都是豁达自洽的性子,年婳这边好吃好喝的不缺,最适合打开话匣子,三人一同聊到日暮时分,两位公主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贝勒府。
蒙古的王孙贵族如今都在京城,四爷这几日忙着招待他们,回来的都挺晚。
今日回来洗漱完,见年婳还未睡,正抱着被子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看自己。
“怎么还不睡?”胤禛没忍住用手碰了碰她的脸,也掀开被子在一旁躺下。
年婳熟练地抱住身边人的腰,额头在四爷胸口蹭了蹭:“今日两位公主同我聊了好久。”
“都聊什么了?相处的可融洽?”虽然知道大姐和四妹都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年婳也向来妥帖,但胤禛还是这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