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用聊天软件是一种时尚，我们要针对这群喜欢跟风的年轻人。”
四丫摸了摸下巴，“要么我写小说推广一下熊猫聊天？”
“好方法！你写一个网恋爱情故事。女主通过聊天软件认识男主，从网络到现实，以你的名气，一旦写完就是百万销量！到时候，至少有一百万人知道三娃的软件，一传十，十传百，约等于一亿人知道！三娃的下载量稳了！”
四丫觉得她姐的数学真不是吹的！
孟南又摸着下巴：“我的卫生巾怎么帮忙推广？？难不成在卫生巾包装上，印刷聊天软件？”
“不必勉强，看我的！”
四丫拿出纸就开始写，她老早就想写一部男女主交笔友的小说。
可此类文学作品，华国市场上挺多的，她因此一直没动笔。
孟南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完全可以以聊天软件为主。
女主在聊天软件中，认识了名为“飞扬”的男孩，俩人相知相恋，并约好了在沪市见面。他们一起看电影，一起喝可乐吃薯条，还在雨中奔跑漫步。他们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谁曾想，分别之后，飞扬的头像在再也没有亮起。女主飞去飞扬的城市，才得知飞扬在三天前病逝。
这样一个让人心碎的故事，经由言情开山大佬四丫笔下写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悲情浪漫。
孟南看完后，哭得稀里哗啦的，“怎么就死了呢？你就不能写个好结局？”
“不能，遗憾也是一种美。”
孟南不得不感慨，有了电脑以后，打字速度就是快。
从前四丫的小说都写在纸上，一本书要写几个月。
现在，四丫一个月就可以写十万字的小说了。
“不得不说，你这小说，是对三娃聊天软件最好的宣传。”
四丫把这本小说交给出版社，出版社第一时间安排印刷。
四丫还在书中夹了一张宣传纸，用来介绍聊天软件的下载方法。
“姐，你觉得这小说能拍电视剧吗？”
“能！拍电影也成啊！我前几天还跟奶奶说，你要是做编剧导演，绝对不会比别人差。”
“不错，网络恋情是很新的题材，把这个故事搬上大屏幕，一定能在年轻人中，刮起一阵网络聊天的旋风。”
青年天才作家四丫的小说上市后，很快变成了各大书店的热销单品，学生们争相传阅，书店火速安排借阅，各大地摊上也推出盗版，短短不到一个月，就有四十多万本的销量。
出版社给四丫寄了几本样书，甄臻拿了一本，坐在摇椅上，边晒太阳边看书。
前头各种姨母笑，后半段却笑不出来，结尾直接哭成沙雕。
甄臻哭着去找四丫，“你怎么不告诉阿奶，这是悲剧？唔唔唔，你就不能写个大团圆结局吗？”
四丫看着追言情小说的奶奶，哭笑不得地安慰：
“阿奶，爱情不在久长时。”
“屁了！相爱就要在一起，阿奶不管，阿奶看得心里难受。”
“好啦好啦，不难受啦！下一本一定大团圆，好不好？”
甄臻觉得这小说适合拍电影，四丫在她的支持下，开始雕琢剧本，并奔赴京市寻找演员，打算在半年内打磨好这个项目，让电影在明年情人节上市。
甄臻听说情人节上BE电影，直说四丫缺德。
四丫的书上市后，受益最大的就是三娃的软件。
很多书粉没听过这个聊天软件，去电脑室下载后，才发现，这软件真像小说里讲的，能认识天南海北的朋友。
软件很快在年轻人中流行开来，很多人一见面就是：
“你有熊猫号吗？加我一个！”
“什么，你不懂什么是熊猫号？大虾，你落伍了！”
“谁还去聊天室聊天啊？咱们年轻人有自己的软件，就是飞扬用的熊猫号，下载后我们就可以聊天了。”
“熊猫号还能发传呼，谁用谁知道。”
在三娃和四丫的共同努力下，熊猫号渐渐火了起来。
1995年初，熊猫号的下载量突破百万！成为当年的现象级产品。
三娃的公司也招聘了30多名员工，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团队。
年初，熊猫号再次升级，与焦点女装合作，上线了在线换装功能。
在线换装是把焦点女装的衣服，设计成漫画Q版形象。
你是短发女生，可以购买金黄色长发，掐腰波点大长裙，高跟鞋，墨镜！
而这些单品，都是焦点女装的新品，与连锁服装店同步上市。
如此一来，焦点女装和熊猫号的用户就可以相互转化，一举多得了。
