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觉得换在她前世,没准儿能出道。
江暖特地在铜镜前摆了个戏曲的姿势,拉着嗓子小声的唱了一句:“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呀罩婵娟哪——”
她这一唱着实给嬷嬷宫女们都给逗笑了:“这是哪里的来的俊俏公子,婚配与否,你看奴家如何......”
朱嬷嬷笑骂姑娘们:“快别作了,公主该上朝了。”
她的昭阳宫里永远都是这么和谐有趣儿。
看到江暖换了绿色的文官袍服,大臣们觉得还怪新鲜,怪好看的。
像个俊俏的小后生,就是走路娘气了点。
当然谁也不会要求公主去走四方步,否则皇帝就能先拍死他。
江暖这一世的打工生活正式开启,与上一世给老板打工不同,这一世是给自家老爹打工。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最想干的事儿就是开除老板,哪怕这老板是她老爹。
江暖书写文书的时候,喜欢开门见山,语言简单直白,并习惯性的加上了各种标点符号。
读起来抑扬顿挫,清晰明了,不用再费心思去猜一个字或词的意思。
同僚们传阅的时候一看,哟,这法子好啊,于是纷纷学了去。
很快,这法子就从户部传开到了整个朝廷。
头一个受益的就是明光帝。
看折子的时候,不用再被一大堆没用又冗长的废话折磨的头疼。
有事说事,简单清晰明了的多好。
明光帝那叫一个乐呵,他就说让她闺女上朝是件天大的好事,看吧,这才多久就出成效了。
他简直是太英明了。
江暖当上打工人后没几天,今年的春闱就开始了。杏榜(会试)过后就是殿试,决出了前三甲。
一甲三名,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
晚上宫中举办琼林宴的时候,江暖出于好奇带着白泽去看了一眼。
发现今年的一甲不管是状元榜眼还是探花都长的很好看。
尤其是探花,算得上是青年才俊。那相貌也就比她上班时的装扮差那么一点点。
不过让江暖感到郁闷的是,打从金榜(殿试)决出来的时候,周围的同僚们总在有意无意的打量她。
而且,似乎个个儿眼神意味不明。
第95章 关于驸马的谣言
江暖被瞅得难受,实在没忍住就抓了个同僚:“说吧,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那同僚吓了一跳,连忙否认:“没有的事,再说了,我们有什么事儿能瞒过李大人您啊?”
“呵,我信你个鬼,你说不说?
不说我就派人去你夫人跟前造谣,说你背着她养外室!”
高慧勤一听立即苦了脸:“姑奶奶小祖宗,我的公主殿下,可千万别。
我夫人不拧掉我耳朵才怪!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江暖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早这样不就得了,非要逼本公主动粗!”
他看了眼江暖嚅嗫着嘴唇道:“是、唉呀——今年一甲的三位,只有榜眼是成了婚的。
状元和探花郎都未曾娶亲,所以大家都在猜测,陛下可能会从这两人中择一位给您做驸马。”
江暖眉头都快要拧成死结了:“什、什么玩意儿。选一个给我做驸马?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的脑洞会不会开得太大了点?”
高慧勤啧了一声:“哪里大了。公主殿下,恕我直言您今年都十八了还没成婚。
放在寻常人家,孩子都满地跑了。大家这么想不很正常吗?”
江暖漂亮的大眼睛一瞪:“哪里正常了?我才十八岁,又不是二十八岁。”
高慧勤小声反驳:“我夫人十八岁的时候,我二儿子都出生了。”
江暖:“......”你个祸害未成年的禽兽!
江暖嫌弃的把人给赶走了,不过心里总归是落了个疙瘩。
下午下衙回宫后,江暖坐在铜镜前问朱嬷嬷:“嬷嬷,我很老了吗?”
朱嬷嬷奇怪的看着她:“殿下二九韶光,芳华待放,正是最美的年华,何故有此一问?”
江暖扁了扁嘴:“可他们都说父皇可能会在这届的新科进士中择一位给我做驸马。”
朱嬷嬷语塞:“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江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不行,我得去找父皇问清楚。
不然,我今晚上睡不着觉!”
