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让许多真正关心她的人放下心来。
胡思年第一次以伯爵的身份受邀参加宫宴,既兴奋又紧张。
他的座位与江彦的座位相邻,也都是二等伯爵的爵位。
但是却远没有江彦受仕林官员们欢迎。
因为江彦读书极好,年纪轻轻就是解元,还是耿大儒的高徒,将来前途无量。
而胡思年一个低贱的商户,不过是运气好恰巧救了公主而已,哪怕再封了伯爵位。
在有些自诩清贵的人家眼里,仍然是上不了台面的。
尽管此前朝廷已经进行了税务改革,允许商人子弟读书入仕。
但根植在这些人骨子里的思想,短时间内是无法改变的。
因此,除了江彦待他热情,周围愿意搭理他的人家还真的不多。
江暖看在眼里,于是与她皇帝爹耳语几句。
紧接着明光帝就单独叫了他的名字,并且亲赐了他一杯御酒,这绝对是无上的荣光。
胡思年接到御酒后,简直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尤其是江暖,甚至亲自离座,走到他的跟前敬了他一杯酒。
胡思年何等聪明,知道这是宸曦镇国公主在给他做脸呢,心里感动又感激。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她,宸曦公主真是个极好的人。
她或许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也不会赏赐财物收买人心,但她对人尊重是刻在骨子里的。
哪怕,对方只是个低贱的商人,戏子,甚至是奴婢。
晚上的家宴,明光帝下旨把江彦也招进了宫中。
作为父亲,他只是想让女儿的新年过得更加开心而已。
但在其他人看来,承恩伯就是独得圣宠。
大年初一上午江暖同太子妃大嫂一起在宫中接受了外命妇们的朝见。
下午就跑到了东宫拜年。
土豪姑姑给她嫡亲大侄子的准备的新年红包,是一条足有半斤重的黄金大鲤鱼,真真的又土又豪。
顺便把从南洋带回来的各色宝石原石,送了她大嫂一盒,足有三十颗之多。
送给他大哥太子李容恒的礼物,则更加的简单粗暴直接,是两张一千两的银票。
她知道,她的太子大哥是真穷。
这礼物虽说没有任何新意,却是最实在不过。
除此外,东宫在去年八月的时候,又添了一个孩子。
是李容恒侍妾所出的庶子,虽说名义上也是她的侄子。
可江暖并不会像喜欢李靖诚那样喜欢这个孩子。
看过两眼后,意思意思地送了些东西也就那样了。
她始终是受上一世思想的影响,尽管这思想在这个时代并不适宜。
离开东宫后,她又带着人去了晋王府。
她二嫂在她被劫持后的第十天,生下了一个七斤重的大胖小子。
这也是他二哥李容洛的嫡长子。
江暖都听说,因为她的失踪,不论是宫里还是他二哥都没什么心情。
故而这孩子的满月酒办得相当潦草。
江暖对这个新出生的小侄子心里是非常愧疚的。
她表达愧疚的方式也是直接又粗暴,直接送了一摞的银票,总计一万两。
送给她二嫂的新年礼物,也是一盒稀有的宝石原石,外加一盒极漂亮的南海珍珠,每一颗都有拇指大小。
她二嫂连连推辞:“小妹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江暖拍了拍她的胳膊:“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南阳带回来的,在那边买价格要便宜许多,你安心收着就是。”
至于她二哥,比她大哥要富有,银子什么的,她就不给了。
除了两位嫂嫂,江暖还往德妃和淑妃的宫中各送了一些宝石原石。
另外给三公主李韵书送去了一盒子珍珠,花儿一样的小姑娘,做套珍珠头面绝对好看。
至于三皇子那里,听说他最近在学习骑射。
江暖就把从南洋带回来的一把镶嵌了宝石,可以三连发的小弓弩给他送了过去。
听说他很是喜欢,还特地跑来跟她道了谢,也是个知礼的。
她皇帝爹的这些个子女,好像除了李韫仪,好像都还不错。
哦,对了。她已经听时长空说了,李韫仪并非她皇帝爹的亲生女儿。
而是她的堂妹,被诛杀的反王李翊广的女儿。而她的母妃也是李翊广的妾室。
果然能够当上皇帝的人,都是狠角色。
她爹也是,为了某些原因,不惜把这顶“绿帽子”往自已头上扣,还一扣就是十好几年。
初二初三江暖出宫,去承恩伯府住了两天。
这倒是方便了时长空,不用进宫就能天天看见心上人。