如今网民很多都是高知的办公室lady，这可是实打实的优质客户，是焦点女装的目标人群。
就这样，焦点女装迎来日营业额的巅峰。
1995年初，由于华国市场的宏观调控，很多公司的盈利水平不佳，公司年报让人大跌眼镜。
在这样的行情下，焦点女装的利润增长率却达到了30%，这样的数字成功赢得了投资者的侧目。
焦点集团预计在港城招股上市，焦蕙兰和孟大国打算奔赴港城。
这年头，内地企业在港城上市的并不多，就算有，也都是红筹股。
焦点女装是第一个上市的私人企业。
孟大国和焦蕙兰都拿捏不住，尤其是焦蕙兰，她非常焦虑，很怕自己会把事情搞砸了。
夜深人静，甄臻模糊中醒过来，就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自己床边，一脸怜爱地盯着自己。
甄臻差点被吓半死，定睛一看，才问：
“蕙兰？”
“娘，吓着你了？”
焦蕙兰给婆婆披了件羽绒服，让婆婆做得舒服点，又用输液瓶给婆婆灌了热水，软和的棉布包起来，给婆婆捂手。
甄臻失笑道：
“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是为焦点女装上市的事？”
焦蕙兰诚实地点头，“娘，我没参加过这种场合，怕做不好。”
甄臻笑了笑，这些年，焦蕙兰一直在进步。
她每天工作之余，挑灯夜读，不会做服装设计就去学，不会管理公司就去学管理，不懂企业上市的门道，她就去跟上市公司的老总请教。
她已经具备一个成功的草根企业家，该有的素质。
甄臻想起二十多年前，她刚穿越来时，焦蕙兰还是个为了要男孩而吃保胎丸的受气小媳妇，她整天唯唯诺诺，满眼都是讨好和不自信。
如今的焦蕙兰，走路带风，看人时眉宇坚定，与从前大不相同。
这个儿媳是甄臻一手带起来的，她就像欣赏自己的作品一样，欣赏地看着焦蕙兰。
“蕙兰，你对自己要有信心，能在一群男老板中杀出重围，打出一片天地，你已经非常优秀了！”
“娘，我不知道怎么领导一家上市公司。”
“改革开放才多少年？国内上市的企业才几家？很多时候，不是懂了才能往前走。你可以边走边学，走错路咱就调整，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气冷，焦蕙兰懂得浑身发抖，甄臻敞开被窝，让焦蕙兰也进来。
焦蕙兰钻进婆婆的被窝里，手贴着暖水瓶，才觉得暖流顺着手心，往她四肢百骸里走。
“娘，明天有很多港城的领导接待我们，听说港交所全电脑办公，员工都是名校毕业的，还喜欢说英语。我学历不高，英语不好，又是农村出身，要是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会被笑话吧？”
甄臻明白焦蕙兰的自卑，与其说她是为学历自卑，倒不如说她是被社会价值观驯化下的自卑。
她已经很优秀了，只是还没完全觉醒。
甄臻苦口婆心道：
“蕙兰，我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你。这次我不跟着你，就是为了让你真正独立起来。”
“娘？”焦蕙兰体会到婆婆的用心良苦，可她就像个跟婆婆绑定在一起的孩子，离开母体，心里的不安会瞬间放大。
“别人学历比你高，英语比你好，你可以由衷地称赞欣赏别人，可你不用低下头看自己。你有你的优点，你善良、温和、包容、肯吃苦，这样的你，别人欣赏都来不及，怎么会看轻你？”
“可……”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活在自卑中吗？”
焦蕙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听娘的话，带几身好看的衣服去港城。去港交所那天，你穿一件红色收腰西装，黑色高跟鞋，半卷的头发披散开，画个淡雅的妆容。别人跟你说话，你尽可能回答，不会也没关系，不卑不亢就行。只要你脸上没有讨好感，别人就不敢轻视你。”
讨好感吗？焦蕙兰终于明白，在商场上，她经常被男老板欺负，看轻，就是因为她有讨好感。
她希望所有人都喜欢自己，称赞自己。
她希望男老板能把她看在眼里。
不知不觉中，她讨好所有人，唯独忘了讨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