明光帝看江暖来了,连忙冲她招手:“来的正好,我刚要派人去叫你过来吃饭。”
江暖走过去坐在炕沿上,趴在矮桌上闷闷的不想说话。
明光帝看出来她情绪似乎不太高,于是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发顶。
“你今儿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谁得罪你了?”
江暖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扁了扁嘴:“我有个事情想要问您?”
“你说!”
“他们都在传,您打算在这一届的新科进士里选个人给我当驸马是吗?”
明光帝闻言眼睛一瞪:“胡说八道,哪个混账东西传的谣言。
朕何时说过要选个进士给你做驸马了。
朕的掌上明珠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的么?”
江暖一听瞬间高兴了:“真的,您真没打算给我招驸马?”
“没有!”
江暖瞬间松了口气:“那就好,吓死我了。
爹爹我可跟您说,我已经有属意的驸马人选了,父皇你可千万别想不开给我乱点鸳鸯谱。
否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你女儿我能给你来个全套儿的,包您满意。”
“忒,你这孩子,朕怎么会......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有属意的驸马人选了?”
明光帝的眼睛瞬间瞪得跟铜铃似的:“谁?”哪个混账想要端朕的花盆儿?
江暖笑眯眯的摆了摆手:“现在还不确定,所以还不能告诉你。
等我确定就是他了,再告诉你!”
明光帝拧着眉头应下:“行吧!”
他心想着不能将闺女逼的太紧,要是惹急了再离宫出走跑回南方怎么办?
他突然想起来,去年,不,应该是前年。
那个该死的突厥小崽子在大殿上挑衅,女儿说的那句话来。
她说她已经有心上人了,当时大家都以为她是推托之词,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吗?
这么早的时候就有苗头了,究竟是哪家的臭小子。
叫他知道拐带他的宝贝女儿,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此时远在西北,正在大帐里主持作仗会仪的时长空,突然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
副将见此,颇有些担心的建议:“将军可要找个军医来看看?”
时长空摇了摇头:“无碍,诸位请继续......”
吃完了晚饭,父女俩个在园子里散了会步聊了会天,江暖就回宫了。
江暖的心情是畅快了了,这会儿轮到明光帝的心情不畅快了。
他在脑海里把可能会拐走他女儿的可疑人选翻了个遍,想破了脑袋也没什么头绪。
实在是因为宝贝女儿的社交圈子太简单了。
在江家村的时候,每天除了种地还是种地。
况且他并不觉得江家村那样的小地方,有能让他女儿看上眼的青年才俊。
至于京城,他女儿在京城的时间也不多。
而且基本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实在没看出来他女儿跟哪家的小子走得近。
天知道明光帝就这么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宿,以至于第二天上朝的时候,都有些精神不济。
后来实在没辙了,就把两个儿子给找了过来。
想让儿子们帮忙一起找出,这个可能端他们家花盆的小贼。
父子三人围绕着一份江暖接触或可能接触过的“嫌疑人名单”,挨个儿扒拉了一遍。
看谁都有可能,看谁又觉得不可能,矛盾至极。
讨论了半下午,仍然没有任何头绪,只好暂时放下。
江暖没想到他轻飘飘的一句话,竟然会让父亲和两个哥哥集体失眠。
当然如果知道,她也还是会说。
否则真要被皇帝老爹和两位哥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乱点鸳鸯谱,她当真是哭都没地儿哭。
这一届的进士直到被派了官全部分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仍然没有听到陛下要给晨曦公主招驸马的消息。
大家没吃到想要吃的大瓜,转而又纷纷猜测。
陛下究竟要给晨曦公主招一位怎样的青年才俊做驸马?
首要的猜测对象,就是京城各大勋贵府邸的适龄未婚才俊。
甚至还有好事者专门列了一份名单,开了赌局,赌谁能成为晨曦公主的乘龙快婿。
诸如英国公世子程昱、镇国公世子、征西大将军时长空、忠勇侯世子楚雄、宁安伯赵无咎等纷纷上榜。
与此同时,各大有适龄未婚子弟的府邸,也都严格要求自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