这货天天往承恩伯府跑,光明正大的霸占姐弟俩的相处时间。
把个江彦气得要命,偏偏这人脸皮贼厚,赶都赶不走,除了干瞪眼外,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江暖则对弟弟江彦把所有的花生及时收回来的事情,表示了十二分的满意。
这么多的花生,他们也吃不完。
江暖打算等过几天开市后,就让胡氏商行的人过来一趟,帮着把花生往外出一出,他们肯定乐意。
闲来无事,江暖就让下人们扒了两大筐的花生,吭哧吭哧的做了好几锅的花生糖。
吃不完,就往各家都送了一些。
时长空也带了一些回府,难得的是镇国公时不识也喜欢。
他尤其喜欢油炸花生米,又香又酥又脆,简直就是下酒的神食。
江暖知道后,直接让时长空搬了两大麻袋回府,让老爷子吃个够。
热热闹闹的新年很快结束了。
大景的牛马们,结束了美好的假期,于初八这日开印点卯开工。
江暖也正式点卯开工,一切顺利。
初十,邹于和之前四名被贬的暗卫们也回到了昭阳宫,上班。
十五是元宵,出了元宵这年就算是正式过完了。
某些该算的账,也是时候算算了,比如那个害得江暖险些丢掉性命的反王之女李韫仪。
第111章 胡说八道的一本正经
“吱呀”一声,颓败的宫殿大门再次打开。
阴暗的屋子里,两个如脸色苍白,如鬼魅一般的女人,互相依靠着坐在冰冷的宫殿里,就像是腐朽的枯木,了无生气。
大门打开,刺眼的阳光照在她们的脸上,她们本能的眯了眯眼睛。
看到来人,两人机械的抬起头。
李韫仪嘴角扯出一抹邪笑:“你们,是来送我们上路的吗?”
明光帝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冲向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神。
几个太监立即端上三个托盘来,托盘里分别装着送人上路三件套,匕首、白绫和毒药。
明光帝眼底波澜不惊:“选一样吧!”
母女俩个十分从容,十分默契的各自拿起了一瓶毒药。
就在她们要往嘴里倒的时候,江暖突然出声了:“李韫仪,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
李韫仪偏过头看着江暖,哈哈一笑,眼里都是疯狂,还有死志:“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讨厌就是讨厌。
大概有的人天生刑克,从我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不喜欢你,讨厌你。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如果你当初死在外头多好。
那样,我就会是大景帝国尊贵的二公主,一直都是。”
“是吗?野鸡哪怕往自己上插满凤翎也不会真的变成凤凰。”
“呵,成王败寇。如果当初赢的人是我父亲,你还会这样说吗?”
江暖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说罢,闭嘴不言。
“哈哈哈,你说的对,确实没有那么多如果。”李韫仪果断的将瓶子里的毒药倒进了嘴里。
接着就是她的母亲庄氏。
片放之后,两具尸体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江暖面无情的转过脸:“爹爹,我们走吧!”
“好!”
不是江暖心狠,正如李韫仪所说,成王败寇。
皇权斗争的血腥残酷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她的父兄足够争气,坐了这天下,那么今天死的可能就是她了。
二月的惊蛰过后,江暖又抽空去了一趟庄子,她的那个庄子还好,弟弟江彦的那个庄子可就倒了大霉了。
自打去年那件事情以后就被拆了个干干净净,还掘地三尺,就怕地下还藏着别的什么地道。
至于她被运走的那条地道,已经被他的皇帝爹派人用火药给炸掉了,彻底毁灭。
如今的庄子可谓一片废墟,只等开春后再重建。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江暖和时长空的婚礼了。
作为一个待嫁新娘,她竟然诡异的没有一点待嫁女的紧迫感,或者说即将做新娘的自觉。
相比时长空的紧张,江暖觉得自己有些没心没肺。